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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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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学者说。

什么?虽然我在问,但我仍然开始了行动。

我们的想象力都枯干了现在用的都是已有的想象,很容易被解析,打不动。

第四道雾气骤然被撕碎了,黑金王座将皇帝紧紧镶嵌在巨兽背上,从巨兽的身体各处钻出刚集合回来的人们,学者和皇帝的状态都不太好,面色苍白,眼窝深陷,拽着风筝线还在努力的人都像是生命垂危,但都凶恶地看向第五道防线。

天际的云海忽然剧烈地抖动起来,带着大地一起颤抖着。

第五道防线似乎还不太近,现在巨兽顶碎眼前的零星虫子,皇帝似乎在休息,巨兽放缓脚步,身后展开三十多道巨炮,轰击我们走过的地方,时不时溅起密密麻麻的虫尸 但这里的虫尸不是实体,连黏液也没有留下就闪了闪,消失,好像我路上见到的城市。

我看见霞落山的黑色水晶大放异彩,唯独朝向天空的闪电显得极为微弱。

我的想象力不够我去多想这些了,我要开启云空间,放下最后的未知想象力。

风暴忽然止息,好像有一双手,安抚了大地。

云忽然愤怒地咆哮起来,血红色的天被洁白的云遮蔽,天不甘心,歇斯底里地落下血红色的光,被云咆哮着淹没。

开始下雨了。

一开始一滴,两滴,落在我的脸上,却没有蒸发,没有消失。

机器轰然冲入第五道防线,学者大喊所有人撤入机器内部休息。

光翼折叠,我、学者、皇帝,三个人站在机器头顶,被雾气淹没,雨滴好像落不下来,四周的雾气粘稠得像浆糊,粘在身上就抓不下去,这里没有虫潮,只有白色的雾气。

细看,白色的雾好像一张张网粘合起来,机器好像跳入粘胶中,速度陡然变慢,我们三个被缠裹着,喘不上气。

这时我看见学者的光幕仍然拼命记录着一切我看不懂的数据。

我身上的那两滴雨从脸颊滴落,好像眼泪一样,顺着淌在我的喉咙处,脖子的白雾好像被烫到了,尖叫起来,四下散去。

这就是,未被解析的想象力。

哪怕它没有奇形怪状,哪怕它只是一滴雨。

我不记得是在哪里听到说,一花一世界,在我们这里,一滴雨,就是一个世界。

为了容纳这么多想象力,我将所有瑰丽的想象都变成一滴滴雨。

肉眼看,只能看到透明的水珠冲开迷雾。

但每一滴水,它的倒影都不是外界的反应,它的倒影是它内部的世界。

一滴雨会有怎样的世界?惨白的没有颜色的雾气世界,群花争奇斗艳,童话世界,杀人狂魔世界 每一滴雨都带着不同的情绪。

淅淅沥沥,雨滴断断续续落在四周。

这场雨太小了,是那种下起来也不用担心没有带伞,连本书都不必顶,悠哉悠哉晃着脑袋散步的天气,但就是这渺小的雨,让四周的雾气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好像被融化的,迅速消失。

第六道防线是一道半透明的玻璃一般的防护罩。

淅淅沥沥,还未完全被破解的雨滴顺着机器流着,眼看要落入大地中。

皇帝不知道下了什么令,巨兽忽然跪坐下来,屈膝抬头,接住了剩下的雨水在双角中汇聚。

这个防护罩,是个什么意思?我说。

你知道灵能防护罩吧?这个差不多,这里最为直接,没有技巧,直接用想象力来和计算力抗衡。

这得用多少计算力?

唯一的参照是,和灵能防护罩差不多,强度越高的想象,从浅黄色到深红色,攻击处的颜色越深,就代表离攻破它最近。学者说。

那,我们为什么停下了?

第五道防线和第六道防线之间是安详宁静的麦田,巨牛跪坐在麦田中,画面安宁。

身后的雾气不像之前的虫潮那样还要掉头紧追不舍,只是静静地散落在地,雾气变得稀薄,好像被扯碎的棉絮。

因为我们要休息,我们不会受到攻击,我们要养精蓄锐,把想象力最大功率地输出在这里。学者说完,闭上眼,他闭眼前一刻我才看见他双眼遍布猩红的血丝,他躺倒下来,时不时从衣服中抓出几个黑壳虫子捏碎。

我只好去问皇帝:陛下,第一次攻击时,没有这道防线,那么防线里面是什么呢?

是霞落山。

那个要怎么攻破呢?

我们还没有攻破过第一道防线。

那最初呢?

最初我们没有经验,靠近了霞落山,就被判定为第一次攻击了。

之后皇帝就没再说什么。

近距离看霞落山,一股奇异的感觉浮现心头。那巨大的黑色水晶仿佛扎入大地的一颗钉子,扎在这片广袤的麦田之中。黑色水晶上的闪电好像苟延残喘之人的呼叫,短促而激烈。

在靠近那片闪电的地方是足以遮蔽半个天空的云,我顺着巨兽的尾巴踩在麦田中,不理解其中的意象。这里是 天人的世界么?天人为什么要设置这么一片岁月静好的地方?主程序在霞落山,涉及到妖族起源所以这就是妖族率先发现修罗地狱的原因么?

我胡思乱想着,但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一切都有答案,皇帝不想说,她和学者躺在微风中,我在麦田中前进,试探性地伸手摸了摸防护罩。

好像摸到了一片水,但是是有底的,我好像一手摸到游泳池最底端,然后再拔出手。

我攥着一把雨水再次伸进去。

防护罩泛出淡淡的黄色。

如果这儿不危险,那我们每次直接攻破到这里,然后在这里休养生息,最后直接攻击这一道防线不是很好么?

学者笑了笑:这里只有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初始化,面前这道防线会重新变成第一道防线,我们之前无论如何攻不下这道防线,又不愿意再被解析,就会休息五分钟然后撤离。

我意识到了什么:你们害怕这条防线。

是啊,学者借光翼下来,摸了摸防护罩,这次真的时间太急了,不然我们要请你给我们讲外面的事,知道的越多,我们就会有更多想象力,可惜时间来不及了。

那我们不能休息了。我看了看光幕上的时间,过去了三分钟,再过两分钟,他们大概就知道现在该撤离了,谁还想打这里呢?

要知道云还没有用。

大家的想象力都用尽了吗?我说。

学者说:是这样。

我很不能理解,面前这群人没有绝望的表情,哪怕是想象力没有了这样绝望的没有后路的事,也都是平静地接受事实。没有悲壮的气氛,没有感人的音乐,连眼泪也没有。

学者在记录数据,抱着一丝留给后人的希望。

皇帝在自己与自己博弈,时刻和自己过不去,眼神阴鸷。

一会儿还能撤吗?我说。

学者说:想撤还是可以的,但能跑多远就不知道了。

那你往边上躲躲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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