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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智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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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前的桌子上放着他那晚随身带的东西,手机已经坏了,钱包也泡了水,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几张钱,她给他留下的卡,剩下的全是他和卫惟的照片。

应仰为了卫惟的照片被骗出来,卫惟又因为应仰被骗过去。

沈曼华擦了擦眼泪,轻声叫他,“儿子,儿子。”

应仰正在慢慢清醒,模糊意识里张口闭口都是“惟惟”。

——

私立医院偌大整洁的病房里没有人说话,齐康带着人垂手立着,自觉把头偏向一边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背景音是哗哗的雨声,看视频的人抖着手眼睛血红。

“跪下。”

“爬过来。”

“脱衣服。”

“再脱。”

这是所有中最长的一个版,拍摄者匆忙中回头再照,录到女孩把衣服盖到地上躺着的人身上,抱着他俯身大哭。

应仰的手都不听使唤,安静良久到齐康忍不住回头来看他。只见应仰垂着头像被定住的塑像,等一会儿,应仰抬了抬头。

齐康以为他会发火摔了手机,可是没有。

放视频的手机在他手里自由滑落,应仰低垂下头,无声无息泪流满面。

多讽刺啊,他不让她受风吹,不让她沾尘土,却连累她在大雨里膝盖跪地,骄傲破碎。

他直身垂头的动作对刚接好的肋骨是过大负担,齐康不太忍心,过去给他扶了扶身子。应仰的泪淌过下巴,目光没有焦距,丢了三魂七魄。

齐康听见他轻声自嘲,“齐叔,我果然是个废物。”

齐康听见他这难得尊敬的称呼都愣了一下,无声息叹了一口气。应仰这次绝对长了教训,果然最惨烈代价最让人铭记深刻。

沈曼华拿着从应仰家里收拾好的衣服过来时,应右为在和应老打电话。

应老声音没有起伏,平淡问了问人怎么样。

“已经醒了。”

应老现在不在国内,这也是应右为随意放任应仰的原因。应老缓了缓声,“稍微养养把他给我送过来,这么大人,没必要再过家家。”

“是。”

应右为挂了电话,转头看见不知在他身后站了多久的沈曼华。

他伸手去接沈曼华手里的东西,沈曼华抬了抬手避开,她冷淡问他,“你要把我儿子送到哪儿去?”

“爸要亲自......”

应右为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沈曼华厉声打断,“我不同意!”

“曼曼,”应右为坚持拿下她手里的东西替她拎着,“这样都好。”

当年的一对璧人已经不再年轻,心境也不似从前。

沈曼华看他,“阿仰不会去的,他不会走的,”她声音平淡,眼里的悲哀却一点一点浓重,“你为什么不能对他好一点,那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要把他逼成现在这样。”

沈曼华越说越控制不住,她去推打应右为,“如果你不给他安排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对他好一点,你让他回家,你告诉外面那些人护着他,他就不会这样!”

应右为去抱她,沈曼华用尽力气狠狠推开他,呜的一声哭出来,“他和卫惟就不会被欺负!卫惟被那样欺负,我们怎么和她父母交代!”

沈曼华抬头看他,“你只知道应仰自己谈恋爱,你只知道小姑娘姓卫不姓闫,你还知道什么?你去过儿子家里吗?你知道儿子愿意过生日了吗?你见过儿子家里的花吗?”

“你是应右为吗?你是我认识的应右为吗?你怎么变得像你爸一样?!”

应右为始终不说话,只是任她发泄,静静看着她,像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沈曼华受不了他这种沉默样子,她扯开自己的包,直接把一盒药摔在应右为身上。药盒落地,上面“毓婷 ”两个黑字显眼。

“你自己看看,你儿子干了什么!你让他走,你让不让他做人!”

沈曼华冷静下来擦了擦眼泪,摘下手上戒指扔进爱马仕包里,又把爱马仕包随便扔地上。

她说:“我们离婚吧,我不要你应家的东西,儿子也归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让他恨你,别来恨我。”

这话一说完应右为就变了脸,他两只手死死抓着她胳膊,非要把她的身子转回来让她看着他。应右为尽力让自己冷静,他近乎低声下气地哄她,“曼曼你别胡闹。”

沈曼华抬头看他,声音从未如此平静,“我看见卫惟下跪,就好像看见我给我爸磕头那天。”

“因为你,我爸爸不要我了。因为你,我生了儿子。还是因为你,我儿子怨恨我。”

“我看卫惟和应仰,就好像看见了原来的我们。我不管这些了,随你们吧,反正应仰最后还是变成你再变成你爸。别再绑着我了,也别连累卫惟了。”

“曼曼....”

“别叫我了,”沈曼华扯下应右为的手,“你去看看你儿子吧,你看看他和原来的你一样吗?你去看看,他是不是在哭。”

“你说他到底在哭什么?他长这么大我就没见他哭过,他是心疼卫惟,还是在哭他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

求收藏和评论,谢谢!

本来想加更,但是感觉下一章赶时间没写好,明天再改改,我争取明天两更!信我,我是好人!

第80章 黑夜挣扎

特级病房里间, 苏夏在拿蘸了水的棉棒给睡着的卫惟擦拭干裂的嘴唇。卫惟那天晚上突然高烧,苏夏半夜不放心去看她,发现人已经烧到昏迷。

夫妻俩连夜送人去医院, 一场折腾又惊动了不少人。

也许是今年卫惟气运不好,一连好几天,人时好时坏, 一场高烧都没退下去。

苏夏已经暗地里哭了好几回, 这样的卫惟让她回到了那段女儿被绑架时担心受怕的日子。

卫惟还在睡着,卫彬过来安慰她,苏夏又一次扑进丈夫怀里哭出来。

隔音的病房外间, 卫老爷子再一次大发雷霆,卫骁、赵禹、卫诚三人站他面前一字排开,悔不当初。

“你们都知道!”卫老爷子暴跳如雷,“知道还任她胡来!她现在还病床上躺着,你们满意了?!”

“还有脸来看人!那些混混杂碎都收拾干净了吗?你们有什么脸来看人。都给我滚,”卫老爷子大手一挥, “没用的东西, 三个看一个还看不好,滚!”

卫骁带着两个人出去,迎面看见陪苏老过来的苏寅。卫骁心里一咯噔, 卫惟可能要完。

——

这是从窗前飞过的第五只麻雀,卫惟不想再数,转回头继续发呆。

一直在打针,从早打到晚。卫惟坐在床上, 看着透明药水流进自己身体里,她感觉自己浑身都是药水味。

从前有人说她担着宝姑娘的名有林姑娘的身子,这下倒该夸那个人说的对。

那场风波算是处理干净了,苏定卫骁下手都是狠人。也确实有风言风语传开,传得有点不好听,说她是和不入流的小混混谈恋爱。

不是这样,应仰不是小混混。可是她没法解释给人清楚,甚至没人问她也不想听她解释。

卫家还好一点,有卫诚帮忙转圜。但在苏家眼里,应仰就是不入流。

不知道多久了,卫惟始终住在特级独立病房里,她托长辈的福有不一般的待遇。只是这待遇没人愿要,要是私奔的温家姑姑被找回来,那她就是这样的待遇。

空荡高级的舒服房间,有人定时送饭,吃喝要求全都应允,就是没有人身自由。她的手机在那天坏了,他们没有给她一个新手机的意思,门口时刻站着人,来往只有长辈同意的不会帮她的亲近家人。

苏夏和卫彬还是什么都没问,他们只说好好养病。早就开了学,他们还是说好好养病。什么都不说的意思,就是没有商量的意思。

卫惟又看向窗外叹了一口气,有人推门进来,是拎着蛋糕盒子的温慈。

温慈对她笑,“打点滴嘴里是不是很苦,我给你买了慕斯蛋糕。”

“今天周几?”卫惟问。

“周六。”

“我在这里多久了?”

温慈数了数日子,“一周半。”她又想了想,“从那天到现在,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了,”卫惟喃喃道,“除了他们我就只见过你。卫诚都没来过。”

温慈避而不谈给她拆蛋糕,卫惟眼巴巴看她,好声讨好,“和我说说吧,求求你了。”

温慈考虑到她的手没法动,端着小盘子来喂她,“吃一口吧,照顾的人说你吃得少,姥爷都不高兴了。”

“你和我说说好不好,寒寒,求求你。”卫惟伸手去拉她衣服,人身上厚重的外套已经脱下,换上了轻快的春装。

“说什么,”温慈放下小盘子不看她,“卫诚来不了,他之前就被卫爷爷骂了,来看你都被赶了回去。之前就知道这事的你大哥他们也被骂了,还有四姐,姥爷说她知情不报。姥爷还骂了四姨夫,还有你爸你妈,小姨哭了好几次。”

卫惟还等她继续说,温慈无奈转过头去不看她,“你死了这条心吧。”

十七岁的千金什么都知道,她告诉她的姐妹,“舅公和姥爷说你不合适了,他要换人。”

卫惟低头想事没理她。

“你听见没有,”温慈叫她,“大舅公对你失望了,他要换人。”

“换呗,”卫惟无所谓道,“有几个是他不失望的,再换也没人了,就剩下一个你,还不都一样。”

“你怎么说话呢?”

“就这样说。”卫惟随意拍拍自己被子,“他怎么说的,我就怎么说。”

温慈没说话自己吃了口蛋糕,她理解不了卫惟怎么这么强硬。

卫惟之所以被提升到这个待遇,是因为她和大舅公顶了嘴。大舅公当着很多人的面告诉她,“不要再和那个小混混来往”。卫惟当即翻脸,和他说,“他不是小混混”。

从来没人敢和舅公顶嘴,卫惟是第一个。

她差点挨了一巴掌,舅公的巴掌抬起来最终没落下,卫惟被软禁。

“你把病养好,就能出去,你还要活很多很多年,这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

温慈临走前告诉她这句话,卫惟没答应。她是还要活很多很多年,但是这不是一个小插曲。

应仰不是小混混,他是她这首乐谱中后来补上再不可或缺的音符。

——

应仰的身体好,伤好得也快。

他还医院里住着,也没去上学,蒋弘等人都来探望,却带不来他想要的消息。卫惟没来过,她的手机再没打通过,连卫诚都没出现过。

他托人打听,打听到程羡那里,程羡不想多说,给人隐晦打了个比方。

差不多是美梦破灭的童话故事。公主被关进围满篱笆的高塔,他是人们口中唾弃的可憎恶龙。不太相配,不值理解。

可是他的公主还等着他。就算高塔没有他可以进入的门,那他也总要试着徒手爬一爬。

应仰自己换上常服出了医院,他没去别的地方,他去找了应右为。

——

办公室里,应右为放下手里文件看对面的人。他清瘦了不少,确实遭了太多罪。

他本来以为事情不会变成这样,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所有人都元气大伤。

应右为注视着他的儿子,沈曼华说得对,他根本没有仔细看过他,现在看来,他和他年轻时确实很像。

是该关心关心吧?先说什么?说:你身体好了吗?

应右为的舌头在嘴里打结,不知道第一个音节该怎么发出来。

他不会,可是应仰会。

应仰稍稍低低头,清晰不含糊叫了声“爸”。

应右为拿笔的手一抖,在文件页上划出一道黑色笔迹。应右为下意识去盖笔盖,想掩住自己控制不住的慌张。

他有一个儿子,但已经很久没听他叫过爸。应仰一直怎么称呼他?“应总”“应董”“您”或者没有称呼。

办公室父子面对面,应右为有些激动,到底说了些什么都记不清了。倒是有一件事不会忘。

应仰对着他直直跪了下去,应仰给他磕头,应仰说:“爸,求您帮我。”

他说:“我以后都听您的,您帮帮我。”

求您帮我,让我见她一面。求求您帮帮我,我不能没有她。

——

午餐已经送了好几次不同的菜进来,又好几次都被几乎原封不动的送出去。两天都是这样,这是第三天,营养针一天都不敢忘,人却是越来越瘦。

卫惟缩在病床一角,告诉过来的医生,“别碰我,谢谢。”

医生无奈,又不敢轻举妄动。

苏寅进来皱了皱眉,发话道,“给她打针。”

“我说了别碰我!我不打!”

“给她打针!按住她。”

“苏寅你敢!苏寅你敢让人这样对我........”

卫惟被几个护士按住,僵着身子挨了一针,身体高度紧张,针尖扎进肌肉里,卫惟疼得哭出来。

医生都出去,病房里只剩下苏寅。她开始闹脾气后没人再来看她,兄弟姐妹们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她爸妈会心软不想直面她。

天天来给人下指令的就是一个最铁面无情把舅公的话当圣旨的苏寅。

卫惟没办法服了软,“三哥,我求求你了,你放我出去吧。”

“病还没好,想上哪去?”

“三哥,我想见我爸爸妈妈。”

苏寅坐到沙发上给她布菜,“你吃了饭,姑姑姑父就见你。”

“三哥,你帮帮我好不好?”

“三哥.......”

任凭卫惟撒娇服软还是威胁逼迫,苏寅始终不为所动。“温润君子其实冷酷无情”说的就是苏寅。

可能是又扛了一天还是几天,所谓的营养针也没什么用处。卫惟再和苏寅说话已经没力气发脾气。她听苏寅随便说什么。

苏寅说:“你考虑过姑姑姑父吗?你考虑过别人吗?”

“你知道别人在外面说什么吗?你知不知道你让人........”

卫惟坐在床上目光无神气若游丝,她只有一句话,“你说了不算,麻烦你去找个说话算数的人来。”

别人进来了,不知道除了苏夏还有谁,卫惟已经眼前模糊看不清较远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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