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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姣姣美如玉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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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仟泠站起身,阿花熟练的拿过衣物为她一件件穿上,“崔公公快快起身,可是皇爷爷要解了本宫的禁令了?”

崔金玉笑道:“这只是其一,奴是来恭喜殿下的。”

“哦?此话从何说起。”拿过口脂放在唇上微抿,不够红润的唇一下子变得鲜亮。

“被贬的御史中丞家的公子,左肖今日早早进了宫向陛下讨了一个好。他说他想求娶殿下,陛下未答应,陛下的意思是让奴来问过您的意思,只要您不愿意,陛下便会驳回。不过左公子让奴给您带一句话,他说,他这一生,只会一心一意待一个人,请殿下放心。”

一心一意待一人。

难得有一男子愿意记下这句话。

“皇爷爷对左肖的看法如何?”

崔金玉:“陛下是觉得,左公子此人,家世背景虽不及魏公子,却是实打实的爱慕殿下,也不是左小姐那般的人。也算是可依靠之人,算是夫婿的上乘之选。”

楚仟泠没有多做纠结,直接便应下了,“崔公公,你替我回了皇爷爷。这门婚事本宫同意了,唯有一个要求,婚期本宫要定在九月初十。”

崔金玉心下明了。

“是,奴一定会以原话回了陛下。”

——

没多久,皇帝的旨意下达。

一时间,满皇城的人都知道了,公主殿下要和被贬的御史中丞之子成婚,且婚期与丞相之子同一天。

大汉一手搭在支起的膝上,吐出瓜子壳,笑着与旁边的友人搭话,“这汝阳公主成婚原也不是大事,毕竟和谁都只是组成一个家罢了。只是吧,这两个新人的关系实在复杂。”

“怎么个复杂法?”友人喝了一口烈酒,这家酒楼就这现酿的白酒最为好喝。

大汉也不知该如何讲述,见了盘里的瓜子和刚上的花生,眼珠子一转有了想法。从中拿出两颗瓜子两颗花生,“就拿这个花生和瓜子来说,这个花生代指两位新郎,瓜子指两位新娘。较大的花生和较小的那颗瓜子是兄妹,哥哥娶了公主,而妹妹嫁给了公主的前未婚夫。你说这关系乱不乱?”

友人笑了笑,“这有什么好苦恼的,关系乱不乱都只是由他们皇室的人说去,与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有何关系?其实我明白你的意思,指的是两对新人成婚后这称呼怎么办是吧?”

大汉傻愣愣的点头,他是个粗人,言语间总是表达不清楚。

他解释说:“即使左公子娶了公主,品阶也是低于她的。所以,左小姐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叫嫂嫂,还是依理称呼公主为殿下,在人前也只能称呼左公子为驸马,在人后才可依辈分叫哥。所以啊,娶了公主,左家的处境也不会改变,毕竟是左公子娶而不是左家娶。想要依一人而全族富贵那是万万不能想的。”

简而言之,不是说左肖娶了公主,她左娉就能在一众皇城贵眷中高贵些。

涨了见识,大汉兴奋的又给友人叫了一壶好酒,两人一齐畅饮。

——

又一次约在风雪楼,这是这一次只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

魏尧头一次早早候在常包下的那间厢房,从高往低往下看去,戏伶不再是从前那个。跳的故事也不是那让人听了流泪的悲情故事,这一次之间让人撕心裂肺且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戏伶最后拿起剑,穿过心爱之人的胸膛,当他倒地之后又抹了自己的脖颈,两人相依偎倒在高台之上。

最后一刻,全场鸦雀无声。静静看着渲染氛围所用的白梅从穹顶落下。

“这个故事讲述的,是那个男子爱上女子却还是杀了女子全族,最后还妄想和女子在一起。女子也爱他,但是身上背负了太多族人的命,她不得不为族人报仇。”

刚热的酒在杯中,魏尧专注看着高台。左肖褪了貂氅,也倒了一杯酒站在他身旁,声音如泉水流淌,清脆而动听。

“杀了男子后,女子失去所有希望,所以也自刎而死。”

魏尧明白左肖在提醒他什么。

他知道魏棕所有的谋划,而魏尧也参与其中。若他们所谋真正实施,且成功了,那楚仟泠身边的所有都将不复存在。

一个王朝重新换牌,前王朝的所有人都不能逃脱一个必死的命运。因为新的王者是绝不会允许有任何威胁存在。

“你一定要与她成婚?”倒映在酒杯里的人,下颌瘦削了不少,眼底也是一片乌青。

“只有这样,我才能在你和你父亲的杀伐之下护住她。”

“呵。”魏尧不留情面的讽刺一笑,“就凭你?如何护得住她。魏棕养了近万死侍,一旦开了那道阀门,他不会留下任何一个楚国皇族的血脉,包括旁亲,包括你。”

左肖则摇头,觉得魏尧说的过于绝对,“丞相想要完成他的大业,少不了我父亲的帮衬,虽然如今父亲被贬去边疆,但丞相还是会顾念旧情。”

“顾念旧情?他的眼中就没有‘情’这个字,一切有碍于他的东西,他都会毫不留情的除掉。”

站得有些腿酸,左肖左右看了眼,找了个舒适的椅子坐下。酒喝多了,有些不舒服,又找来小厮要了蛊茶。

掀开盖子,一股清香,是装了几年的陈茶,却也无碍甘甜。

“魏尧,你一直和我说丞相如何心狠手辣,不过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罢。或许吧,丞相真如你所说,心狠手辣不念情分。即使我会死在他的手里,姣姣,我也非娶不可!”

“你爱她,我同样也爱她。”

魏尧捏在手里的杯子,不知何时被他给捏爆了。或许是左肖说爱的时候,也或许是她喊姣姣的时候。

细小的瓷片扎入他的手里,他也仿佛不知道疼。

只猩红双眼看着左肖,“她让你叫的‘姣姣’?”

左肖见他这般,像是与他的斗争中得到了胜利,得意地勾起唇角,“姣姣同意婚事之后,就允了我叫她乳名。”

家里人都叫我姣姣,反正你也要成为我的家人,也叫姣姣可好?

果然,那天只是酒后乱言吗?

他原还以为,这个称呼是除却皇族男子之外的,独属于他的称呼。到了今日,他才明白,只要能成为她的夫婿,都可以这般叫她。

他多想问她,是不是曾经在他床前说的,很喜欢很喜欢都不作数了。

左肖见他呆愣的望着手里被扎的地方,眼眶红欲滴血,不由得叹息一声,“你如今作此姿态,又是给谁看?是你当初放弃了她,选择了娉儿。”

魏尧不理他,头疼欲裂。

“只要再等等,再等等,我……”

“你就能娶她?别痴心妄想了,姣姣绝不会做妾。还是说你让娉儿做妾?我今日就可以告诉你,娉儿心性没有那么好,若你娶了她,就别想再有别的女人,她不会允许你有其他的女人。”

最后一口凉茶喝完,左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43章

婚礼的一切都在紧张筹备, 房檐上都安置了大红绸条。

檐角的灯笼也换成了大红色,贴着双喜大字。

公主府的筹备要紧张一些,决定成婚时离婚期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公主出嫁, 要准备的礼品众多, 前前后后都是忙出忙进的,楚仟泠靠在躺椅上看着, 真是一派清闲。

她这些天还是仔细想了想,其实嫁与左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左肖此人, 此前虽然经常流连与花天酒地, 与多少女子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但这些天接触下来她发现他也还是个挺好的人。

摒弃了从前浪荡的性子, 每天提着不少礼品跑来,说着她那一日受惊,需要大补。

闲着没事做时,也还是帮着下人们筹备婚礼需要用的东西。

阿庸天天凭着自己小, 左肖又好说话,总是将手里的东西交于他去做。

——

御史中丞名下的所有地契都被查抄, 左肖这些天都是自掏腰包住在酒馆里。

大婚之后也是只能和楚仟泠一齐住在公主府。

皇城的人大多数都在传他吃软饭,他也无甚在意, 还是腆着脸皮子每日往楚仟泠面前走。

楚仟泠实在看不下去了, 叫下还在搬东西的他,“这些东西,你让下人做就好了, 不必如此亲力亲为。”

左肖抬手在额上擦干薄汗,无所谓的笑笑,“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干些体力活也充实些。”

哪想楚仟泠皱住眉头, 轻斥他,“你将来也是公主府的主子,你做这些不是让那些个下人看轻于你吗!你这么做,不仅丢了你的脸面,也丢了整个公主府的脸面,明白吗?”

左肖愣住,他从未细想,听她这么说,手里拿着的东西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也是阿花反应快,匆匆走来接了他手里的东西,“左公子,殿下说的对,这些东西,我们来做就好,您好生休息。过几日大婚可有的忙的。”

左肖点点头,放了他手里的东西。

午时过后,烈阳有所偏移,恰好照着她的眼睛。不适的偏过头,对上左肖深情的眼睛,一时间不记得刚刚想要说的话是什么。

喉咙干哑着问:“你看着本宫作甚?”

被逮个正着,左肖双颊微红,干咳一声撇过头,“没什么,臣……臣只是觉得,殿下生得好美。”

阿庸拿着一匹红绸从他身后路过,忍不住一个哆嗦,“瞧你,殿下不美谁美?我可是听说了,外面都盛传殿下是皇城第一美人呢!”

“阿庸!干你的事去。”

楚仟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都从哪听来的不着调的话。

虽然她的确生得美,却也不敢自称第一。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喜好的类型,她不一定长在每一个人的喜好上。

阿庸委屈的撅起嘴,应了一声小跑着离开了。

——

楚仟泠垂下眸光,摩挲手上精致的手链,这是皇祖母离世前找大师专程为她打造的,辟邪之用。可以说仅此一条。

从左肖角度看去,她眸光清冷,略显孤寂。

她说:“左肖,你应当明白,我只喜欢魏尧。”

左肖点头,“臣明白,臣也不敢奢望,只求在殿下身边就好。”

楚仟泠阖上眼睛,不再说话。

既然他愿意,她也不好说什么,也就随他去了。

——

临近婚期,宫里传出消息,皇帝病重垂危,急招皇子入宫侍疾。

太子以及在京的诸位王爷都放下手里的政务,远在封地的王爷也纷纷策马赶往京城。个个都往皇帝面前凑。生怕服侍的少了就会背上不孝的帽子,皇帝崩了之后少了赏赐。

说多了,也不过就是为了一个利字,若没有这相关的利益,可能除了太子之外谁都不想进宫。

下一任君王,在中宫娘娘生了孩子之后就已确定,楚仟泠的父亲仅刚满月便被册封为太子。太子六岁之期,皇帝在所有大臣面前下诏,他死后万人之上的位置只属于太子,若太子不幸早薨,他不再立其他嫔妃的孩子为太子。

皇帝后宫多妃,孩子也众多,全为皇子,共十五位。

这么多的皇子,放在其他朝代,为了争那一个皇位,恐怕都要死伤无数。偏偏这十五子都安安分分的活到了现在。原因无他,皇帝从不给他们希望,他们也无意去争抢。

皇帝原话,妃之子,纵然贵为皇子,都只是妾之子,无幸继承大统,唯有嫡子才是皇帝人选。

所以,其他皇子也自知无缘皇位,从不与太子为敌,到年龄各自安分的回了自己的封地。

——

皇帝病了之后神志都不甚清醒,总是认不出在御驾前侍奉的人是谁。

看到扎着簪子的嫔妃,都以为是逝去的中宫娘娘。拉着嫔妃的手不放开,嘴里总是念叨着一些愧疚的、后悔的话。

皇帝一生爱慕中宫娘娘,只可惜为人君,他总有不得已的时候。他要顾及人臣的建议,纳了诸多贵家女填充后宫,只因为需要那些关系旁支错节、却又紧紧联系的朝廷关系网来稳固朝政。

他知道余帘伤心,每一次选秀过后,她眼里的光便黯淡几分,直至年色尽衰,无力再去关注哪些新来的妃子更年轻绝色,哪些妃子今日有复宠、得宠。

余帘偏偏知明懂理,她明白皇帝的难处,所以受了委屈也从不与皇帝诉闷。皇帝宁愿她与自己吵一次,发泄了他也好受。但余帘哪里敢那么做?从小受的就是最良好的闺中礼仪,知夫君是天,夫君的话不可有疑。更何况她的天是一国之君,她更是不可能仗着那点青梅竹马的情谊要皇帝如何。

这样,最终的最终她困在自己那一方小天地,抑郁成疾。

中宫娘娘离世那一天,皇帝在她的灵柩前站了一整天。入了夜,皇帝像个孩子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趴在棺盖上,哭得撕心裂肺。

他那时就在想,他要是不在意那么多大臣意愿,多去陪陪她,是不是她就能多在这世上存活一段时间?

“皇爷爷,这皇宫城墙太高了,皇祖母总说在这里她看不到天的尽头,只有无尽的屋檐。您也知道,她是多么渴望自在的人。可她为了您,甘愿困在这一方之地一辈子,皇祖母想走的时候,已是不能阻拦。”

楚仟泠放下手中沾满汗渍的帕巾,语重心长的说与皇帝听,她也不知晓神志不清的皇帝能不能听到。

——

昨夜,皇帝被一众宫妃哭唧唧的声音吵得头脑炸疼,把所有人都轰出去,只留了太子,说想见姣姣。

太子找来崔金玉,让他连夜敢去公主府把人给接来了。

还未等楚仟泠到皇宫,皇帝又陷入一轮昏迷,总在重复做着他与中宫娘娘年轻时的欢快时光。还时不时的说了些话,楚仟泠在一旁听着,多多少少也能听出那里面的愧疚。

皇帝眼睛睁开一条小缝,仅看得见的一定瞳孔中皆是死气。

许是楚仟泠的话刺激到皇帝,睫毛耸动,有了一点点醒来的迹象。

又隔了一会儿,皇帝终于是清醒过来。还未开口,捂着胸口一阵猛咳,在盆盂中吐出一口乌黑的血,胸口那股闷劲消下去不少,着崔金玉扶自己坐起身。

崔金玉悉心在他身后垫了一个软枕,让他坐得舒服些。然后退居一边,静候吩咐。

——

皇帝看着孙女,总是能从她的身上找出一丝余帘的影子,眉眼之间很像,脾气是最像的。

都是从小娇生惯养,教养礼仪却是极好,但又容不得他人侵犯自己的骄傲。

“姣姣,你有没有怨过皇爷爷?”

“没有。”楚仟泠低垂下眼睛,她是何等聪明,皇帝一句话问得不明不白,但她明白皇帝在说什么。

皇帝撮合她和魏尧的婚事不过都是以她为条件,与丞相达成一条关系链,进一步加固他的权力。这无可厚非,没有哪一任皇帝不以利益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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