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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帛gl》TXT全集下载_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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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纨主动挣脱出她的怀抱,低声道:“没,没关系。”

白蝉:“……抱歉。”她双手敞开着,不敢去碰福纨,犹豫了一会儿,收回背后纠结地交握在一起。她很想抱一抱眼前的小姑娘,但又怕自己和刚才一样失去理智。

气海翻腾,内息乱得厉害。白蝉愣愣地想,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福纨在旁看着,还当是她不愿碰自己,心中闪过一丝失落。

她装作大度的样子,垂眸道:“上回我亲了你,这回你亲回来,便算是扯平了,大家谁也不吃亏。”说完她忍不住唾弃了自己一句,干嘛上赶着替人找借口?

谁知,白蝉顿了顿,脸上浮出一抹薄红,道:“我方才下嘴有些重,细算起来却是你吃亏。”

福纨:“……”她无语道,“那又怎样,难道还要我亲回来不成?”

白蝉轻咳一声:“倒,倒也不是不行。”

福纨一愣,脸孔腾地红了,再看白蝉一本正经的表情,竟也看不出她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两人相对无言。半晌,福纨小声说:“你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白蝉摇摇头:“我……内力似乎有些收不住。”

她平素修的是无情道,欲望和情感全都压制到了极致,整个人冷冰冰的,和她腰间的剑也没有太大分别。刚却不知怎么了,一撞上福纨那双眼睛,就变得精神恍惚,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简直像着了魔一般。

她愧疚地瞥了一眼福纨:“适才我孟浪了,实在抱歉。”

福纨道了声“无妨”,心中却想起白蝉方才说的话。“破道”……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破了无情道?有没有可能是……她对她有情?

福纨扫了她一眼,又一眼,最后生生将疑问咽回肚里。

一会儿的功夫,白蝉已经打坐调息完毕,呼吸重新恢复了悠长的节奏。

天色渐晚,地平线透出朦胧的红光,天街的红灯笼一路映亮了半空。

零星几声隆隆的轰鸣声传来。

福纨侧耳听了听,道:“宫里在试燃烟火。”

白蝉大约是因为刚才强亲了她有些愧疚,闻言站着没动,只静静将她瞧着。

福纨抬手往多宝格上摸了一把,拎起几张皱巴巴的破纸,埋怨:“都怪你,好不容易找到的书扯成这样。”

白蝉道:“书坏了……帝姬会怪你吗?”

福纨点头:“那肯定啊。所以,为了补偿我,你必须陪我去看烟火。”

白蝉:“……”

福纨摸摸下巴:“最好再帮忙将这庭院拾掇一下,兴许她看着高兴,就不罚我了。”

白蝉望向一片狼藉的庭院,唇角抽了抽。

福纨半点也不客气,指点江山:“这里,这里,还有这棵歪脖子树,都给整整。”

白蝉:“你自己为何不干?”

福纨理直气壮:“我肩膀受伤了,刚才又被你霸王硬上弓——”

白蝉险些呛着:“什,什么霸王……你不要乱讲。”

福纨有恃无恐,挑眉看她。

白蝉无奈:“行吧,都依你。”

“好!”福纨笑嘻嘻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完她上前去抓白蝉的手,白蝉往后一避,却还是叫她抓了个正着。

福纨一路将她拽去内室,从柜中翻出套素净的宫女服饰。白蝉接过,抬眼只见室内空空荡荡,连个隔断的布帘都没有挂。

她犹豫了一瞬:“这……”

福纨正坐在桌边,托着腮看她,闻言笑起来,指了指墙角那盏三开的山水刺绣屏风。

屏风由丝线绣锦帛而成,半透明的布料,手指戳上去隐约能见浅肉色。屏风后摇晃着一点烛光,白蝉走进去,便投出了三个影子。

她动作利落,很快解开了外衫,往屏风上一挂。白色的衣带软软地垂下来,福纨心中一跳,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她还记得被白蝉抱在怀中的触感,这人看着很瘦,却有着流畅的肌肉线条,四肢轮廓十分漂亮。

短短片刻,帘后的人已经脱了个干净。透过屏风悬空的雕花木架,能看见剑客莹白的脚踝和小腿。很快,裙袍落下,遮住了旖旎景象。

白蝉抱着换下的衣服转出来,撞见福纨定定的目光,一愣:“怎么了?”

福纨心猿意马,一张脸涨得通红,下意识脱口而出:“我,我对你……”

白蝉:“——嗯?”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庄严肃穆的撞钟声,打断了两人。她们一齐扭头望向窗外。

铛、铛、铛……

钟声绵绵,连奏十六下,庆贺帝王御极十六年来,四海升平,八方宁靖。

这钟声洪亮且悠长,直到停下后四周一片寂静,依旧还能感觉到耳膜嗡嗡余震。

福纨心中一跳,宫宴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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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两人听见外头热闹起来,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翻出宫墙,混进来来往往忙碌的宫人里。

皇宫格局不小,东宫到长乐宫,光靠走路起码要花上半炷香的功夫。福纨到底昨晚受了伤,走不出几步便有些气喘。她不想叫白蝉看出来,便强撑着跟在她身后,谁知白蝉突然顿住了脚步。

福纨一个没稳住,险些撞在她背上。

白蝉抿唇看她,眉心微蹙,半晌,硬邦邦地朝她一伸手。

福纨:“干什么?”

白蝉淡淡地:“走不动了?”

“走得动!”福纨警惕,“我才不回去。”

白蝉:“……”她无奈道:“不是要你回去,过来,我抱你。”

“啊,”福纨有点不好意思,磨磨蹭蹭地,“那怎么好意思?”

白蝉:“照你的速度,怕是半夜都到不了,到时可不要哭鼻子。”

福纨哼哼唧唧说谁会哭鼻子,却还是迈开腿,将手放进白蝉手心里。

白蝉照例将她打横抱在怀中。这个姿势比背着要舒服许多,福纨却不怎么满意,因为这样她就比白蝉矮了一头,白蝉一低头就能清晰看到她的表情,而她却只能老老实实躺着。

她抬手,圈住白蝉的脖子。

白蝉呼吸一乱:“别乱动。”

福纨:“?”

白蝉道:“再动我抱你回去了。”

福纨委委屈屈缩回手,跟猫咪似的揣进怀里。

见她听话,白蝉声音软了些:“不是嫌你,是怕伤了你。”

福纨嗯了一声,道:“你究竟练的什么功?你师父是想要你当和尚吗,都不能近女色的?”

白蝉:“……”她垂眸扫了眼怀中人,“不是女色,而是……”

——而是你。

这下半句她没说完,而福纨在她怀里晃荡着小腿,也没注意听。

两人特地挑了暗处走。

路过御湖时,福纨突然听见不远处树丛中传出悉索响动,第一个反应是野猫打架,再一听,却又不大像,更像是压低的人声。她扯扯白蝉:“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白蝉停步。四周一片死寂,声响消失了。她道:“许是听错了,要去看看吗?”

福纨侧耳听了片刻,摇摇头表示不用。

长乐宫,是禁城中最华丽的一处宫苑,飞檐斗角,错落有致,正殿后方便是一片清湖,修了九曲回廊,通往湖心宴客的水阁。此刻,巨大的药发木偶便摆在九曲桥的正中心。

她俩甫一踏进宫门,便是一股扑面而来的暖意。

长乐宫四处烧着银炭,炭盆旁还摆了香薰,由小宫女执扇轻摇,那醉人香气合着暖气缓缓晕开,竟似春日百花盛放。

女帝每次宴客都是大排场,福纨司空见惯,并不觉得奇怪,一旁白蝉却有些发愣。

她皱眉不解:“明明是深冬,这花香从何而来?”

福纨:“都是去年春的鲜花汁,还有干花,混在一道儿由懂香料的宫女调制而成。制作繁琐,用到许多名贵香料,一颗便价值千金。”

“如此奢侈。”白蝉淡淡道,“我来京途中,一路见着不少流民沿官道乞讨。今年南疆大旱,据说连树皮都剥尽了,还有人吃那观音土,直吃得肚皮滚圆如孕妇,最后倒毙而亡。”

福纨扭头看了她一眼,觉得对方说话的口气有些怪。白蝉评论那些人时,就好像先前与她争论朝政,语气平板,丝毫不带感情。

福纨道:“宫中吃穿用度自有仪制,不可能真拿去救济难民。”注意到白蝉投来的视线,她道,“莫怪我心狠,只是我如今能做的太有限。”

白蝉困惑:“我为何要怪你?”

“你刚才说那番话,难道不是因为觉得宫中过分奢靡?”

“我没有那样的意思,”白蝉皱眉,“南疆饥荒是天灾,而非暴|政,又与宫中有什么关系?”

福纨顿了顿,道:“那些灾民,你不觉得很可怜吗?”

“……可怜?”白蝉沉吟片刻,似在细细咀嚼这个字眼,最后只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生死有命,得了同情,他们便能活下去么?”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福纨觉得自己好像被她七拐八拐饶了进去。她以前觉得白蝉外冷内热,现在看来,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人一直以来好像都……很难和别人共情?

福纨:“既如此,上回在京郊,你为何要用白布给那尸体覆面?”

白蝉似乎觉得她的问题很奇怪,但还是耐心解释:“礼仪。”

福纨:“……”

她原本还想追问几句,就在这时,随着礼官一声唱词,水阁中热闹的丝竹忽然尽数停了。宫中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忙碌的宫人无声地穿梭于周围。她住了嘴,跟着往湖心望去。

闲聊的贵族与朝臣纷纷放下酒杯,偏头去看御座上的女帝。福纨距离那水阁很远,遥遥只能看个大概,分辨出女帝今日穿了明黄礼服,身披黑色织金外袍,一如既往的雍容。

女帝抬了抬手,礼官会意,上前朗声念诵祝词。礼毕后,众人起身举杯,齐声恭贺国祚延绵,陛下万寿无疆。

通常来说,宴会仪式结束便会引出下半场的表演节目。可福纨等了又等,却没等到丝竹声,水阁之中不知出了什么事,静得吓人。

她拉着白蝉偷偷往前走了一段路。

只听那礼官恭声道:“……还请陛下亲自点燃火引,赐福于黎民百姓。”

女帝斜靠御座,轻轻笑了:“哦,这样好的余兴节目,怎么先前没听说?朕若早些知道,也能斋戒沐浴,虔诚祈福。可惜,今日朕已饮了酒,只怕神明会要怪罪。”

礼官似想争辩。女帝视线忽然一扫,随意指了个人:“你去。”

原本垂手而立的宫女被点到名,带了几分惊讶抬头,露出一张有些木讷的面孔。福纨定睛一看,不是楚衡则又是谁?

礼官大惊:“陛下,这……”

女帝道:“衡则是朕的大侍中,自然担得起这个责任。”

礼官为难道:“陛下,这着实不合礼数啊。”

女帝神情不虞。楚衡则张了张嘴,下意识想帮着打个圆场。

风雨欲来之际,忽然听堂下一道清朗的女声道:“陛下!”

众人扭头,说话之人是丞相林朗的长女林如晖。她穿了身低调的红白的万福绣纹礼袍,敛裾行了一礼,道:“陛下,臣女早就听闻宫中‘药发木偶’神奇无比,一心想亲自见识一番,不知今日能否获此殊荣?”

女帝的目光在两人当中打了个转儿,似笑非笑地:“哦,你想试试?”

“不错,”她大大方方地道,“求陛下成全臣女心愿!”

女帝勾唇:“林相之女素有才名,今日一见,果然不错。去吧。”

“谢陛下。”

闻言,礼官的唇角抽了抽,却也没有阻拦——比起那个来路不明的宫中女官,丞相府的嫡长女听起来总要正统得多。

林如晖看也没看楚衡则一眼,同她擦身而过。楚衡则脸上闪过一丝不知困惑还是失落的神情,垂眸退回了远处。

福纨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有些惊讶。林如晖这人向来韬光养晦低调得很,如今在这宫宴上出头,不应该啊。

引燃除夕烟火勉强算是一件光荣的差事,但也仅此而已了,要说实质性的好处,那是半点也捞不着。林如晖不像是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要她出面,除非——

福纨眼神一转,落在堂下的楚衡则身上。莫非……是想庇护她?

与此同时,林如晖已经走到了九曲桥的最后一道口。引线的一端就铺在供桌上,距离烟火箱大约两尺。她轻挽袖口,在白瓷盆中净了手,接过宫女呈上的火折子。

点火前,她那双狐狸眼微微一斜,准确盯上了屋檐阴影下的福纨。

福纨一愣,旋即意识到什么,抬手就拽住白蝉往后撤。

“不好。”她心跳漏了一拍,低声道,“小心。”

同时,林如晖手中的火折子已挨上了引线。小火苗噌地点燃,一路往精致的药发木偶烧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望向九曲桥的中心,林如晖收回手行了一礼,躬身后退。谁知就在错身之间,她不小心在贡桌角上磕了一下,重心似有不稳,身子一歪往冰凉湖水中栽倒,几名宫女下意识伸手去搀,却没能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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