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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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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这种只能发生在狗血小说里的情节能降临到自个儿身上。

童茹玥已经绝望了。

心态如雪崩前的那一块碎石,从山巅滑落而后滚起雪球,一发不可收拾。她从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中期的歇斯底里,再到现在的心如死灰,不过短短五天而已。

120个小时,听上去似乎并不长。

然而这阁楼全天不见阳光,窗户全被繁复华丽的厚重窗帘遮掩,独留一盏床头的壁灯,门板厚重,反锁后听不到外界的声响,童茹玥砸过墙,隔壁套一片死寂,根本没有所谓的邻居。

凭心而论,撇开密闭的空间,这并不算传统意义上的囚禁。

房间条件还挺奢靡,中央空调的冷气恰到好处,身下的被褥蓬松绵软,就连柜边的香薰烛台,都散着她往日喜欢的香草气息。

高智商的病娇果真不同凡响,所有环节设计得完美无瑕,脚上的珠宝细链足够长,可以让她毫无阻碍地走至套内自带的洗手间,淋浴洗漱完全不成问题。

换洗衣物在一个浴室边上的衣帽间,按照颜色款式近乎严苛地分类,童茹玥翻过几件,全是价值不菲的丝绸睡袍。

至于温饱问题,那更不用担心,触手可及的小冰柜,塞得满满当当的进口矿泉水和零食。

这里的一切都像是为她刻意打造出来的氛围,除了没有自由,条件堪比高奢酒店。

可童茹玥蜷缩在垂着床幔的软榻上,惟有无尽的心悸和惶恐,她不蠢,心知肚明准备一间这样的牢笼要多长时间。

a大距离临城足有十个钟头的车程,看他那熟门熟路地模样,这绝对不可能是临时起意。

他是什么时候置办的别墅?

又到底计划了多久?

是报复。

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童茹玥抱着膝盖,脑子里一团乱,亏得她往日里是个意志坚定的姑娘,要换寻常的小女孩,早就崩溃了。

须臾,墙上的挂钟短促地响了一声,提示此刻为夜间七点整。她抬眸望一眼,心烦意乱地去扯脚上的宝石镣铐。

明知徒劳,却还是控制不了。

很快,男人的脚步由远及近,宛若恶魔降临,门把手从外头一点点拧开。

童茹玥愈加烦躁,动作大了些,细嫩的脚踝被原本打磨到润泽的脚链弄出乱七八糟的红痕。她没抬头,行径近乎自虐,直到有只白皙纤长的手伸过来,很轻松地捏住了她的腕骨。

昏暗的空间,男人声若冷泉:“我不介意帮你把手也绑起来。”

童茹玥抬眸瞪着他。

他今天倒是没戴眼镜,黑色衬衣扣到最上边一颗,禁欲气质淋漓尽致,额前碎发全往后捊去,露出漂亮光洁的额头。

灯下看美人,无疑最精彩。

可这美人显然是个变态,表情看似淡漠,实则眼神浓重,看她的视线透着股儿隐藏的狂热,眨一下眼,又消失不见。

感觉像在煎熬地压抑欲念,又像是静静等候伺机而动的时机。

童茹玥忍住朝他大吼大叫的冲动,数不清是多少次对他重复这一句台词:“你还要这样困着我多久?”

荆焱随手拉开抽屉,拿出一罐绿色膏药,指尖抹了一点,淡声:“如果你听话,我会考虑。”

又是这狗屁的听话。

童茹玥几乎要憋不住到嘴的脏话,胡乱挣扎起来。

荆焱垂着眼睫,压根没在意她的抵抗,捏着女孩子细细的脚踝,慢条斯理地帮她擦药。

他手指太凉了,比这屋子里的冷气更夸张,童茹玥瑟缩了下,不得不感受着他指腹的触感,一点点蹭过脚链圈里的皮肤。

那里本就被磨得破了些皮,此刻混着薄荷清凉的药膏,加上他说不清是刻意还是无心的举动,成了奇怪的煎熬。

童茹玥咬着唇,好不容易等他完事,又换上威胁的语气:“我消失那么多天,警察早晚会找上你,我劝你回头是岸,别搞得到时收不了场。”

荆焱笑起来:“谁会替你报警呢?”他欺身上前,鼻尖抵着她的,状似亲昵:“姓童的以为我俩在一块,顺道和你母亲转达了我们即将订婚的消息。”

童茹玥为这前半句话头皮发麻,听他说完后边的话后,更是惊到从床上跪坐起来,拖着叮当作响的细链去揪他的领口:“什么订婚?”

荆焱懒懒曲着膝盖,仰头看她:“字面上的意思,你听得懂。”

童茹玥:“……”

他从容淡然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她怀疑这人是不是真的疯了。重逢这些时日,彼此见过的面寥寥数次而已,说好听点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认真细究起来,比陌生人好不到哪里去。

从头到尾她的态度都表现得很抗拒,他又怎么会看不懂。

真为了年少那一段往事不惜赔上后半辈子的幸福么?

童茹玥无法理解,她发现一直都是这样,过去如此,现在亦然,她始终无非预料这位不按常人出牌的套路。

心力交瘁,她深吸了口气,松开他的领子,也没精力再和他讲道理,拉开边上的冰柜,急于发泄地开了罐啤酒。

荆焱没管她,拿了纸巾擦干手上的药,转身去浴室清理,中途临时接了个电话,等到出来后,才发现这姑娘已经闷不做声借酒消愁了好一阵子。

空掉的饮料罐子丢了一地。

他皱着眉走近:“童茹玥?”

她没回答,显然已经半醉,行为举止控制得不太妥当,趴在床上,小腿翘着,托着下巴,一脸迷离地盯着他瞧。

荆焱在她跟前站定,居高临下的姿势。

就这么对视几秒。

童茹玥忽而笑了:“我是你的玩物吗?”

荆焱怔两秒,过去把人抱起来,她很软,亦没什么力气反抗,趴在他肩头,呼出的气都带着酒意。

她的嗓音低下去,几不可闻,似是自言自语,又问了一遍:“你把我当收藏的玩具对吗?”

荆焱喉结滚了滚,轻声:“不对。”

童茹玥恍若未闻,酒精让大脑异常迟钝,没法正常思考亦没法合理判断。眼前的记忆碎片一重重,全是少年靠着沙发椅背同人交谈的那几行话。

【很有挑战吧?】

【确实。】

【喜欢她什么呢?】

【她挺有意思。】

【差点忘了你那病态的收集癖。】

午夜梦回里的片段反复凌迟,叫她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栗,即便过了这样久,心还是疼的。

原来她从未忘记。

荆焱能察觉到怀中女孩在发抖,他掌心熨贴在她颈后,安抚地捏了捏,而后拉开些许距离,难得温柔:“怎么,冷?”

她却不愿意看他,依旧垂着眼,含含糊糊:“你得到了就会放过我吗?”

荆焱沉默,捏着她的下颔抬高。

小姑娘睫毛轻颤,似蝴蝶羽翼,眼角散着红晕,显然不胜酒力。半晌,她挣开他的手指,侧过脸来,在他喉结处落下一吻。

湿濡的触感,生涩笨拙,舌尖划过,却勾起燎原大火。

一晃那么多年,当初齐耳短发的少女早就长发及腰,一头青丝散在身后,穿着他挑的深紫睡裙,皮肤白到晃眼,纤白的脚踝上有金色细链,充斥着无法言说的禁忌欲望。

即便先前单纯地靠着什么都不做,他也早乱了心神。

更何况是这样明目张胆的勾引。

不是柳下惠,不可能坐怀不乱,荆焱活了二十四年,外表风光霁月品行高洁,实则内心的阴暗全被这姑娘给一点点挖出来。

曾经镜花水月的短暂甜蜜,化成了求而不得的煎熬,还有一千多个深夜里无处不在的恶魔蛊惑,都将他逼至深渊。

如今救他的解药近在咫尺,怎么可能收手。

唯一那点清明如走钢丝颤颤巍巍,荆焱克制着不弄疼她,把人箍在怀里亲吻,久违的甜蜜流连在唇齿间,渐渐,收不住力道。

感觉如火上浇油,烧得理智寸草不生。

他眼底猩红一片,什么都考虑不了,手指扶在她脑后,用力汲取着这久违的甜蜜。听着她因为挣扎响起的金属细链声响,一下一下,似堕落人心的摇魂铃,逐渐释放出他心底蛰伏的凶兽。

姑娘陷在他钩织的迷魂阵里,深的发,白的肤,无比有冲击力的对照,每多看一眼,都是血脉偾张的罪恶。

简直要了他的命。

这一刻,荆焱不得不承认自己卑鄙,关键时刻,他俯下身,手指摁在她腕间的刺青上,不紧不慢地摩挲,“想好了吗?”

小姑娘手背盖着眼,被他反复肆虐的唇殷红近妖,不知为何,不肯出声。

荆焱恶劣地煽风点火,嗓音沙哑地喊她名字:“玥玥,你看一看我。”

童茹玥听不清他具体说什么,可能她自己都没料到,有朝一日,会陷在欲念的海潮里浮浮沉沉。

身体永远比大脑诚实。

她来不及细思为何完全不抗拒他的碰触,也没办法承认自己还未忘记他,权当成了一时冲动,想着给了他一了白了,这样也好,结束这段孽缘。

可他并不愿草草了事。

他是如此的可恶,迟迟不愿真刀实枪地上场,旁门左道可以玩出花,学业上碾压不算,连这种本能类的技巧都天赋异禀。

童茹玥泪眼朦胧,望着床头那一展灯,又被转回来,剥夺了所有的呼吸。

荆焱贴到她耳边,指节刮过她耳垂,一边放柔了嗓:“为什么骗我报z大?”

心高气傲的男人,这么多年耿耿于怀,居然还在纠结志愿的事。

可她又哪里答得上来,大脑如浆糊,被这等手段折磨得人都晕了,连当初应对的版本都忘了,断断续续地回应:“我、我不知道。”

荆焱暂且停下,哄着她:“是我做错了什么?”

她难耐地咬着牙,终于屈服,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你把我当金丝雀,挑战而已,我要一个人在a大看雪,我过得很好……”

闻言,荆焱有半刻发愣。

聪明人无需过多点拨,超凡卓绝的记忆力很快让他将高考完后的那段蛛丝马迹串起来,从她莫名其妙发消息说去z大,到之后暑假里刻意的冷落。

这一切都是从分数揭晓的那晚开始。

ktv。

饮酒。

江逢舟无心的话。

几分钟功夫,荆焱就理清了七七八八,他将她汗湿的发拢到而后,盯着她的眼睛,轻叹:“你来找过我。”

说不清是何滋味。

荒谬和懊恼交织在一处,而后演变成压抑的火气,或许还有点迁怒。

气她随意放弃了他。

也气自己好面子时的胡言乱语。

命运何其残酷。

汗津津的小姑娘云里雾里,浑然没察觉到男人复杂的内心波动,浑身的气力都拿来抵抗他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

荆焱眼里欲念翻腾,仍是衣冠楚楚,撇去那衣冠禽兽的孟浪行径,他面上并无太多表情,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要奔赴狂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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