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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他回来了[重生] 完结》TXT全集下载_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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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时候送沈昼眠的东西加起来不足三两银子,若是沈昼眠回礼回的太重,反倒会让他觉得尴尬。

日薄西山时,两人回到了赵府。

荣焉吃了一天,也没忘了自己的童年老友,带回来许多零嘴。

赵州一把年纪了,可怜巴巴对着零嘴感叹,“老了老了,牙口不太好,坚果都咬不动了。”

赵小谦笑嘻嘻地捧走所有的零嘴,“爷爷,我牙口好,我都拿走了啊!”

赵州老当益壮,当下拿着拐杖,追着孙子跑出老远。

清明寅时,天上下起了朦胧细雨。

赵府的车队卯时出发,前往外的青山坟冢。

田野间雨雾弥漫,牧童骑青牛,身披着蓑衣斗笠,唇边吹响的悠扬笛声飘渺在浩荡天地间。

荣焉倚在车窗上,听得有些痴了。

时隔多年,他还是喜欢乡间牧童的笛声,最单纯朴素,却能打动人心。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荣先生,我们到啦!”赵小谦敲了敲车门,朗声唤道。

沈昼眠先一步下了马车,撑开油纸伞,才将荣焉接了下来。

“这山上就是赵家的坟冢,你娘的墓碑在山脚下,很好找。”赵州拄着拐杖,领着荣焉到了阮晴歌的墓碑前。

墓碑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坟头杂草不高,应是年年有人来清理的结果。

“我们就先上山去了,你与你娘多年不见,就好好聊聊天吧。”赵州体贴地嘱咐过后,蹒跚着踏上了山路。

荣焉站了很久,没有说话。

阮晴歌死了太久,他已经快要忘记那些沉痛的回忆,能够平静地去面对阿娘逝世的现实。

他很想跪在阿娘的墓前,跟她说说这些年的经历,可细细回想六十九年,又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只能蹲下去,怀着万分的虔诚与思念,一点点拔除坟墓附近的杂草,待清理的干干净净后,才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响头。

沈昼眠默默无闻地撑着伞,跟着荣焉跪了下来。

荣焉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个大活人,突然开口道,“阿娘,这是我养大的孩子,叫沈昼眠。”

沈昼眠:“……?”

“他人很好,很聪明,现在在我身边做事,也算是我的朋友。”

沈昼眠:“……”行。

“阿娘,你一切安心,我过得很好,一起都好,就是……想你了。”

寥寥数语,囊括了六十九年的悲痛与艰辛。

荣焉跪了许久,直到赵家人扫墓结束,下了山,他才起身,对着赵州道,“我去给赵大人和赵夫人上柱香。”

说完,转身噔噔噔跑上了山路。

沈昼眠对着阮晴歌的墓碑磕了三个响头,亦追随荣焉而去。

赵文祝与赵夫人是合葬的,坟墓已经被打扫完毕,荣焉颇为怀念地点燃土香,插在了墓碑前的泥炉中。

而后双膝跪地,仿佛恕罪一般,重重地磕起了响头。

他磕的用尽全力,额心很快就变得乌青红肿,流出血迹。

王蕊临躲在不远处的树后,冷眼旁观着一切,嘴角露出大仇得报的阴冷笑意。

“师兄!你在干什么!”

沈昼眠刚追上荣焉,就看到如此惊心的画面,连忙上前把人拉起来,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去擦血迹,“师兄,没事儿吧?”

“没事儿,这是我欠赵家的。回去吧。”荣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正要抬脚离开,眼前却忽然天旋地转起来。

他感知不到疼痛,压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去磕头,这会儿开始头晕目眩,向后栽倒过去。

荣焉完好无损地上山,却被沈昼眠拦腰抱了下来。赵州有些慌乱,得知荣焉是磕头磕晕了之后,又有点想笑。

这人一如既往的实心眼儿,简直傻到让人不忍直视。

扫墓过后便是踏青,荣焉坐在车上缓了片刻,头不晕了之后,发现马车还停在原地,不由得道,“怎么还不出发?”

“赵老先生说,王蕊临还没有回来,是在等她。”沈昼眠拿着手帕,沾了伤药,涂在荣焉的伤口上。

“这点小伤不用处理,一会儿就好了。”荣焉躲开为自己涂药的手,皱着眉头道。

“不行,必须要处理。”沈昼眠坚持道。

荣焉无可奈何道,“行,那你快点涂,不然一会儿就好了。”

“……”

半柱香的等待,不仅等回了王蕊临,还有一批黑衣蒙面的刺客。

箭雨“咻——”地划破空气,直奔赵家祖孙的门面而去。

带着凛冽寒气的软剑从车窗飞出,拦住了来势汹汹的羽箭,荣焉翻身跳出马车,挡在赵州面前。沈昼眠反应迅速,亦跳下马车,拔剑刺向蒙面刺客。

两人一来一往,轻而易举护住了赵家祖孙三人。王蕊临不在荣焉的保护范围内,沈昼眠又对她陷害荣焉的事耿耿于怀,不想管她。

王蕊临在乱箭之中躲闪不及,惨叫着中箭倒地。所幸荣焉还记得些分寸,长箭只是穿透了王蕊临的右手臂而已。

荣焉不能随意杀人。这群刺客的武艺不高,中等偏下,落到沈昼眠手里,无异于是老鼠碰上猫。沈昼眠出手果决狠辣,很快就把人全部解决了。

“是在朝为官者圈养的死士。与江湖人无关。”沈昼眠清理了尸体,提着血剑走到荣焉身边。

满地鲜血流淌成河,霜花薄薄覆盖其上,离魂剑软软迤地,荣焉长身鹤立,回首道,“你们赵家,在朝堂上得罪人了?”

赵家人放弃原定的踏青计划,准备打道回府,回去的路上,又遭遇到三次刺杀,都被沈昼眠解决了。

王蕊临伤的不重,只是受惊过度,拔箭过程中失血太多,昏过去了而已。

赵小谦留下来照顾母亲,余下四人聚在前厅,开始商讨有关赵家仇人的事情。

“赵家为官清廉,得罪了不少人,但都不至于养死士刺杀。若论起仇家,也没有谁有财力,圈养几十个死士……”赵怀容实在想不起来,愁眉苦脸的思索着。

“不。有一家。不过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赵州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开口道,“那是我爹那辈的事情了……前任知府没有子嗣,死后位置空缺,与我爹竞争的还有一人,可惜最后败给我爹,不过他们家另有缘分,两个儿子都是练武奇才,因而被送去了孤各山学习剑法。”

荣焉心里突然涌上不好的预感。

“后来听说,大儿子被人废了右手,无法再用剑,被送回了许家,小儿子为了报仇,被正邪两道追杀,到现在都没有寻到踪迹。”

“所以说……许家的江湖路已经走不通了,为了寻找出路,想要杀尽赵家人,重新获得竞争知府位置的资格?”赵怀容猜测道。

荣焉倒吸一口冷气,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问道,“小州哥哥可还记得,许家的两个儿子叫什么名字?”

“记得,当然记得。”赵州对此印象颇深,“大儿子叫许青云,小儿子叫许昌平。”

风云剑,许昌平。

荣焉头疼地闭上了双眼。

赵州察觉到荣焉心情不好,有些迷惑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问题。”荣焉揉了揉眉心,“既然许家曾经有江湖人脉,养几十个死士也不是什么问题……算了,说这些也没用,今后你赵府人员的安危由我和沈昼眠负责,就当是报答赵大人当年的知遇之恩。”

“这……”赵州有些犹豫,“你们不会有危险吧?”

“一群三流杀手而已,不成气候。”沈昼眠伸出手,替荣焉摁揉头顶的穴位,试图让他放松下来,他俯身,凑到荣焉耳畔低声道,“师兄不必担心,扬州也有沈家的势力,保护赵家人没有问题。”

不是,没有,他就是懒而已。

“那事情就这么定了。”荣焉起身,将软剑缠回腰间,“沈昼眠,人你来安排。另外,递拜贴给许青云,我要见他。”

“是。”

“荣焉,你们江湖人见面,不是直接上门的吗?还要递拜贴?”赵州好奇问道。

“既然是许家已无江湖之人,那就按照你们朝堂的规矩来。”荣焉看着赵州一脸不嫌事儿大的表情,头更疼了,“最近沈昼眠会安排人保护你的儿孙,你就老老实实在赵府待着,别四处乱走了。”

“不是?凭什么就保护他俩?我不要面子的啊?”赵州立刻抗议道。

“就你,一把老骨头老肉,杀了也没意义。这群刺客明显是在针对你的子孙,你,不看着也没事儿。”

赵州:“……”虽然知道你说的是事实,但是有感觉到被冒犯。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自己想说啥了,我应该是有事儿想说来着……

第20章 扬州卷八

这世上有繁华,便有荒僻,有天地广阔,自然也有逼仄角落。

沈昼眠抱剑站在巷口,没一会儿,巷子里突然出现十来名粗布褐衣的男子,整齐划一地抱拳,跪在沈昼眠脚下。

“主子。”

“护好赵府的人。”沈昼眠冷漠道,“别让师兄费心思,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

黑衣人抱拳领命,又再次突然消失。沈昼眠若无其事地到街上逛了一圈,买了荣焉心心念念要吃的包子,转身回了赵府。

清明过后,赵怀容身边就多了几个护卫。这群护卫各个都是生面孔,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他赵家的杂役服,每日三班轮换,大大方方跟在他周围。

荣焉收到了许家的请帖,约在唤朱楼见面。荣焉思虑片刻,收拾妥当后,带着沈昼眠一起去了。

许青云的长相与许昌平相差甚远。许昌平生的五大三粗,孔武有力,许青云却生的纤细瘦弱,眉目清秀,但就筋骨脉络而言,许青云的资质要远在许昌平之上。

然而,真正让荣焉惊讶的,却是坐在许青云身边的两名男子。

“沈从越?!”荣焉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身玉白衣衫的男子,又看了看正在自斟自酌的玄衣男子,“曲净瑕?!”

“美人儿,好久不见了。”曲净瑕笑眯眯地放下酒杯,殷勤地招呼道,“坐吧。”

沈昼眠上前一步,挡住曲净瑕的视线,“你们怎么在这儿?”

“来调查云歌门的。”沈从越道,“顺便,也来看看许兄。毕竟当年,也是我一时不察,才害的许兄中了毒镖。”

“沈盟主不必自责,是我技不如人。”许青云态度谦和有礼起身,对荣焉抱拳道,“初见使者,礼数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不必客气。”荣焉抬手止住了他的动作,“令弟性情忠厚耿直,与我一见如故。我这次前来也是受他所托。说说吧,你这手是怎么回事儿?”

“还能怎么回事儿。”曲净瑕大大咧咧往椅背上一靠,抢过许青云的话头,“陆美人蛇蝎心肠呗。在祈华大会使用毒镖是需要报备,留下解药的。美人嘛,多少都爱耍性子,没报备也没留解药,延误了治疗时机。”

“……也的确是陆桓的性格。”荣焉沉思片刻,忽然道,“许青云,你想许愿吗?”

“使者的意思是,要我以寿命为代价,换取右手恢复如初?”

曲净瑕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这种感觉稍纵即逝,他也就没有在意。

“我只是照例问问,你不愿意也无妨。”荣焉倒了一杯茶,食指无意识地摩蹭着杯壁,“许家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虽然废了,可是我弟弟还在,既然刺杀失败,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这也是我邀请三位来此处的原因。”

许青云说着,起身推开椅子,跪在三人面前,“青云斗胆请求各位,抓到我弟弟后,能否饶他一命,如果归云派不满,我愿以命相抵。”

曲净瑕在他跪下那一刻就灵活闪身,躲到了窗边。

“这……你先起来。”沈从越也有些为难,“你先起来,我们再……”

“你弟弟已经死了。”荣焉掷地有声道,“他中了顾维的毒镖,虽然跑到了城外,但是很快毒发身亡。”

“!”许青云如遭雷劈,“你说什么?!”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冀州城外看一眼,我把他埋在最大的那棵歪脖子树下了。”沈昼眠抱臂站在荣焉身后,因不满许青云对待荣焉的态度,声音越发冷漠。

“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顾维为什么还会在大庭广众下提出那样的要求?!”许青云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厉声反驳道。

“来通知你给许昌平收尸,也是我来这里的原因。”荣焉平淡的神色在此刻变得格外残忍,“顾维做事周全,大概只是为了确认而已。”

许青云骤闻噩耗,连站也站不起来,竟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许兄!”沈从越将许青云扶起来,“人死不可复生,你……节哀。”

许青云神情恍惚,茫然的看着沈从越,“我弟弟死了……报什么仇,他好好活着就行了啊,谁让他去报仇了……我……”

他说着,眼眶变得通红,眼泪不受控制,争先恐后流了出来。

荣焉见不得这种场面,当即起身,带着沈昼眠离开了。

“唉?美人去哪儿?等等我!”

曲净瑕见荣焉离去,跟着追了出来,留下沈从越一个人,安慰着痛失胞弟的许青云。

曲净瑕追着荣焉,一直追到了城外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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