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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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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等你们长大,燕国就乱了。

提到燕赵歌的母亲,赵太后的神情显得既叹息又怀念,她似乎是沉浸在回忆里,过了半晌才问道:你母亲有跟你提起过我吗?

燕赵歌也在仔细回想,她离开燕国的时候太小了,只有两岁,又是两世为人,近三十年的记忆混杂在一起,陈年记忆早就模糊了,这些年又没人和她提起她生母,甚至连画像都没有一张。她连不确切的模糊记忆都回想不起来。

赵太后又叹息了一声,道:是了,你年岁太小了,怕是连你母亲是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又怎么会记得旁的。早知如此,当年我就该和仁宗皇帝争一争,将你和绍儿的婚事定下,也好过折腾这么多年。

燕赵歌的呼吸漏了一拍。

长公主面色也很诧异,道:母后,您从前没说过这一遭事情。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可说的?赵太后道:元湘第二回 来信给我提过,想将绍儿嫁给她儿子,先合八字,若是八字合适,就将亲事定下。但那时大晋里外都不太平,仁宗皇帝不是很赞许,想等你到了长安,和绍儿相处一段时间,若是合得来再考虑婚事,结果没等到那个时候,你到了长安之后身子又不好,婚事自然就作罢了。

元湘。

这是燕赵歌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她生母的名字,而不是在冷冰冰的牌位上看到那三个字,心里有一种十分复杂的感觉。好像和她的生母更亲近了一些。

燕赵歌垂着眸子,仔细琢磨了一下,试探着道:您在赵家的时候,是不是行五的?

这却是她猜的,赵国侯曾经说过她母亲在家里行六,小名六娘,既然赵太后和她母亲年纪相仿,又要大一些,就应该是行五的。即便是猜不中也没关系,两岁的孩子记不住事情太正常了。

赵太后的神情显得有些惊喜,道:你娘和你说过我?

有一点印象,只记得有位五姨母,更具体的半点都不记得了。

赵太后感觉有些失望,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燕赵歌要是还能说出十七八年前的事情,她反而要吓一大跳了。

原先赵家元字辈六个女儿,如今却只剩我一个了。你母亲不能习武,但琴棋书画学得都是极好的,早些年她还不好这个,后来不知怎么地就认真学了,甚至能自己谱曲子。我原先以为她想凭着这些东西找个良人嫁了,一生安顺。等她嫁了你父亲,我得了她的信才知道,你母亲一早就看上了你父亲。

赵太后叨叨絮絮说了许多,谁也没打断她,一是不敢,二是没必要,三是燕赵歌想更多地听一听自己生母的事情,这些东西没有人会讲给她,父亲燕岚更不会谈及自己的伤心事,也不会伤了临原郡主的面子。长公主知道她心思,自然不会阻挠她。

都是过去的事了赵太后喝了口茶润润嗓子,重新看向燕赵歌。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的儿子显然要比旁人都显得亲近许多,加之有样貌有才华有人品,怎么也不能说出一个不字来。赵太后回忆了一下过去的往事,再看燕赵歌就觉得十分顺眼了,至少比来之前要顺眼得多。

你元泽舅舅是个极有才华的,样貌也好。他惯来是个有个主意的,那一支去燕国继续打匈奴也是他提的主意,他原先在赵国就给我祖父当幕僚,到了直面匈奴的燕国更是如鱼得水一般,我在长安都听到过他的许多事迹。你也是个好的,都说外甥肖舅,我看着你,就好像看到了他一般。河东一事上,处置的再恰当不过了,只是信国公府上,还是有些过激了。

赵太后亲自过来显然不可能只是为了叙家常,燕赵歌天天往宫里跑也没见赵太后寻她过去说说话,摆明了就是有要事要说,眼下这一茬才是重点。只是河东一事都过去两月有余了,信国公府满门都下了葬,赵太后后知后觉提起这件事来想来为的不是信国公府。

信国公府就剩一个痴傻的信国公世子了,谁还愿意顾着他?

燕赵歌斟酌了一下,道:信国公府那件事外甥做得的确有失妥当,河东决堤,连日大雨,粮仓亏空,又有暗藏兵械之事,外甥担心迟则生变,事急从权,不得不如此。原本只是想重拿轻放,世祖皇帝的规矩外甥也是省得的,只是信国公府拼死反抗,还杀了两个锦衣卫的军士,若不杀鸡儆猴,天家颜面尽失,怕是又会有人蠢蠢欲动了。让姨母您担心了,是外甥的过错,外甥以后做事一定更小心谨慎一些。

燕赵歌说得诚恳,又全都是站在天家角度说的,半点私心都没有,赵太后原先准备训斥人的话也不知不觉就收了回去。她在心里仔细琢磨了一下,发现燕赵歌说的话句句有理,若是燕赵歌和河东勋贵有过节倒也罢了,一点过节没有却还手段雷霆,之后又没额外捞到什么好处,一千户食邑是她自己凭本事挣来的,这么看的话她在河东行事显然只是为了天家办差,总不能是好这一口罢。燕家的家风可养不出嗜杀之人。

你省得就好,我也不是在责怪你。只是那酷吏的名声不好听,还是不要担在身上。燕赵歌一口一个外甥,一口一个姨母,直接说到赵太后心坎里去了。

瞧瞧,多么好的孩子。河东一事的骂名都揽在自己身上了,好处却是别人的,河东太守给了她娘家侄子,河东二十四县的县令有八县用来为天家拉拢宗室了,粮仓的亏空也填满了,水灾之后的重建和流民赈抚没叫朝廷出一分钱,全靠他自己解决了,还顺带清理了兵部的败类。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能挨骂呢?

赵太后越想越觉得不应该。

姨母您放心,外甥定然不会污了外戚的名声。

赵太后愣了一下,然后禁不住大笑。

这一句外戚,到底是从哪边论的呢?

长公主的神情有一瞬间变得复杂。

赵太后又说了些话,无外乎安抚燕赵歌的话,外头的流言蜚语先前也给了赵太后很大的惊吓。她也是因为这个才亲自过来看看燕赵歌,不要再弄出信国公府的事情来。

满门抄斩不算什么,历朝历代哪个皇帝要是不心狠手辣一些就要被朝臣世家踩在脸上,只是烧死满门还是有些过了,那些只有一张嘴的儒士们又烦人得很,到处骂来骂去,还不能因言治罪。

燕赵歌和长公主一齐将赵太后送出晋阳殿,恭恭敬敬地在殿外候着,一直到看不见随着赵太后出来的内侍们了,才回了晋阳殿。

我还以为是来敲打我的呢,怎么最后又变成安抚了,骇了我一大跳。

长公主道:应当是有哪家勋贵夫人入宫了,和母后说了些什么。大约是你杀鸡儆猴,猴子们吓破了胆,担心再出一只鸡。

燕赵歌嗤笑了一声,道:我又不傻。河东和长安是远远不同的,就算长安有国公府犯了谋逆大罪,烧死满门也是不行的。我姓燕,可又不是真的阎王,做什么这么怕的。

你可是凶得很。长公主掐了掐她脸颊,道:我早朝时可是看见了,你竟然敢恐吓内府令,嗯?也就是他是宦官出身,家里又没权没势的,不敢得罪于你。

燕赵歌的脸颊被她捏出去一块,难免说话漏风,口齿不清地道:谁叫他天天要讲些八卦,他还要管我为什么昨天上了朝前天没有上,内府令又不是中尉,手上有兵又有权,万一被谁算计了拖到小巷子里套上麻袋打一顿,你是处理还是不处理,要如何处理?

长公主哭笑不得。

正说着,内侍进来禀报道:长公主,燕侯,下朝后中尉和奉车都尉在未央宫宫门处起了冲突。

他详细地禀报了一遍冲突是因何而起的,发展又如何,最后谁打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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