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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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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闻陈想说他们压根不熟,那高中生连他手机号都没有,总共见过四面,其中警察局和医院占据百分之五十,相当具有现代青少年法制教育意义。

闻陈言简意赅:没有。

那头说:那他能去哪儿?就他一身伤,该不会疼晕在哪个地儿?外面还下着雨,哎哟,现在的孩子......

伴随着絮絮叨叨,那头挂了电话。

会议室里人全散完,窗外是高楼大厦。

闻陈推开椅子来到落地窗前,外头果真下着大雨,路上车水马龙堵了几百米,高德地图一路飘红。

闻陈抬手解开西装扣子。

跑就跑了,又不是他不给钱治,是林择梧自己跑的。

闻陈后退一步,站到一个视野相对狭隘的位置,余光可以看到会议桌上留下的一堆破事。

闻总。门外助理敲了两次门,有人找您。

知道了。

闻陈重新系上扣子,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离开会议室,助理拿着文件跟上来。

财务部那边

交谈声渐行渐远。

时针指向六的时候,闻陈终于脱离了工作的蹂|躏。

手机屏显示几条未读信息,广告、保险、信用卡,闻陈的心又沉了下去。

他拉开背后的窗,冷气扑面而来,头顶瞬间麻了一半,闻陈冷静地思考几秒,拨了个电话。

......请问林择梧......没有回去?我知道了,谢谢。

三点到六点,三个小时,没有人知道林择梧去了哪儿。

夜幕垂在天际,屋檐挂着雨帘 ,雨水被风吹进室内,闻陈拉上半边窗,雨声突然沉闷起来。

沉得闻陈后脑发胀。

这高中生难道还能带着一身伤神不知鬼不觉地上天入地?

唯物主义拒绝这么不和谐的品种。

.

老板,单子收走了!

行行行!

......老板给我个塑料袋。

搬完最后一箱货,大圆撑着门框擦汗,不远处传来道男声。

请问。

大圆抬起头,遥遥看到浓厚的雨幕中走来个扎眼的男人,衣着装饰和他这小破超市格格不入。

那男人有点高,肩宽腰窄腿还长,鼻梁上架着一副人模狗样的金丝边眼镜,撑着把黑色长柄伞。

乍一看,还以为是来买超市的。

闻陈跨过两阶台阶,伞搁在肩头,曲指推了下眼镜,视线投向门口卷着袖子的胖子。

这胖子似乎在发呆。

请问你们这是不是有一个叫林择梧的店员?

大圆上下扫了他一遍,林择梧和他两个人长得不像,哪哪儿都不像,应该不是林择梧他家丢在外面的私生子,于是警惕地问了句。

你哪位?

闻陈沉默一番后吐出俩字。

债主。

大圆一副我就知道你丫绝壁不是什么好鸟的表情,当即冷笑一声转身离去,一句废话都吝啬。

闻陈说:我替他付了医药费,当然是他债主。

大圆脚步一顿,重新回过身:药费?几个意思?

字面意思。

他进医院了?大圆惊愕地瞪眼。

大圆心说怪不得这小子请了一个礼拜的假。

闻陈左手插着裤兜,半边黑伞在屋檐外承受雨水,他注意着超市老板变幻莫测的神情,又缓缓补充道。

他早上从医院离开,医生让我今天晚上务必带他回去,不然胳膊别想要。闻陈抬手在左肩上比划两下,他这边被人打到骨裂,全给绑了起来。

大圆吞了口唾沫。

你说的是真的?

闻陈又将手插回兜里:他现在的胳膊,连牙膏都挤不出来。

平时找林择梧麻烦的是有那么几个,大圆对这话半信半疑,他吸了吸鼻子警惕地看着闻陈。

你别动,你在这等着!

大圆扛着箱矿泉水跨进了门,朝后看了眼,闻陈背对着他站在边上,跟个模特一样杵着。

大圆从兜里拿出手机打给林择梧。

嘟嘟咔。

没人接。

大圆不信邪又打了一次。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

关机了。

大圆:!

他可不知道林择梧手机掉了事情,唯一的想法是林择梧出事了。

闻陈单手撑着伞,镜片上偶尔会留下雨丝,连续不断的雨让他略烦躁。

突然肩上被人拍了拍。

大圆打量着他。

兄弟,你怎么认识的小林?

屋檐外雨幕如水帘,雨滴砸落的声音沉钝,隐隐抚平心头焦躁的棱角。

只见闻陈勾起嘴角,抬手递过去某个东西。

那是一张欠条。

欠款:三千元整

欠债人:林择梧

补充:由于债务人(林择梧)尚未成年,债权人(闻陈)同意债务人(林择梧)将欠款分十二期还款,无利息。

右下角是林择梧清秀凌冽的签名。

这薄薄的纸张混着丝消毒水和男士香水味,藏着绵长的清苦。

大圆猛地抬头,看看闻陈精致的假笑,再看看欠条左下角线条微微颤抖的林择梧仨字。

他觉得他能看到林择梧被压榨的血泪。

作者有话要说:大圆:活 的 资 本 家

第9章

阴暗潮湿,路边长着湿润的青苔。

闻陈踩着水泥地朝胡同深处走,两侧是紧闭的门板,悬挂在门前的美美洗脚店广告板接触不良的闪烁几下。

闻陈目不斜视,甚至垂着眼皮盯着地面,整个人透露着和地方格格不入的气质。

大圆走在前面,偶尔扭头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他们走了十几分钟,终点是某个深色的小楼阁前边,总共六楼高,看着年岁久远摇摇欲坠。

楼底门没关,生锈的破铜烂铁歪歪扭扭地倒在墙角,楼底的自行车上了两把锁。

大圆撑着斑驳的墙壁,思考了会:我记得是六楼?还是五楼来着

突然,身后哐当一声巨响,安静的楼道立马回荡起回声。

大圆猛地回过头。

只见闻陈收起伞,抬腿跨过倒在地面的铁簸箕,外边狂风呼啸天色阴暗,将他整个人映衬出诡谲的味道,闻陈收伞的动作像是暗杀的前奏。

大圆又想起饱含林择梧血泪的三千块欠条,吞了口唾沫。

他就住在这,五......六楼最里面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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