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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厂花抢亲了吗》TXT全集下载_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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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小的叫赵常,掌印大人嘱咐我这一路护送夫人,您有什么事吩咐我就成。”

叶妙安听到“这一路”三个字,脑子突然清醒了,昨天的无名火又起来,合着话都说到狗身上去了,李准还是让她去找张炳忠。

她顾不得许多,往当院的石墩子上一坐:“我不去。”

赵常一瞧傻眼,红玉光说这位主子脾气好,性子好,结果没想到头回见着,就这么拗。但是这件事可容不得她做主,赵常只好陪着笑继续说:“咱们去城外一处顶好的别院消消暑,等这糟心的夏天过完了,再回京,如何?”

叶妙安听到这话倒是一怔,不禁重复道:“城外,别院?”

“可不是么,老爷心疼夫人,特特准备的小院子,咱跟着爷这么多年了都没去过。”赵常继续哄道,“听说是个绝妙的去处,夫人不想去,小的还想去呢,求求您就成全小的吧。”

见叶妙安玉人似的听住了,他给红玉使了个颜色,红玉识趣,立刻跟上:“对啊,听说有碗大的荷花,夫人咱们快走吧,我可想去看了。”

叶妙安被这俩人唬的一愣一愣的,想起永定河美景,也动了出去的心。

赵常看出叶妙安脸上的活动,嘴里说着:“夫人咱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叶妙安上了车,心里还在琢磨着赵常那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马车已经和着赶早出城的人流,跨过了崇文门。

太阳,就在他们背后一点点升起来了。

第18章 一波未平

(14章结尾有捉虫,多了左怀恩在武娘处托人送信的一句话。)

如果说贵妃撞邪是意外,那么戒备森严的紫禁城、密不透风的东宫,竟然让一个刺客出入自在,宛入无人之境,这一切足以让宫中人人自危了。

太子是宪宗硕果仅存的嫡子,储位乃一国之本。有人想动摇国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天大的消息没人能瞒,天一亮,就传到了乾清宫。

“一群废物!”宪宗气急败坏地大吼,失态之后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玄机先生的药治了标,除不了根。他好歹能从床上坐了起来,被人扶着也略略走出暖阁,只是手还是抬不起来。

圣体抱恙,龙颜大怒,里里外外跪倒一片,只能看到乌压压的头顶,跟学嘴的八哥似的:“请圣上保重龙体!”

宪宗急火攻心,眼见就说不出话来。内侍连忙端上老参片,他在舌下含了好半天才缓过来:“查,都给朕查。就是掘地三尺,也给朕清出来!”

他长吁了一口气,浑浊的眼珠四下扫了一下,抓住了李准跪着的影子,招呼他上前:“你这次护主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李准低着头不敢直视圣颜:“小的不过尽忠职守,不敢要赏赐,只盼圣上龙体御健,贵妃娘娘早日痊愈。”

这句话倒让圣上诧异:“爱妃怎么了?”

他治病,不让近女色,已经有日子没见庞贵妃了。

“前几日贵妃娘娘不知怎么的撞了邪,还好皇后娘娘心善,请人帮她念佛,现下承乾宫已经无人能进了。”

李准这小子胆子不小,仗着这次得力,竟然敢参中宫那位一本。

宪宗已经发不动脾气,有些疲惫地问:“朕怎么不知道?”

身旁内侍忙道:“皇后娘娘怕耽误圣上安心养病,就没敢让旁人告诉圣上。左右有娘娘管着,出不了乱子。”

圣上叹了口气,身边的人个个都有自己的心思,他确实累了:“也罢,李准,你代朕去看看爱妃如何了,回来如实禀报。”

“臣遵旨。”李准叩首。

宪宗被人扶着躺了回去,厚厚的夹被重又盖上,阖上了眼。

……

圣上一个唾沫星子掉下来,都像千斤顶,能压死个人。

刑部尚书常惠远年近古稀,原过不多时就能告老还乡,临了还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不得不一大早就火烧眉毛似的,亲自前来提审犯人。不多时,慈庆宫的几个太监,就被分别押了上来。

他们大抵说辞差不多,都说是昨夜才看见人影,就稀里糊涂的被迷晕了过去。醒来已经大乱,其他一概不知。这几个怂货受了刷盐水、上蜜糖的几遭罪,一个个屎尿流了一地,只求速死,连个屁也踹不出来了。

审了一早上,常惠远正有些精力不济,焦头烂额,刑部侍郎来报:“大人,从左怀恩身上搜出了这个。”

一个不大的竹芯子,抽开一看,里面是卷细细的纸,上面用朱砂红笔写着一句话:

“午时,诛太子。”

写字之人应是没怎么读过书,又慌张,这一笔字歪七扭八,好像狗爬。“诛”字还是个白字,少了一横。

常惠远原想从那群太监口里套些话出来,再审左怀恩。可眼前也没其他路子可走,他手里掂量着竹芯,沉声说:“带左怀恩上来。”

才过了一个晚上,左怀恩已经变了模样。因为受了刑,跟血葫芦一般。他衣衫尽破,身披木枷铁锁,一张胖脸被勒的发紫,两只手不自然的扭曲着。要不是牢吏架着,早出溜到地上去了。

常惠远呵斥道:“大胆奸臣,把你所犯之罪,一一交代出来!”

左怀恩嘴里呜呜嘟嘟,好似要一阵哀嚎,但发不出声。

众人面面相觑,合着常大人是老糊涂了,一早上了,还没整明白呢。最后还是刑部侍郎开了口:“大人,他舌头断了。”

常惠远没想到这一出:“你们恁的把他舌头给割了?”

“他畏罪,自己咬断的。”

“去取只笔来,让他写。”

“他手也断了……送进牢里的时候就断了,说是擒拿的时候用力过猛所致。”

说也说不了,写也写不出,这还审个屁。

常惠远明白,这是有人诚心不让他查了。

刑部侍郎上前一步,悄声道:“大人,刚刚那几个太监原都是在司礼监当值的,前些日子才来的东宫。司礼监那位确实认字认的不多,也有传闻,说是和庞贵妃还有太子殿下素来有些小过节。要是搭上左怀恩锦衣卫千户这茬,倒也说的通。您说,要不要……”

这句话没说完,但是常惠远听懂了。

要不要提审刘宝成。

常惠远有些犹豫,刘宝成在宫中淫浸多年,贸贸然去碰,容易惹一身腥。但太子一案,所有证据直指他,不管是不是有人恶意陷害,自己完全视而不见,也行不通。

常惠远正在犹豫,却有下人来报。他附耳过去,不禁一愣:刘宝成自己来了,正在偏殿候着。

真是稀奇,这都没去抓,还有上赶着来的。

常惠远嘱咐了两句,便抽身来了偏殿。刘宝成果然在,看见他进来,放下茶碗,施施然地和他寒暄起来。

话说了几句,常惠远不耐,正欲开口询问,刘宝成自己转回了正题:“太子一案,杂家属实被冤。幕后所使,我知是何人——”

“何人?”常惠远果然被提起了兴致。

“李准。”

常惠远心中暗想,宦官狗咬狗,一个下了水还要拖着另一个,不知有几分真假。

“他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被杂家知道,便狗急跳墙来泼脏水。不过不急,大人且与杂家喝一盏茶,一会儿许指挥史就会带着证据前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杯子喝空了,又被续上。茶冷了,又被温上,锦衣卫指挥史许彬却始终没来。

刘宝成脸上渐渐渗出汗来。

常惠远道:“老朽等得起,圣上那边可等不起。要不刘掌印借一步,与老朽去堂上一叙吧。”

正说着,一个小火者一溜儿小跑进来,刘宝成不禁眼睛冒出光来。

然而秉者说的却是:“掌印大人,许指挥史说,他去查了,您先前说的那处,什么人都没有。”

这也怨不得许彬,他一早带士兵前去李准家,原想硬闯去找刘宝成说的姑娘。却没想到这一路,根本没遇上什么阻拦。屋子里空空荡荡,人去楼空。家中只剩两个哑奴,指手画脚说不明白。另一头去查当日抢亲死侍的,也是一无所获。所有人都跟凭空蒸发了一样,没的干干净净。

如今刘宝成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许彬对李准的人上刑才是不开眼。于是大概看了看,就匆匆带着手下走了。

刘宝成只觉得一层层鸡皮疙瘩冒起来。

他行走御前这么多年,没承想阴沟里翻了船。自己这才明白,敢情先前以为拿住了李准的把柄,根本就不是什么把柄。后面那场入主东宫根本不是李准投诚,水到渠成,是早落入了人家的陷阱,却不自知。

不过刘宝成还有一招暗棋,今日主动入宫,不在私宅坐以待毙,便就是为着她。

常惠远这厢正欲叫人拿下刘宝成,门口却突然来了几个内侍,穿着描金抹服,应是后宫随侍的人物。今儿个真是热闹非凡,你方唱罢我登场。

那奉命前来的,嘴里说的是:“常大人且慢,皇后娘娘有旨,有要事请刘掌印前去一叙。”

***

武雀儿抬脚迈进一派生趣盎然的小院,一进去就大声喊:“师傅,我回来了!”

里头的人温声道:“进来吧。”

武雀儿兴冲冲的行了礼,道:“师傅,都办妥了。”

那男人点点头:“师兄可与你接应上?”

“我这边刚撤,师兄就领人进来,把刘宝成手下的全给拿下,别提多痛快了!”

男人微微一笑,捻棋不语。

“想来刘宝成这次是逃不脱了,他必死无疑。”武雀儿说。

男人开了口:“那倒未必,大虫虽死,百足不僵。不过原就是为了敲山震虎,刘宝成倒还是其次了。”

他知道武雀儿是想不明白其中曲折的,这话多半是说给自己听。他说完,指了指桌子上的匣子:“拿去吧,给你姐姐赎身。”

武雀儿走过去,打开一看,一片亮闪闪的瑞银。大略点了点,应是够了,还有富余。

他笑道:“谢谢师傅。”

说完,就急着转身离去,却被身后的人喊住。

“天热,吃个桃子再回,也不急这一时的。”

案台上摆着几颗水灵灵的蜜桃,粉嫩可爱,武雀儿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他本就口渴难耐,此时得了恩准,笑的欣欣然。

拿起一颗,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香甜无比。武雀儿真要夸几句,突然喉咙中咯咯作响,两眼翻白,不多时,就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男人等了一会,方才过来。

他拿脚踢了踢武雀儿逐渐僵硬的尸体,然后表情淡漠的走开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桃子杀人真的是老梗了hhh

第19章 一波又起

有了圣上的口谕,李准再进承乾宫时,自然是畅通无阻。

鎏金镂空炉子里燃着贵妃平日最喜的龙腹香,一片浓郁芬芳里躺着个活死人。

太医院试了不少方子,流水似的药灌下去,庞贵妃倒是不发癫了。她惨白脸昏睡着,只是醒不过来,胸脯还有微弱的起伏。长长的指甲从被缝里露出来,上面有一圈圈黑白相见的奇怪痕迹。

李准看过,不敢耽搁,转回去御前回话。

圣上责备了一回太医院无能,却没有什么其他的说法。倒是身旁立着的玄机先生斗胆开了口:“贵妃娘娘的病症,老朽听上去倒有几分耳熟,不知能否前去一看。”

李准抬头,见那玄机先生鹤发童颜,胡须及胸,身着寻常布衣,端的是一副神仙气派。

圣上明显有些犹豫,倒是身边内侍机灵,尖声问:“如此不会耽误了圣上的诊治吧?”

“老朽去去就回,误不了事。”

听到这话,圣上方才唤玄机先生去帮贵妃娘娘问诊。

李准把这片刻的耽搁看在眼里。

庞贵妃再受宠,若不是母凭子贵,想来也不值得这份心思。帝王眼中的男欢女爱,不过如此。

从乾清宫里出来,李准去太子那边坐了一会,心里打鼓似的惦记着叶妙安。事出突然,不知道她可有安全出城?虽然师傅说世上哪有完全之策,但是让他心尖上的人冒如此大的风险,已经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心里惦记着,脚下就到了御马监。李准才迈步进去,看到当院站着的人,不禁一愣。

却是应该护送叶妙安的赵常。

李准只觉得一道冷线从脚心直窜到天灵盖,知道坏了。

赵常“扑通”一声跪下,满眼是泪,声音颤抖着:“夫人……出事了。”

***

半日前。

暖阳映在粼粼的护城河上,河边行走的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堤岸两旁树木葱葱,相映成趣。叶妙安在车中坐着,偷看往外看。

阳光从那帘子掀起的小小缝隙里涌进来,肆意地铺满整个车厢,别有一番惬意。

红玉兴奋地扒着窗,还不忘指指点点,和叶妙安说着自己的街头见闻:“夫人您瞧,就刚刚过去那处,有个王家铺子,卖的肉馒头,比我的脸还大。刚出锅时一掰开,油直往外滋,那味道香的哟——”

叶妙安噗嗤一声笑了,心里先前的不快一扫而光。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眼前的繁华景象退去,这是上了官道。不多时,原本跟在车后的赵常突然打马过来,在拉车的马夫耳边低语几句。

马夫得令,立刻挥动鞭子。啪啪几声甩下,马儿吃痛,立刻撒足狂奔。

车原本就行得不慢,如今突然提速,唬的叶妙安和红玉俱是一跳,原本有个缝的帘子立刻飘舞起来,飒飒的风刮在脸上生疼。

红玉在剧烈的颠簸中稳住身子,努力把帘子拉紧,嘴里开着玩笑:“赵常这个缺心眼的,太心急。怕不是盼着早点到地方,歇脚吃茶呢。”

话音未落,车头突然一个调转,竟是从官道跑下去,直走荒草丛生的羊肠小道了。路窄,全是不平整的碎土石子,颠得人恨不得隔夜饭都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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