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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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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心中一紧,将药渣收起来,就想去找左俭问个明白。

出得门来,被冷风一吹,细细的雪花扑在脸上,又瞬间融化,荀彧带来五包药渣,刚才那医工只检查了三个,或许无论怎么看,左俭都没有理由对郭嘉的药动手脚。

荀彧让车夫改道去皇宫,在北宫南门的朱雀阙下车,步行去太医署。这也算是利用职务之便,若是换一个人,也不能随意出入皇宫。

太医吉平把几个黄纸包都打开,细细研究药渣,还尝了一口,最后得出结论,是两副不一样的方子。

一副药方是解乌头和大黄之毒。病人很可能误服了过量的、配伍不当的乌头汤,出现头晕、耳鸣、心悸气短、面色苍白、四肢厥冷、腹痛等中毒症状。

另一副药方是解毒之后,用于调理身体。

吉平:令君大可放心,这两张药方子,身体虚弱的人也可以用,想来出自岐黄圣手。

荀彧:服药期间可有什么忌讳?

吉平沉吟片刻:寻常的人,少食辛寒之物即可,若是久病体虚者,最好静养一段时间。

荀令君离开已有半日,他坐过的席子上还残留着幽幽的芬芳。太医署的几位太医围在一处,讨论令君身上究竟熏得什么香,竟如此宁静雅致,持久不散,让人心旷神怡。

左先生。

荀彧叫住左俭,取出太医吉平复原的方子:奉孝的病,其实是中毒?

左俭挑眉,给荀彧解释了前因后果,又道:公子不让说,哼,反正也不是我说的,他现在药毒已解,再休养上两三个月,别瞎折腾就行。

这天晚上,郭嘉又听见荀彧翻来覆去。不过,他完全想岔了。荀彧连着几夜都睡得不太安稳,郭嘉觉得可能是分别整整两个月,他回来又一直病着,这个二十九岁的大男人,禁欲太久,有点耐不住,才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于是,某人伸手撩起荀彧的寝衣,在他小腹下方轻轻一探,呀,真没猜错,是竖立起来的。郭嘉一把握住他刚刚探过的特殊部位。

荀彧只觉得一股热流在体内狂窜,忍不住低低唔了一声。他张开双臂,紧紧地箍住郭嘉,让彼此之间没有一丝缝隙,却没有再动,闭着眼,打算让时间来缓解燥热。

郭嘉感受着荀彧不断攀升的体温,微微疑惑:文若?

荀彧压住他的手,嗓音变得暗哑:别动。这么久都忍了,也不介意多忍一段时间。

郭嘉发出一声轻笑,低头凑近荀彧的颈窝,徐徐地吹出一口气,调戏他:好啊,我不动,你自己动。

微凉的吹拂,一丝痒痒的感觉,从颈窝处一直蔓延到心底。荀彧急促且艰难地喘息着,在郭嘉的唇上轻咬一下,刚离开,又忍不住贴上去,索要了一个绵长的深吻:等奉孝养好身子。

郭嘉小声呢喃:等不了那么久,今晚就要嘛。

荀彧的理智再次崩塌,温柔地描摹着郭嘉的远山眉,手掌渐渐下移这浪子还真是说不动就不动,懒懒地雌伏着,别有一番滋味。

晨光初照,郭嘉还在睡。

侍女送来簇新的官服、云履,又安安静静地退出屋子。荀彧爱怜地抚了抚郭嘉的青丝,缓缓坐起来,轻轻把他的腿从身上移开。

郭嘉半梦半醒,隐约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得片刻,他才意识到是荀彧在穿衣裳。须臾,温软的呼吸喷洒在脸上,紧跟着,唇上微微一热。

文若又偷偷亲他。

应该是很香的,可惜他最近天天和文若厮混在一处,嗅觉渐渐迟钝,已然体验不到荀令留香的美妙。

郭嘉摸索着把手搭在荀彧的肩上,睁开眼:当场抓获一个小贼,荀郎你说,该怎么罚?

荀彧:就罚我为君束发。

铜盆中盛着清水,一把檀木梳,一支墨玉簪,一顶冠带。

郭嘉倚着梨花木小几,他瘦,穿上层层叠叠的冬衣,身形依然十分修长。

荀彧用木梳沾了少许清水,极有耐心,缓缓将他的长发梳顺,轻轻绾起。

郭嘉并不去看铜镜的人影,阖着眼皮哼歌,不记得什么时候听来的小曲儿,唱起来婉转低回,让人骨头发酥。感觉到头发已经盘好,戴上发冠,用玉簪固定住。郭嘉侧过身子,在荀彧的鬓边亲了一口,蜻蜓点水般,一触即退。

荀彧微微一僵,看着郭嘉,眼中似有笑意。

茶盏落地的声音响起,郭嘉一转头,就对上手足无措的郭鸿。

郭嘉:兄长,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郭鸿干咳:你唱与君同舟去的时候。

第92章

荀悦在金华殿为刘协讲解《汉书》,刘协很快就被各种人物传记绕晕,闹不清事件发生的先后顺序。少年皇帝牵住荀彧的衣袖,轻咬着嘴唇,低声说:有些难懂,令君能为朕解惑吗?

如果刘协没有和董妃讨论:郭嘉是不是龙阳君、董圣卿(汉哀帝的男宠董贤)之流。惯于见风使舵的内侍也没有充当曹操和荀彧的眼线。用这套把戏对付荀彧,的确非常有效。

然而此刻,荀彧不动声色地抽回衣袖,声音平静如水:陛下,荀侍讲(荀悦)会换一种方式解说,直到陛下听懂为止。

行礼之后,荀彧退出金华殿,站在最高一级的台阶上,遥望烟火人间。

在许都,没有比皇宫更高的建筑群。站在这个位置,南面的大街小巷、千家万户、贩夫走卒,尽收眼底,甚至能遥遥望见朱雀门的轮廓。

夹在刘协和曹操之间,荀彧有种一个女儿许了两个夫婿一般的困扰。他既不愿意帮曹操欺凌刘协,也不愿意纵容刘协算计曹操,每每事与愿违。他的所作所为,大抵更像奸佞。

荀彧:史书上有些奸佞,会不会就是像彧这样,自以为忠于君王,想匡扶社稷,最后反倒做了篡逆之人的帮凶?

当然,这个问题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没什么固定的答案。

他仰头望天,凛冬的太阳,相对温和,哪怕直视也不觉得刺眼。

回到尚书台,荀彧继续埋头于公务,繁忙可以让人不去胡思乱想。

百忙之中,他还抽空接见了一批又一批士子,都是来许都求仕途的人,有贤有愚,有老有少。

年纪大的岁数足足有一甲子(六十),眉毛胡须白又长。年纪小的才十七八岁,提前加冠,衣冠楚楚,也像个成年男子的样儿。

郭嘉当年也是提前加冠,十九岁行冠礼。

快要散值(下班)的时候,曹操来访,找荀彧筹策一些国家大事。

司空幕府总揽朝廷的军政大权,幕僚还是太少,郭嘉一病,戏璕和荀攸等人捉襟见肘,顾此失彼。荀彧想了想,又向曹操举荐了三位名士:陈群、严象、韦康。

屯田的规模需要进一步扩大,每个郡都设置一名屯田官。

从今年起,恢复百官正旦朝贺的仪式。

一项项政务都议定之后,曹操突然问荀彧:谁能代卿为我谋者?谁可以代替荀令君?

荀彧非常平静,波澜不惊,说:荀攸、钟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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