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一池春水皱》TXT全集下载_35(1 / 2)

加入书签

老兴王是偏疼增孙女,可也不是不管曾孙的。而且估计也感觉到自己大不如前,精神好的时候,若是兴王夫妇同他说起顾寅的婚事,他也都很积极。只不过挑媳妇这种事也急不来,更何况顾寅这种身份的。

不过顾寅找媳妇这事儿,还真成了京里一大热闹,直闹了月余,眼看着就到腊月了。

腊月初八,要吃七宝五味粥,富贵人家一般也都在这天施粥的,东西自然是前一天就要开始准备了。

花朝也是才知道京城还有作佛会,亦舍豆之说。善男信女先于前日夜间捻豆做粥,每捻一豆,念佛一声,曰结缘豆,在于腊八日施粥于行人。

以前在南延,只要家中熬好了粥,腊八这日拿到城外施粥就好,花朝不曾真的动手过。今年要捻佛豆,花朝也觉得新鲜,不过当然不用她全做完,意思意思即可。可真动过一次手,方知辛苦。

“姑娘十指不沾阳春水,瞧瞧,这才做了多少,指头肚儿上都全红了。赶明儿可别肿了。”

花朝由着春天给她敷手,笑道:“你这是关心我还是挤兑我呢?怎么就你一个,非言呢?”

春天手上动作一顿,抬头看了花朝一眼,道:“今儿下午钱娘子又来了,非言姐姐说完话就说不舒服,在屋里头躺着呢。”

闻言,花朝微微皱眉,问道:“知道是什么事儿吗?”

春天摇头,道:“我瞧非言姐姐眼睛红红的,问是问了,但非言姐姐不肯说,还说不让奴婢告诉姑娘。”

叹了口气,花朝想了想说:“这会儿还早,去把非言喊来,今晚你跟她换个值。”

春天闻言支吾起来,别扭地说:“姑娘,非言姐姐要是知道奴婢跟您说了……”

“那你就跟她说,我找她有个急事儿。不过,我觉着你实话说好,非言的性子不会怪你。而且,你家姑娘我是什么脾气?”

见花朝态度坚决,春天无法,只得去喊非言了。

倒也不用多会儿,非言就来了,果然眼睛还有些红呢。花朝又在心底叹了口气,道:“刚才春天说我明儿手指肿,我看未必,但你这眼睛是必然的了。有什么大事,让你这样躲着我?还是连你也跟我生分了?”

这话说的要往严厉了想也是可以的。非言“扑通”一下就跪下了,摇着头说“不敢。”倒是把花朝给吓了一跳。

“你这是做什么,我是不是真怪你,你还听不出来吗?快起来,好好说话,到底怎么了?不然我就真生气了。”

花朝这会儿都有点想,是不是改天跟门房说一声,以后别钱娘子来了就往里头通传。

非言坐好后,瞅了一眼花朝的神色,声音也不高地说:“姑娘心善,对奴婢们都是好的,当初那丫头非要出去,姑娘也二话没说就允了,还给她找了门不错的婚事。可奴婢就是没想到,人怎么能变这么快。”

听非言说话,花朝都要急了。

“你这说得没头没脑的,还是没讲清楚啊。”

非言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后,方一五一十地道来。

钱娘子有孕了,如今在夫家那也是说一不二的,再没有之前小媳妇的烦闷不开心。这次来一是有点炫耀,二来竟真是讨差事来的。而且还不止为她自己。

眼瞧着花朝翻过年没几个月也要成婚了,钱娘子有了身孕后就想到了花朝日后也需要奶妈妈的,便先来找非言,说是想进来磕头,却又打听春天什么时候出嫁。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了。

钱娘子是聪明的,奶妈妈这种,多数都是从陪嫁里挑合适的。花朝身边目前最可能的就是春天。钱娘子缠磨着非言,说起她们姊妹之情。可惜,她这一打听,非言也不是傻的,就心伤一半了。

奶妈妈这是头一件,还有第二件。钱娘子想求一个金霓裳的女工机会,说是她两个小姑子平时没什么本事,想给她们求个恩典。

至于其他钱娘子说的话,不是重点、也不多好听,非言就不转述了。

花朝长舒了口气,说实话这些原比她想的情况要好太多了。比如钱娘子被婆家欺负了什么的。

“唉,我以为多严重的事情。你就为这点事难为自己,至于吗?”

非言奇怪的看着花朝问:“姑娘,您不生气吗?非语,不是,钱娘子这样子……”

花朝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道:“非言,今儿晚上咱俩好好说些话,说完我就希望你想通了。最近这段时间,我看你总有事儿就往后缩,不是让春天在我跟前,就是其他那几个,我知道你心里担心我瞧着你想到钱娘子,或者可能还怕我对你也连带的有气。我原想着给你段时间,等你慢慢理顺了,反正我身边就你们几个,也没什么。可你竟是越来越钻牛角尖了。所以,我今晚说的话,你好好琢磨琢磨。”

非言点头,轻声应道:“姑娘您说吧。”

“钱娘子嫁了人,为她婆家人打算这不为过,她有两个小姑子,可她只跟你说想求一个机会,那到时候给谁?还是另一个不需要,家里都商量好了?这些她跟你说了吗?”

闻言,非言歪着头回忆了下,又摇头,道:“她没说,姑娘是觉得……”

两个人却只有一个人有机会,如果不是一开始就说好了,那岂不是要打起来了?无论富贵贫贱,孩子多的人家,都从来最怕不公。

花朝一副猜到了的模样,继续说道:“也不能说她就是故意的,毕竟咱们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就是给你提个醒,她如今是钱娘子的身份,你要记得。你素来稳重,换了你面对外人,我是一点不担心的,可对她,你还是当她是非语,而不是钱娘子。这是头一件我要说的。

再说第二件,她想给自己求日后做奶妈妈是吗?其实她有一点我倒一直挺喜欢的,自己要什么自己清楚,也敢说。不过,应不应是我的事儿,你若觉得抹不开面子,替她来禀我一声,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必把自己困进去呢?”

“我就是,就是,没想到,以前没觉得她,怎么说呢?”

花朝看非言着急解释的样子,笑道:“你想说什么我都明白,以前没见她这么直白是不是?那是因为以前她不缺。可你回头想想,把那些你稳重她活泼的话撇到一边儿,你俩最大的不同,是不是她会主动跟我说她想怎样?”

这点非言也不否认,却是免不了又替钱娘子解释两句,“许是她小时候一直跟着几家叔伯家里,自己心里一直没个安稳吧。”

花朝也不反驳,接着往下说。

“人跟人本来就不一样。你以前因为跟她是堂姊妹,又一同在我身边当差,你照顾她,让着她,这些都很正常。可她如今出去了,你跟她还是堂姊妹不假,却不必再把她当成要照顾的人了。她有夫君有婆家的啊。而且你看,她其实在婆家也不差是不是?她所有的改变,都是她已经接受了她是钱娘子的身份,从钱娘子的角度考虑的。而你觉得她变了,就只是因为你还把她当成非语。说一千道一万,是你,始终没放下。我也真不生气啊,如今能明白为什么了吗?”

非言沉默了很久,终于点点头,道:“姑娘说的,我明白了。真明白了,就跟各为其主一样的意思。如今身份不同,她为了在钱家过得好些,替自己打算的那些,从她的角度说没错,她跟钱家的人如今才是一家人了。是我总还沉浸在以前的事情里。”

人想通没有,其实还是看得出来的,至少此时的非言眉头已经舒展了很多,眼底也没那么多的愁思,更不是这段时间,看见花朝就有点闪躲的模样了。

花朝终于放心了,笑道:“这才对嘛,分得清亲疏远近,你再回头想也就不觉得难过了是不是?再说,也不是真叫你撇个一干二净,毕竟堂姊妹的关系也甩不脱啊。大大方方的当亲戚往来就是了。”

说白了就是从一个亲近的人到熟悉的陌生人。

“嗯,姑娘,奴婢记下了。多谢姑娘,竟然是要姑娘来开解奴婢的。”

非言觉得不好意思,谁家的主子像她家姑娘这样啊,还管奴婢心里怎么想通想不通的。

“哈哈,这有什么,你们几个若是不出去,咱们总还要相处几十年呢,有什么事儿说明白了,不过是多费几句口舌。说实话,我也是懒得的,若换了别的小丫头来,总没有你们熟悉啊。”

非言知道自家姑娘是故意这么说的不经心,其实心里挺在意她们几个的。她们几个就算一直跟着姑娘,那也还是会有小丫头替上来的。

花朝说完,又想起什么,道:“对了,钱娘子说的这两件事,下次你就说已经跟我禀过了,不过我没说话,其他的你不必多说。”

非言不太明白,想了想却也没问,只是答应下来。被花朝说过后,非言心里也有了底,反正日后钱娘子来了,她该听听着,该说的她就提一嘴,其他的真可以慢慢放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赶得好累啊。。。。明天我要休息一下,作业还没完成。

第83章 直觉

腊八的时候, 趁着送节礼,顾恒安还是登了花家的门。虽然还是没见着花朝, 心里也觉得好像舒服点。暗戳戳的跟未来岳丈说了许多平王府里少了个女主人多不方便之类的, 武定伯花景听得觉得真烦, 好想赶出去。

“行了,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那点儿小心思收收好。这点时间都等不了, 我看我还不如重新考虑考虑。再说,真要说也不是你来,规矩呢?”

顾恒安闻言, 立刻觉得晴天霹雳啊,原本是觉着武定伯有时候不是很重规矩的人, 他才敢多嘴的, 这么说来,哪还敢再放肆啊,讨好地笑笑, 道:“伯父误会了, 哈哈,我就是说说, 随口说说。”

旁边花朗也在, 立马哼了一声,然后看到他爹的眼神飘过来,又急忙禁声了。他这段时间老实的很,之前魏贤的事情, 挨了他爹的罚,他大哥竟然也送信过来,说等日后还有一顿呢。

武定伯瞧着两个小年青老实了,这才对顾恒安说起正事。

“有件事你去打听看,仔细点,打听不到也没事儿,但不能露了痕迹。”

顾恒安登门,武定伯若不是有事,也懒得见他。

见武定伯说得这番严肃,顾恒安也急忙收敛了神色,道:“伯父您说。”

“之前左家有动作的事儿,后来不好打听了,但这事儿不见得算结束。前几日想起来左家不是要嫁姑娘了嘛,总觉得会有点什么。你去打听打听。”

顾恒安听的皱眉,左家姑娘要先入善郡王府做侧妃,这也是早定下来的,还能有什么。

“伯父觉得……”

武定伯摇头,道:“不觉得什么,直觉。反正你去打听看看。但就记住一点,宁愿打听不到不要露了行迹。对了,之前太子殿下药被换了的事,宫里头裁换了好些人吧。”

这倒是真的,太子的药被换,结果查出来宫里太监跟外头勾结,这是大忌啊,今上那里雷霆震怒,何止是裁换啊,差点是要用鲜血来洗。最后据说还是太子求了今上,以给他祈福的意思,留了好些人的性命,不过,留了性命也不见得就是好事。那些大太监们从高处跌落,还不知道会经历什么呢。

“说实话,我总觉得这事儿出得蹊跷。”

武定伯闻言,先是白了自家儿子一眼,才又对顾恒安笑道:“你说哪里蹊跷?”

顾恒安是什么人?听音知意啊,摆明了未来老丈人考校他的啊。立马来了精神。

“伯父,我是这么想的啊。太子殿下,那个,我直说了啊,年年都要传个几次病重,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还好好的。按理说,太子殿下常年服药,用的什么药都是专人管着的,哪那么容易说换就被换了,还吃了那么久才被发现。而且那些太监们跟外头勾结,不过是为了银子,换太子的药干嘛?太监们都精着呢,还不知道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事儿不能做啊?若说是谁指使的,想趁机除了太子,那这做的也太笨了点。而且其他人也没什么成气候的。”

顾恒安口中的“其他人”自然说的是那些被养废了的王爷们。

武定伯点头,叹了口气,道:“太子谨慎,也就是当年着了大皇子的道,所以换药的事……”

以武定伯对太子的了解,即便他一直病着,还能撑这么多年,还能将善郡王教的如此合格,就知他心智依旧不输当年。那换药的事情,实在不像是太子殿下的风格。

见顾恒安犹疑之状,武定伯又继续问道:“如果有一件事,你想做,一旦做了可能会犯众怒,你会怎么办?”

“找个不得不做的理由。”

顾恒安答完,脑子里就反应过来了,定睛地看着武定伯。

武定伯叹了口气,道:“兴许吧,有些伤口一开始没治好,化脓了,那就只能把伤口扒开来,等脓水流出去再接着治。”

顾恒安终于明白,为什么武定伯让他去查消息,却要格外小心了。就好比重新医治的过程,被那些脓水沾上了,说不定会被传染的。可不知道脓水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啊。

“伯父,我明白了。善郡王娶侧妃是腊月十八,还有十日,我会尽心打听的。”

“不是尽心,是小心。其实跟咱们关系不大,善郡王总要娶媳妇吧,满朝文武去了大半呢。可我是武将出身,习惯了进可攻退可守。”

武定伯又白饶了一句。女婿是自家的。

过没两日,顾恒安那里还没什么消息,花朝却是接着了周美欣的信,关键是送信来的是夏天,这是谁都没想到的。

时隔大半年,这是花朝头次又见到夏天。之前虽然让人去私底下找了她,不过是当姐妹叙旧,连夏天自己都变得格外谨慎的模样,不过是匆匆见了一面,后来也就只能暂时放下不管了。

今日见面,果见夏天比以前更是收敛了,花朝就免不了心底微叹,到底宫里那地方走过一圈了的人。

夏天其实是激动的,可她也的确习惯了掩藏情绪,不掩藏的话,或许之前分分钟就没了。

“给县主请安。周姑娘让奴婢送封信来。”

这一声“县主”喊的,满屋子的人都不吭声了。按规矩,这话一点儿没错,可就是听着这么别扭。

“嗯,多谢她了。怎么是你来了?”

花朝接了信来看,一页纸,说的还是诗词,那显然想说的话就不在信上。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