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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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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师单挑不怎么样,但作为远程策应却麻烦得很,林镜不想给他们会合的机会,当即摆动着巨大的蛇尾猛地从雾气里扫出来,轰然抽在了结界外侧,同时又用魔气幻化出一群山鬼,继续牵制陆辰。

一时间横扫之下,屏障球应声而破,往鼎那边飞的趋势也又加了一个档。

杜含章在皲裂的结界里摇摇晃晃,手里的火诀将发之际,余光里又有白色的东西倏地闪过。他短促地愣了一下,心里觉得奇怪,因为雾气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怎么会有一抹白芒?

好奇驱使他往那边瞥了一眼,然后就是这一眼让他放弃了拉锯,去那个古怪的鼎里走一趟,因为那抹白色依稀是一个人的头发。

不过杜含章没看见人影,他看见的是扒在方鼎沿口上的一只手,白色的长发和着往外鼓荡的黑气在他手边翻飞。

这人是谁?

杜含章目光一震,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出了一个姓名:淳愚

黑雾密集得如同实物一样,陆辰看不见当中发生了什么,但他看得见它们在以一种急聚缩减的趋势退散,尽数缩回了那个浮空的方鼎之中。

此刻它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大小,有足球大,林镜站在它后面,盯着雾气的眼神里露出了一种近似于野兽进食前的渴望。

杜含章还在那阵雾里,再不出来就要被吞进鼎里了,陆辰心里焦急起来,一边狂奔一边飞快地捏着手诀,同时嘴里喝道:五行之祖,六甲之精,兵随日战,时随令行,起!

这是一个木诀,旨在借和放大天地草木的自然力量,只听起字方落,沿路草坪上的草梗霎时抽长,横七竖八地缠上了扑来的山鬼。

陆辰跳山羊似的从一只山鬼的头顶上踏过,符刻的手。枪已经被握在了手中,他没太瞄准,朝林镜的方向开了一枪,然后在砰的一声里吼道:老杜,你怎么样?

杜含章却没有回应他,此时裹住他的黑雾只剩20寸行李箱的一团,怎么看都装不下他,他已经被鼎吞了进去。

林镜见状面上一喜,抬手将方鼎召回了手中,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射来的子。弹。

子。弹的速度加上符文,瞬间腐蚀了他手心里的一片皮肉,疼得他眼下的皮肤一阵抽搐。

眼看着猎物到手,林镜原本不该逗留,他的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多余的缠斗对他来说有害无益,他也确实有心速离,但是陆辰不可能就这么让他走了,使上了吃奶的力气在追击。

双方你追我赶,很快就跳出了药厂的围墙,奔着西南方那个拆到一半的烂尾楼去了。

楼里楼外都支棱着生锈的钢筋,陆辰不是林镜的对手,猛不丁被雾气抽中,照着一茬竖起来的钢筋断茬就落了下去。他想要护着自己,魔物的雾气又接连而至,陆辰顾头难顾腚,处境一时十分危急。

不过就在他的背后离钢筋只剩一尺的时候,一堆野草突然从废墟里钻出来,结成团地托住了他。

同一时间,他对面林镜的左边眼角里,突然飘过来一片金黄的树叶,林镜眉头一皱,心里一瞬间警铃大作,他猛地回过头,看见了不知道什么出现的段君秀。

段君秀刚刚才到,林镜回头的瞬间,他看的却是对方身前的方鼎。

这器物很眼熟,正是他养父段盈千年前找到的影像里的东西,段君秀双眼一眯,从虚空里拿出了一张画:当年在行宫外小树林中偷偷行刺灵帝和余雪慵的人就是你吧?

纸上的画面直冲林镜,景象分明是当年被哭笑花记录下来的一幕,林镜多年潜伏,知道妖联主任不是个善茬,心里不由恼怒,阴冷地剜了陆辰一眼,接着又桀骜地说:是又怎么样?

段君秀笑了一声,脸色却冷的很:不怎么样,照当年的法律来就行了。

当年的法令是杀人偿命,灵帝的死是段盈一生中最大的遗憾,哪怕他后来登临人间的绝顶了,过得也十分沉郁,这是段君秀欠他的养育之恩。

随着他的话音,周遭的落叶开始狂卷,树根破土、花瓣离枝,如飞镖似利箭地射向了林镜。

林镜不敢大意,不得不将方鼎里的魔气又往外倒,黑雾和草木屑瞬间对冲,明明都不是坚硬的实物,撞出来的动静却地动山摇。

这是大妖魔之间的交锋,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力量也强悍无匹,陆辰帮不上忙,只好找了块石板藏身,免得拖累妖联主任。

不过那两位且打且走,似乎也忘了他的存在,段君秀虽然妖力高深,但林镜手里也有万物鼎这个法器,它在林镜手里如同一个贪婪的洪炉,妖气魔气都来者不拒,这使得段君秀以满血状态对林镜的半残,居然迟迟没能占得上风。

两人所过之处,不是风沙走石就是树倒路崩,期间林镜为了脱身,还试过挑拨离间,问段君秀堂堂妖界之主,为什么甘愿和人族平起平坐,无奈段君秀是个佛系的祖宗,省事对他来说比一统天下要有诱。惑得多。

林镜见他如此不开窍,将魔气放到最大,准备夺路而逃,只是他才转过身,面前又多了一个人。

余亦勤匆匆赶来,扫了眼周围后将左手往身侧一抬,盯着实在久违的林镜问道:杜含方崭人呢?

杜含章人在鼎里,里面是个雾茫茫的空间,有很多人形在里头穿梭,个个都像是魔气做的,从头黑到脚。

它们试图拉扯和撕咬他,杜含章催动灵气出来护体,奇怪的现象却发生了,那阵夹杂着溢彩的灵气居然在雾气里莫名其妙地分崩离析了。

这也就是说,他的力量在这里会被瓦解,杜含章怔了一下,心想这是这个鼎的特性吗?

他正要再放出一股灵气来验证一下,一道虚弱的声音却突然从背后传了过来。

不要浪费力气,你的灵气只要一离开躯体,就会被万物鼎吸收炼化。

杜含章转身回头,看到了五六米外的提醒人,他坐在一辆盖着雾气的轮椅里,满头白发,瘦骨嶙峋,脸上的面具引人注目,正是矜孤族的苏衣被,还有面具眼洞后面的那双眼睛也有一点熟悉的影子。

果然是他

杜含章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上前说道:淳愚族长,是你吗?

面具人冲他点了下头,接着左右转动轮椅,右手对他招了一下:方公子,这里是鼎炉中心,对你不利,请随我来吧。

这都二十一世纪了,他还在叫人公子,杜含章不知道他这一千年来是怎么过的,但矜孤族长毋庸置疑,是一个令人心悦诚服的前辈。

这人在一个一心撕碎他、炼化他的孤独异域里存活了一千年,脊背仍然直若青松。他以前救了余雪慵,杜含章相信如今他也能给自己指引。

沿途都是雾,淳愚的声音在这阵茫茫里有种缥缈的意味。

雪慵他他有点诧异地说,居然还在找我吗?

这瞬间杜含章心头的感觉不是醋,而是羡慕,他说:嗯,他和你的共命鸟一直在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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