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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袖兰宫 分节阅读 76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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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我此时眼前的如意,我便也依旧还归功于姐夫,我心下自还是感激姐夫的。”

“待我复宠,姐夫的心愿又有何达不成的别说当年只是署理,未曾实授过的江苏巡抚的职衔;便是尹继善已经四任了的两江总督,又何尝不会也是姐夫的囊中之物”

忻嫔憧憬着那那美好的愿景,不由得笑意轻扬。

“倘若我再诞下皇子那姐夫便更自可再往远多想想了。”

忻嫔的话也带给了安宁不少的鼓舞,安宁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也终于现了些光彩来。只是他的年岁终究是大了,那脸上的光芒便只是闪了一会子,随即便又暗寂下去。

眼前这志得意满的小姨子是怎么都不会知道,就为了她的这一场圆梦,他这几个月来费了多少的心思

但凡能讨好皇上的法子,他按样儿都安排了;只是到头来,全都没敢使上罢了。可是心思已经熬过了,银子更是该使的都使来了,却最终成了“胎死腹中”,连个水花儿都没听见。

还有江南官场的情形,又哪里是忻嫔一个后宫妇人能够全都看得懂的

这几天为了忻嫔在杭州送来的急信儿,他更是恨不能一晚就白了头去他明白,以忻嫔的性子,若是这回皇上从杭州再回苏州驻跸,若他还不能达成她的心愿,那等她这次回京之后,怕会连他这个姐夫都不认了。

终究说到底,他也是内务府的职官,家里也是内务府包衣佐领下。小姨子对他心下不无鄙夷,只是用得上,这才姐夫长、姐夫短地叫着罢了;若他不能得力,那他在她面前,终究是永远的包衣奴才。

就在这几天里,他要找齐江苏省内诸多文人墨客,还要寻来那些古书、典籍进献,难度堪比挖地三尺,还是在几天之内必须“挖”完前儿早上终于都预备好之际,他一时欢喜,心下涌动,喉头却是一甜,张开嘴竟是呕出一口血来

便连他的福晋、忻嫔庶出的姐姐都抱住他苦劝,不能再这么为了忻嫔的事儿呕心沥血去了。

可是今日,原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对着小姨子卸下肩上的担子来,可是得来的却是这位小姨子嫔主子的冷嘲热讽。

他的心下,冷热酸甜便又都混到了一处去,缠绞着,已是分辨不清楚最后剩下的究竟是什么滋味了。

已是三月了,皇上銮驾已经走了两个月,便连京师北地,也终于感受到了从江南吹来的春风。

庆藻凭窗而立,望窗外渐渐活泼、灿烂起来的生机,那棵早枯成槁木的心,也终于重新萌生出了两朵新叶。

终究还是年轻啊,不过才是十六岁的年纪;去年又刚新婚,人生分明是刚开始的模样。

便是因为身子的缘故,心忽然便枯萎了;可终究当眼睛再看见这春回大地的光辉,还是不甘心这一辈子就这样速速老去,枯槁此生了去。

庆藻回眸望黛云一眼,“翠鬟姑娘这几日可来了”

黛云一怔,忙答,“翠鬟姑娘每日里都来。只是有时候儿主子身子不得劲儿,奴才便自作主张给回了”

庆藻轻叹口气,“去,请翠鬟姑娘过来吧。”

翠鬟来,先摁下自己私心下的种种情绪,只是先办主子交待的差事。

翠鬟将圆明园里租出去的那些田地、莲塘、竹林等的账目,一笔一笔,细细讲与庆藻。

庆藻便也扬眉,“姑娘会管账”

翠鬟面上一红,“咱们旗人家的女孩儿家,未出阁前哪个不学着管家呢,奴才小前儿在家也帮衬着额娘,故此家里的账本多翻了几遍倒也简单学会了。后来奴才额娘身子弱,阿玛便干脆将家里的事儿都撂给奴才管。故此这些事倒是懂些的。”

“后来进宫,原本永寿宫里的内务事都是瑞主子亲自管着的,可是瑞主子进封了,便不宜再办那些管账册的事儿,听说奴才会些,这便渐渐将些无关紧要的放给奴才去试着学着理理。”

庆藻就凭翠鬟方才那一笔一笔交待得清清楚楚的模样儿,心下便有数儿了。庆藻便垂首轻笑,“姑娘自谦了,姑娘实则甚为清晰。”

翠鬟便红了脸,倒没方才只说公事那般的自在了。

见翠鬟如此,庆藻自己心下何尝就还能那么从容不迫了去

她也尴尬,这便垂首笑了笑,“我呢,从前看过一本话本子,里头倒是也写过类似的一件事儿:一个大户人家的家里也有个极好的园子,只是那园子是为家里的贵妃娘娘回家省亲用的,平素倒不宜派做别用;可是贵妃娘娘回家省亲,终究也就那么一回,那园子便也只能那么撂着。”

“但若撂得荒了,一来辜负圣恩,二来也叫贵妃娘娘心下难受,这便还得派人去专门经管着。姑娘是宫里的姑姑,自然明白,那用作省亲别墅用的园子,铺排得有多大,故此叫人经管的那一笔银子,都是一笔极大的支出。”

翠鬟立时就明白庆藻说的是什么了。

庆藻说的是红楼梦,是那大观园后来的命运。

“后来就是他们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给出的主意,说能将那园子里的田地、竹林的给包出去,叫婆子们各自有了营生,她们更为用心不说,还能给园子里格外算出一笔进项来。这自然都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儿。”

庆藻说着便也笑了,抬眸望翠鬟,“我当日看到这一段的时候儿,只是宾服那家里三姑娘的见识和魄力,却又窥探,这书外头的现实里啊,可不是人人都有这个魄力和本事的。”

“可是这会子我才知道,竟是我愚了;别说只是个大臣家省亲的园子,原来就连皇上的圆明园,都早已经既照着这个路数办了而那个比那家的三姑娘更有胆色、更有魄力,更早就有了这个见识的人,竟然是咱们贵妃娘娘”

庆藻说着止不住地赞叹,“我从前还道,那位写书的先生是怎么想到这样好的主意,是怎么敢给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姑娘这样的风范去;我这会子算是隐约明白些了说不定那位写书的先生就是因为知道了圆明园的这个故事,这才将现实里本有的真事儿,化用进了他的书里去呢。”

“这倒不是那写书先生自己的首创了,而是化用了现实里的真事儿”

翠鬟终是看过那书的,这会子听庆藻一提起,便也不由得随之神游而去。

“八福晋所言极是。那曹先生终究是宗学里的先生,与一班宗室子弟交往极厚;也因为那曹先生自己本就出身内务府包衣佐领,也与内务府许多世家有所往还。而那圆明园都是包给旗人,收得的租子都是入内务府的银库,故此那曹先生必定是从宗室子弟、内务府世家子弟口中听说过圆明园被包出去的事。”

庆藻面上的笑意点点抽去,终是静静抬起眼帘。

“这么说,翠鬟姑娘果然是看过那本红楼梦的。”

翠鬟这才如梦方醒,自知失言。

可是翠鬟却并未惊慌失措。

唯有愧疚、黯然。

她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再逃避也总要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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