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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学由哥伦比亚大学收入“历史、经济和公共法律研究”丛书付梓问世,并先后得到宏观经济学鼻祖凯恩斯、社会学宗师韦伯等大牛的点评与肯定,于是他暴得大名。然后回国组建了孔教会。

而孔教会成功的另一方面原因便是陈焕章积极采用了西方组建社团的某些方法,不仅向教育部人员寄送自己所著的孔教论一书,以谋求教育部上下的支持,而且还组建事务所作为全国孔教总会机关,并在上海创办出版了孔教会杂志。孔教会的影响随杂志的发行日益扩大。直至遍及全国。

随着孔教会在北方影响渐大,一场定孔教为国教的运动如火如荼开展起来。那时候正值国会召开。陈焕章便说动了几位国会议员,请他们在参众两院提出定孔教为国教的议案。消息传出,南北函电交驰,各种社会力量纷纷请愿或反对在宪法中规定孔教为国教,尤其是蒙、藏、维边区代表反应尤甚激烈。尽管袁世凯心中颇为赞同该项提案,不过当时面临着南方革命党的巨大压力,又唯恐蒙藏维代表因此会在大总统选举中投他的反对票,只好使用一个“拖”字诀,拖到最后不了了之。

哥伦比亚大学不仅盛产同妻,其经济学同样远近闻名。作为哥大经济学博士,陈焕章绝对明白投入产出之间的关系,所以他创办孔教会自然不会满足于只推广孔孟之道。与他抱有同样心思的是全国孔教会长、有“孔教之马丁路得”梁启超评价“孔教巨子”陈焕章评价美誉的南海圣人康有为。

康有为这么些年一直鼓吹孔教,广为国人所知,但他为什么要鼓吹孔教并且自任教主呢在他给陈焕章的信中清晰地勾勒出他设想中的曲线救国道路,并且对此信心满满:首先创建孔教会并积极宣传,争取遍及全国各地各阶层;其次向国会渗透,国会都是三四十岁以上的士绅,对孔孟之道都抱有一定的好感,只要公关得法,“则国会议员十九吾党”;再次掌控国会后,则向组阁发起总攻,争取建立孔教内阁;最后是以把持国会、内阁之势救国平天下。到了这一步才算大功告成,康有为走笔至此忍不住豪情满怀地写道:以之救国,庶几全权,又谁与我争乎

说到底康有为就是想借壳上市,即借孔教会之名而在政治上有一番大作为,以期实现当年维新变法时未能实现的伟大事业。孙元起最初通过情报系统得知康有为如此宏伟的抱负时,用手指蘸着茶水不知在书桌上写了多少个“妄人”

汤寿潜此时捋须答道:“正是孔教会东瀛日本在江户幕府末期,随着欧美列强入侵,幕府威望不断下降,国内形势岌岌可危,为恢复王权、统一国家,政府宣布政教合一,积极扶持神社神道,将神社神道定为国教,凌驾于其他各宗教之上,在国民之间强制推行。就实际效果来看,国家神道这些年在增强日本民族向心力和凝聚力方面确实起到了重要作用”

孙元起微微蹙眉道:“难道蛰翁也赞成孔教会”

汤寿潜却不置可否:“老夫赞不赞成倒是无关紧要,关键要看孔教会能否起到凝聚我国民心、提升我国民气的作用”

杨度哂笑道:“蛰翁此言差矣。孔教会是什么它不仅仅是宣扬昌明孔教,救济社会理念的孔教团体,更是康长素康有为实现他个人野心的私党,其意图无非是吹捧南海圣人、复辟君主制度,难不成他们还能改弦更张,拥戴不解四书五经、但知声光化电的百熙么若是咱们没有创立新中国党,倒还可以进去搀和搀和。如今咱们坐拥国会第一大党,犯得着舍近求远去捧那个狂妄之辈的臭脚么”

汤寿潜面皮微微发红,犹自说道:“前些日子老夫在沪上的时候,孔教会总干事陈重远陈焕章曾登门拜访,谈话间谈及孟子中五百年必有王者兴之语。他以为自王阳明王守仁至今正好五百年,于经世性理之学则有南海夫子,于格物致知之学则有百熙总理。百熙天生圣哲,如有宿惠,稍有涉猎,便能发洋人数百年未发之覆。对于细则物质粒子,巨则洪荒宇宙,无不探赜索隐钩深致远,令东西洋学者为之五体投地。现在全国各地很多学校都只悬挂两幅画像,一幅为大成至圣先师,另一幅便是百熙总理。

“而康南海自幼便有澄清天下之大志,长大后于学无所不窥,目光炯远,思想锐入,气魄宏雄,能于数千年后以一人而发先圣久坠之精神,为我中国儒学放一大光明,亦不负圣人之名。两人一南一北、一内一外交相辉映,有如穹宇之有日月、神州之有江河,诚可谓珠联璧合若是二人携手并进,必可使民心早日得以凝聚、国家早日得以复兴。

“虽然陈重远有为其师康南海粉饰之处,但我国现在教育确实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其中数、理、化、生等科目皆经百熙亲手修订,自然尽善尽美。然而伦理纲常、思想修身方面却有很大缺失,一方面有意借鉴西方各种理念,但碍于取法基督教教义,结果画皮画骨难画神;另一方面又对本国传承数千年的孔孟之道不屑一顾,恨不得赶尽杀绝。最后弄得有如邯郸学步,连路都不会走了”

杨度奇道:“那蛰翁的意思是”

汤寿潜道:“老夫的意思是学校里科学当然要大学特学,否则如何振兴工商实业、实现国家富强但是国民教育方面应当以孔子之道为修身根本,如果可以的话尽可能定孔教为国教,然后国家大力阐扬孔学,融会百家,讲求实用,巩固国基。百熙你以为如何”

第四八八章长安近甸巡游遍

孙元起缓缓答道:“孙某早年专注于声光化电,对四书五经孔孟之道知之甚少,甚至间或还能听到一些诋毁之辞,说要打倒孔老二、砸烂孔家店。后来到京师大学堂任教,才在叔祖父孙文正公孙家鼐教诲下尝试着读了一些四书章句集注、十三经注疏,然而拘囿于古文根柢太差,只能勉强看懂十之一二。仅凭这些粗浅的理解,孙某有几点粗浅的看法。

“首先,儒家经典可以学,但要有选择地学。儒家经典无论是四书还是十三经,虽然已经写定有两三千年的时间,但其间大部分观点论断即便放在今天依然具有积极意义,作为国民的修身根本完全没有问题。但我们也要注意到这些书中或多或少都一些过时的、乃至错误的东西,比如部分礼仪制度、井田制度、贱工轻商思想、视科学技术为奇技淫巧观点等等,就必须要加以剔除。若是像天方教之于古兰经、像基督教之于圣经一样奉为圭臬,不敢稍有逾越,恐怕未免刻舟求剑

“其次,儒学是教化之教,但非宗教之教。蛰翁、皙子你们都通读过十三经,也都在前清参加过科举,平心而论,你们觉得儒学是宗教么在过去两千年里,儒学更多地表现为一种学术思想和道德伦理,然后逐步进入政治范畴,影响法律、制度、选举等等。直到晚近唐宋元明以来受禅宗影响,才逐渐开始讲究道统、静坐、法门等等,但直至今日尚未完成宗教化。姑且儒学是否有灵魂救赎、前世往生的功效,单说现在的教义距离先师孔子本来的思想何啻千里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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