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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陆续有人捐款,这是好现象。凑上前仔细看去,“光绪二十四年夏五月,体仁阁大学士、吏部尚书、翰林院掌院学士寿州孙讳家鼐,捐银五千两”一行还让孙元起大为感动,下一条就让他一趔趄:“光绪二十四年夏六月,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加太子少保衔陈州袁讳世凯,捐银一万两”

在看到袁世凯的名字之后,后面的刘坤一、张之洞、盛宣怀都是浮云了。手扶着石碑,孙元起思忖:再过十多年,这名字就和“山木楼”有一拼,你说到时候留是不留呢

还没走过风雨桥,就听见操场上传来“立正”“向右转”“齐步走”带着山东味的口令声。孙元起回想起来:四月份出国的时候,便和张元济商议好,等九月开学,便组织全校军训,为期一个月。军训不是强制的,在开始之初,可以申请不参加;参加之后,却不能再退。屈指算来,现在是9月下旬,军训已接近尾声,还不知道效果如何想到这里,急忙快走几步。

过了风雨桥,就看见张元济和严复几个人迎过来:“百熙,别来无恙”

“托各位的福,一切安好。这几个月却是偏劳诸位了”孙元起拱手,鞠了一个大躬。

寒暄已毕。严复笑道:“百熙来得好巧恰逢今日周六,各个院系组织会操呢”

大家站在操场边上,齐向操场中望去,只见广袤的操场中,排列着大大小小的方块,拢共有二三百人。人人都穿着灰色上衣下裤的现代军装,只是军帽下拖着一条辫子,多少有些别扭。

“百熙,靠这边最近的那群童子军,是小学堂里的,人数最多。除了学校校工的子女,附近山农听说上学不要交钱,还发衣服,都陆续把孩子送来;城里开明的士绅,也有托人送子弟过来的。这么陆陆续续,前后有五六十人。”张元济在一旁热心地介绍道。

他又指着中间那片说道:“那片是中等学堂和高等学堂。今年夏天,南洋公学压制学生言论自由,激起,有二百多名学生愤而退学。鹤琴和学生们都来信,希望能到这里借读。敝人本来就和他们有些香火之情,加上学校建设之初就说欢迎外来学生旁听、借读,所以就冒昧应允了,还望百熙不要怪罪我的武断。”

“菊生先生所为极是何来武断之说便是我,也想这么做,只是没有机会罢了。”孙元起非常赞成他引进外援的做法。

“最远处的是大学堂的学生。今年招生,理、工、医三个学院招生很顺利,但从分数上看,成绩优异的不是很多。国学、文学两院则是英才迭出,据阅卷的几位老先生说,都是优中选优,不忍删落啊,最后还多加了几个名额。”张元济说到最后,显得很兴奋,“原以为大学堂的学生会不愿参加军训,结果非常出人意料,无一人缺席。民风振起,由此可见一斑”

说话间,会操已经开始。

最先是作为教官的保安。半年多的锤炼,让这些原先的泥腿子脱去了懒散和拘谨,举手投足间,大有军人的干练果决。远远看去,不见他们身后的辫子,想来是盘在帽子里。洗久了的军装开始发白,愈发衬出太阳晒黑的脸庞。出腿如风,甩手摆臂如刀切斧劈,这二三十人的小方阵,愣是走出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来。

严复在一旁嗟叹道:“这些保安,居然不输于英校的学生大清军人要皆是如此,何患海宇不宁”

接着是小学堂的学生。这些孩子高矮参差不齐,估计大的已经有十三四岁,小的至多也就六七岁,让他们参加军训,确实有点不妥。本来以为他们会走得七零八落,结果总体上还是整整齐齐,让人眼前一亮。转念一想:这些孩子多数是贫苦人家的孩子,从三四岁起就是泥里来水里去的,能吃苦。对于这个能吃饱饭、穿新衣、有书念的机会,无论是父母还是自己,想来倍加珍惜。军训这种事,当然难不住他们。

看着眼前这群大人样的孩子,孙元起心中忽然冒出个想法,只是现在不能施行,要等待时机成熟。

接下去是中学生和大学生,经过二十多天的摔打,也是可圈可点。

会操快要结束的时候,细细的雨丝渐渐密了起来。孙元起念着家中的妻儿,便向张元济、严复等人告辞。他们知道情况,自然不多留,临别还不忘讨要孩子的满月酒吃。

没走几步,老赵、老郑便撑着油纸伞迎了过来。

进屋就看见赵景惠抱着一个宝宝,郑景懿、宋景尧站在一旁逗弄。薇拉则坐在躺椅上,溺爱地看着孩子。旁边老赵家的、老郑家的正在说闲话。见孙元起进来,老赵家的连忙跪下,老郑家的则机灵地过去扶起了薇拉。众人参差不齐地叫了声:“老爷”

孙元起挥挥手:“以后还叫先生吧老爷什么的,不知有多难听。”

众人在场,不便和薇拉亲昵,只是爱怜地拍拍她的肩膀:“难为你了”

“抱抱我们的孩子吧”薇拉看着孙元起,低声地说,“他叫林卡。”

“林卡孩子叫林卡”孙元起伸手抱过景惠怀中的宝宝,仔细谛视:咖啡色的胎毛柔软地伏在头顶上,柔嫩的脸蛋是健康的粉红色。发觉自己在看他,小家伙用宝蓝色的眼睛好奇地看过来,两只小手不停地挥舞着。“真像你,薇拉,林卡的眼睛真像你”

薇拉幸福地点点头。

景懿、景尧凑过来:“小少爷的额头、鼻子、嘴唇比较像先生。”

小少爷孙元起挠挠头:“薇拉,林卡的中文名字叫什么”

薇拉抿抿嘴:“还没有起呢。中文命名权归孩子的父亲。”

“那就叫孙念祖吧。”孙元起说出了自己思考已久的答案,然后对景惠、景懿她们说道,“你们以后叫他小念祖就行了,别喊什么小少爷的。你们还是他的姐姐呢。”

忽然孙元起想起来,语气有些严厉:“诶,你们怎么没去上课啊”

景尧来孙家已经三四年,现在不过是十三四岁,最是不怕这位先生。便抢着答道:“现在是军训,我们不用上课。”

薇拉也解释道:“景惠她们几个,在和满乐道先生学些医术。经常过来照顾我,这些天真是帮了大忙咯”

孙元起闻言有些歉意,话音转柔:“等开学了,你们要安心上课。薇拉这儿,有你们母亲在就好。”

到了次日,天依然阴得厉害,细如牛毛的秋雨,紧一阵慢一阵,一时半会儿没有停歇的意思。好在是周末,大家不用军训,或躲在修好的春浦楼宿舍补觉,或到成蹊馆自习室看书,各得其乐。

校园里,不是混凝土路,就是石砌台阶,下雨天省却无数麻烦。孙元起坐在校长室,派人请来张元济先生、oc事务所的设计师,商议学校的规划。

各自坐定,孙元起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张元济先说道:“百熙一去五六个月,学校各项情况可能有所未谙。我就借着这个时间,先说一下近来的情况和问题,大家心中也好有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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