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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到秦雷身后,轻声道:“王爷请坐。”

秦雷点点头。一撩衣襟,大刀金马的在椅子上坐定。却见边上站着的黑衣卫一脸的忐忑不安,秦雷开口闻言安慰道:“别担心,孤不会罚你了”

黑衣卫感激笑笑,却仍旧吞吞吐吐道:“王爷,属下想跟您申请个事”

“什么事啊”秦雷饶有兴趣问道。

“属下想出去拿大顶”黑衣卫吭哧道。“大伙都出去了,俺一个人呆在屋里不太好”

呼,轻舒一口气,秦雷点头道:“也有道理,不过屋里就这一把椅子了,孤还要坐呢,只能委屈你出去和他们挤一挤了。”说着往外看了看,惊喜道:“我看那个方桌蛮宽快地,应该没问题。”

那黑衣卫缩缩脖子,小声道:“那俺出去了”话音一落,便逃也似的跑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椅子上坐着的秦雷,还有地上躺着的老四。

“既然醒了就别装死了。”秦雷冷冷道。声音比方才与黑衣卫说话时生硬了十倍。

地上躺着地那位果然缓缓睁开眼睛,茫然的望了望四周,最终视线在落在文士打扮的秦雷身上。老四已经醒过来一段时间了,只是鬼门关里走一遭,把他着实吓坏了,真正回过神来,却是刚才照顾他的黑衣卫起身与秦雷说话那会。

方才他已经听见黑衣卫士称呼白面文士为王爷了,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起,皇室有这么个阴了吧唧地王爷。难道这是地府老四荒诞地想。

但秦雷必须要强压着怒火,才能忍住不一

他的脸上,却没有跟他废话的兴趣。不带一丝感情也知道自己地命运了。”

老四心道,这声音听着耳熟,不过好长时间没听过了,该不会是他猛地瞪大眼睛,沙哑声音道:“秦雷你是秦雷”

秦雷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

“你怎么这样老了”老四神经错乱地问道。

倒把一直端着架子地秦雷晃了一下,有些郁闷的揭下面上易容地材料,还原了本来面目。

见真的是秦雷,秦霁突然激动起来,嘶声嚎道:“小五真是你啊,”说着便爬起来抱住秦雷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兄弟啊,哥哥对不住你啊。上吊之前还在想,若是当初不跟你动那些坏心眼子,今天也就不会被人逼得上吊了。我对不住你啊,哇”

其实老四一扑过来,秦雷就想一脚把他蹬开。但他也知道,那样一来就彻底跟老四崩了,与其将来救下来还让他记恨,还不如现在一刀把他剁了来的利索。强忍着抬脚踹人地冲动,秦雷一言不发的望着老四抱着自己的大腿又哭又嚎。

哭嚎了一阵,见秦雷始终没有反应,老四怏怏的止住哭声,抽泣道:“四哥都快死的人了,你就不能原谅我这一会”

秦雷见他鼻涕眼泪一大把的赖皮样子。却也说不出心中到底什么滋味。稍微挪动下右腿,把秦霁的胖脸推远一些,淡淡道:“谁说你快死了的”

老四的圆脸皱成一朵菊花,凄惨道:“昨天我外公。就是礼部尚书赵季礼,来探视时说地,他说文彦博的人已经把这案子办成铁案了,就是父皇也没可能翻案了。”

秦雷点点头。没有说话。秦霁见他陷入沉默,以为他单纯是来探监的,放开秦雷的小腿,盘腿坐在地上苦涩道:“哎。事到如今,也不怨谁了,只怪我不自量力。老想着用些阴谋手段去要挟别人。哪想到没有真正地实力。所有谋划在别人眼里便都是笑话。人家真要不高兴了,随时都能把之前给你的重新夺回去。再反手把你打进十八层地狱。”

秦雷微微诧异地望了一眼气色灰败的老四,看来这次的打击让他明白了不少东西。想到这,秦雷沉声道:“不错,你最大地问题就是目光短浅、心胸狭窄,阴谋诡计有余、格局气度不足。不知道该团结谁、不知道该对付谁。而且贪婪无比,不知进退,殊不知你那点鬼蜮伎俩,在真正的强人眼里,不过是个让人作呕的低级笑话而已。若不改过自新,今日就是侥幸逃过这一场,他日也免不了斩龙刀走一遭”

老四感觉秦雷的每一句话都会揭掉他一层伪装,把他那愚蠢无能地真实形象一点点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让他无地自容却又无处躲藏。只能面红耳赤的听着,但听到最后,眼睛突然瞪得鸡蛋大,霍得半跪起身子,紧紧攥住秦雷的衣襟,语带乞求道:“你说什么我没有听错吧难道你有救四哥地法子”

秦雷不说有也不说没有,只是沉声道:“先回答我几个问题”秦霁点头如捣蒜道:“五弟你尽管问吧,哥哥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雷颔首问道:“念瑶姑娘是你当初安排到孤身边地,你为什么又把她劫回去了”

秦霁从地上爬起来,想找把椅子坐,无奈却发现四下空空如也,本来满屋子地桌椅竟然一把都不见了,却也不想下属一般站着回话,只好讪讪的重新盘腿坐在地毯上,仰望着椅子上地秦雷。

秦雷装作没看见他的窘态,只是面沉似水的等他说话。老四使劲挠挠头,郁闷道:“这事有些邪门,却还得从头说起。你也知道,我原本管着内侍省,只是后来接了户部的差事,无暇分身,才与三哥对调的。”

秦雷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老四面带愧疚道:“去年春里,朝野上下就盛传国库吃紧,户部烂不堪。我和三哥合计着,这也许是个机会”

“怎么讲”秦雷见他不只是要回答自己的问题,还要把事情的始末讲清楚,对他的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

“我们俩从小就偏爱术数算筹,长大了又被父皇派了内侍省和内府的差事,结果发现我俩在钱粮经营上颇有些长处,营生干的也有声有色。但你也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小道,那些大臣们表面上夸赞我们俩是白陶朱一样的大能,背地里却议论纷纷,说我们舍本逐末、满身铜臭气”

老四咬牙切齿地接着道:“我就不明白了,若没有我们这些满身铜臭气的人物,他们凭什么能享受到东海之滨的鲍鱼海参、天涯海角的椰子香蕉,这些稀罕玩意,凭什么能穿上

苏绸,戴上东齐的绫罗更别说他们的万贯家财从哪是靠着官商结合挣出来的”

老四激动地摊开双手,向秦雷大声抱怨道:“这不公平他们一边享受着我们这些所谓的奸商带来的丰厚资财,一边却肆意贬低诽谤、排挤打压我们这不公平”

秦雷想不到这位老兄居然带有几分理想主义色彩。不由轻叹道:“这是上千年来流传下来的积弊,不是我们能改变得了地。”

老四猛地摇头道:“不,没试过怎么知道呢”很快又沮丧起来,轻声道:“当时三哥也是这样劝我,但我没有听。”

秦雷点点头,沉声问道:“这与念瑶有什么关系”

老四讪讪道:“当时我天真地以为,只要能顺利接掌了户部,凭着我和三哥的本事,一定可以把国库的亏空扭转过来。让所有人刮目相看。所以一直在争取理事户部,但就在那时,我听说在齐国出质十六年的弟弟回来了,还听说二哥有意举荐你去户部。我一听就急了。想着反正咱俩没见过面,给你削削面子也没什么过意不去的,就”

“就把我的接风酒换成烧刀子”秦雷似笑非笑问道,事情过去很久了。他也已经报复过了,当时的愤恨到现在也有些变味,想起来倒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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