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二十五）（1 / 2）

“我没兴趣听你讲故事，”格林德沃注视着已经包圆了霍格沃茨的雾气说：“现在雾气已经来了，你却还没说该怎么做。”

赫敏加快了语速：“我想说的是，这些发生的都不能更改，在最低限度的有人死去的前提下都不能发生改变，不能和我现在记得的场景发生改变，比如我当时以为很多人死去，但那些人可以不死，只要仍旧被当时的我认为死了就行，改变应该从我使用时间转换器后消失在原地后开始——我们得救回邓布利多教授。”

格林德沃转过身盯着赫敏问：“你有办法对抗时间？”

“不是我，”赫敏现在却古怪地笑着摇头：“另有其人。”

格林德沃讨厌谜语人，除非是自己当谜语人，他看向邓布利多，可邓布利多摊开手说：“我们得承认，时间的力量无法抵抗，我们只需要做好属于我们的那部分。”

“你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天真了，阿不思，”格林德沃说：“她究竟是如何取信于你的？”

“麻烦你拿出那根凤凰尾羽吧，格兰杰小姐，”邓布利多说着，召唤了福克斯：“盖勒特，这就是我信任格兰杰小姐的原因。”

一只完整的凤凰，一根和凤凰身上尾羽一模一样的尾羽，还有尾羽上的魔法。格林德沃也被正式说服了，但他嘴上不会承认，而是推开校长办公室的门径直离去，他会提前行动起来，邓布利多留在校长办公室权当策应做足准备，在这之后，他会在合适的时间前往霍格沃茨的校园，完成该发生的事。

尽管赫敏很想看看德威特，但她不打算停留，而是选择隐去身形，在雾气完全笼罩霍格沃茨，黑暗生物们涌进来时，来到了天文塔上。阻碍视线的迷雾现今带来的影响变小了，赫敏首先看到的就是格林德沃。这位大名鼎鼎，足以在魔法史上留名的黑巫师根本不屑于隐藏自己的行迹，优雅地站在被敞开的霍格沃茨校园大门正中央，用精妙的魔法隔开了受雾气侵扰的霍格沃茨和其余地方。一道道魔咒从黑色的魔杖杖尖冒出，精准地击落雾气中的怪物。那些坠落的怪物必然发出惨烈的嘶鸣，又或者就在悄无声息间或融化，或粉碎。纽蒙迦德的黑暗岁月没有消磨殆尽格林德沃的能力，当他站在战斗的地方，对抗的本能就会醒来。面对格林德沃独身一人的防线，没有任何一只怪物能突破。直到从阴影中偷袭牵制住格林德沃的注意力，一个被操控了心智的吸血鬼挥着魔杖与他对决，尽管格林德沃解决的很快，但还是有几头漏网之鱼冲进了霍格沃茨。远远地，格林德沃看了赫敏所在的方位一眼，接着继续阻拦剩下的怪物，脚下的位置没有任何变化。

赫敏果然还是无法对格林德沃有任何尊重之情。跟着邓布利多学习的魔法派上了用场，她跳下天文塔，变成一只漂亮的云豹扒着墙壁降到地面，再变回人形，朝着闯入霍格沃茨的不速之客的方向跑去。

雾气遮蔽着所有人的视线，当赫敏赶到第一个位置时，特里劳妮教授正在走廊中狂奔，她被一个脑子涨破头盖骨的吸血怪物追赶。怪物的身影时隐时现，瘦长的爪子很快就捞住特里劳妮教授的腰，带流苏的大披肩在剧烈的挣扎中被撕裂，占卜课的教授尖叫着，双手双脚乱挥乱蹬，魔杖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儿了。

赫敏想起自己曾经看到过特里劳妮教授自由落体，她虽然很讨厌这个装腔作势的女人，虽然在原定的计划里要达成“不改变过去”的条件，但真当要死人的时候，赫敏还是举起了魔杖——整条走廊的地面活了过来，像流体一样流动起来，吸入怪物的双脚。墙边盔甲手里的剑飞了起来，寒芒一闪，切断了怪物抓住特里劳妮教授的胳膊。女教授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识。怪物则与霍格沃茨的地面融为一体。

所以重要的不是过去到底真的发生了什么，而是过去的自己以为发生了什么。赫敏走到窗外向下看去，看到了过去的德威特和过去的自己还有过去的哈利，看到了被摄魂怪吸走了灵魂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她心里一沉，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就看到过去的德威特在杀了摄魂怪后有了些小动作，于是赫敏也放下心来，她用变形术制造了一具和特里劳妮教授一致的躯体，从楼上扔了下去。接着重新找上其余的怪物，在那些学生被扔下，惨叫着坠入雾气时及时救下——这难免又让赫敏思考——这些行为到底有什么意义？

是为了骗过镜子大师，赫敏隐隐约约有这个想法，但答案还没明了，她在悄悄援助几位院长战胜怪物后重新将注意力放在霍格沃茨的校园内。接着是校长办公室的爆炸，邓布利多出场并在和艾玛·格罗斯曼的决斗中占据上风，接着邓布利多被再度增强的艾玛·格罗斯曼带走。重头戏来了，镜子大师出现了，他与德威特对话。

与此同时，在物质世界的背面，邓布利多正激烈的与艾玛·格罗斯曼交战，他用出魔咒，古代的现代的，但都无法对艾玛造成任何伤害。艾玛化作黑色的烟尘，这种脱胎于默默然的力量唤醒了邓布利多的负面记忆，他熟悉默默然，知道对抗的手段，但在艾玛身上全都失效。如果不出意外，这场战斗会持续到邓布利多彻底疲惫，可艾玛却忽然停手，她接收到了物质世界的消息，最后憎恨地剜了邓布利多一眼，彻底封死了离开的通道，留下邓布利多喘着气。直到道路被打开，格林德沃出现在这里，他不忘记嘲讽道：“阿不思，我们曾经在这里打过不少次，你可从来没有狼狈过。”

“哦，盖勒特，我们都老了，”邓布利多撑着膝盖说：“外边怎么样了？”

“一起去看吧。”格林德沃走向邓布利多，扶着对方说：“戴好你的眼镜。”

在艾玛离开后，剩下的部分就与赫敏曾经经历过的一致了——镜子大师委托德威特取走艾玛交易的内容，但德威特拒绝让艾玛满足，因为艾玛的满足会伤害赫敏的安全，他在知道镜子大师不会放过自己后，还当着镜子大师的面毁了艾玛的灵魂，接着镜子大师暂停了时间，他杀了德威特，消失，之后就是赫敏使用了时间转换器。

可是变化呢？此刻长大了的赫敏焦躁不安地舔了舔嘴唇，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栗着，期待着什么，又恐惧什么都没有发生。

变化终于来了，白色的光芒在德威特的尸体上方绽放，在这光芒中，德威特死而复生，他的伤口愈合，重新从地上站起，一旁的魔杖燃起了涅槃的火焰，和主人一同苏醒。

理所当然的，刚刚消失不见的镜子大师重新出现，他困惑又不解地问：“你怎么做到的？我没能取走你的灵魂。”

德威特不理会镜子大师，他偏过头，朝赫敏的位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赫敏立刻喜悦到快要哭出来了，她捂住嘴，想过去又怕拖后腿，就在原地望而却步。另一边，德威特才将注意力放回镜子大师身上，他用客观的语气陈述道：“你不应该和我说话，你我立场先天对立，你无法想象说着几个字儿时，我忍耐我心中的憎恨、厌恶与愤怒忍得有多困难。”

镜子大师见过不少敢对自己大放厥词的人，而这些人大多都是没见识的流浪汉，喝醉酒的混混，不曾见过自己能耐想要违约的交易人，他对自己手握的力量有自信，故而无法理解德威特的胡言乱语。

“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的？”镜子大师也很平静，他扬起眉毛问：“你认为那个逃走的小女孩能帮得了你？你无法理解吧？我已经找到那个叫赫敏·格兰杰的小女孩了，你猜怎么样？”

德威特改变了立刻开战的打算，他看着镜子大师得意洋洋的丑态沉默不语。

镜子大师愈发从容地说：“我真该保存下那一幕，让你看看那个无知可怜的赫敏·格兰杰是怎么在我面前压抑怒火的，她比你明智，不会挑衅我，所以我仁慈的和她做了交易，非常简单的交易，而她也完成了。这次我没有在交易的内容和条件里动手脚，因为——我早已诱使她迷失在时间里。所以从过去的那一刻，到天翻地覆海枯石烂的永恒，小姑娘都会完完全全地迷失在虚空之中——而这都是因为……你。”

“你刚刚说了虚空，对吧？”德威特说。

镜子大师反问：“难道你还能了解虚空？”

德威特回答：“那你就应该看出来我的变化……还有周围的变化。”

什么变化？是镜子大师必须认真分析辨明才能注意到的细节，是特里劳妮教授的尸体变成了一蓬灰尘，也是周围逐渐远去的人声，包括了避难了学生和教授，就连小天狼星布莱克的灵魂，也被德威特还了回去。布莱克恢复活力，现在拉着哈利也已经跑远。整个霍格沃茨，除了入侵的怪物全军覆没外，就只有校园的建筑受到了一些毁坏，没有一个属于人类的鲜活灵魂在游荡。

镜子大师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紧接着才发现躲在远方的赫敏。现在无法理解的轮到他了。

“怎么可能……区区人类……怎么能从虚空回归……”

镜子大师不解地自语，随后恶毒的念头冒出来，他妄图让德威特后悔，想看到德威特失去冷静，他驱使自己的黑暗化作邪恶的触手，从赫敏脚下发起偷袭，可德威特怎能不防着镜子大师？他的魔杖在攻击还未发动时就已经指向这个玩弄人类灵魂的恶魔，接着大地裂开，天色剧变，被德威特圈定的区域开始与物质世界分离，暂时漂入虚空，至此，这片区域与物质世界的连接被全部断开。镜子大师也在此时第一次感受到了慌乱，他冷冷地注视着这片在无尽的黑暗里浮动的土地，注视着不远处的德威特。

“你以为你能杀死我？你以为……你能在我面前杀了赫敏？你从虚空中诞生，却从未试着去了解它，一心只想进入物质世界玩你的游戏……”德威特低沉地说：“而我，在这时候用死亡向虚空献祭，那么虚空也会回应我，如今来自虚空的秘源已将我补全……”

秘源的碧色光辉从德威特的灵魂深处迸发，这股充沛的力量浓郁到影响现实，在德威特的催动下，转换成神明般的金光先从双眼绽放，随之突破了凡俗肉体的局限，覆盖了德威特的全身，由内而外，由微小至庞大，直到充盈得与虚空交汇。

德威特漂浮起来，那副在虚空之中的姿态就像太阳在宇宙之中用光辉荡涤四方，他深吸一口气，细细感受自己的状态，向镜子大师宣布：“此时此刻……我已化身成神！刚特·欧迪姆！我以神的名义命令你退下！”

镜子大师不愿退去，而是故技重施，略去了击掌的动作，死死地盯着空中的德威特，一次又一次地尝试暂停时间。

“徒劳无功，”德威特嗤笑，他扬起下巴，金色的双眼俯视着恶魔：“虚空让你的能力毫无意义，如今虚空也力量也被我兼容，现在我也可以抹除你的操作。”

镜子大师的眼白浮现出不自然的黑色，眼珠散发出焦炭般的暗光，他在逐渐脱离这幅行走在人间的肉体，邪恶的力量扯开了眼角的皮肉，硫磺的气息和高温从嘴里喷出来，四肢拉长，长出来黑色烟雾般的利爪，他的咆哮带上了万千灵魂的回音：“我要把你撕成碎片！把你的灵魂放在油灯里灼烧一万年！我要……”

话没说完，镜子大师就被冰冷的寒雾冻结。

德威特向着黑暗的虚空挥动魔杖，在魔杖虚划的范围里，点点赤红的光点浮现，扩大，受德威特的指挥，这些燃烧的陨星飞向了镜子大师。

镜子大师的躯体由实转虚，挣脱了寒冰的束缚，狰狞地扑向德威特。而德威特举起魔杖，对着镜子大师点了点——紫色的雷霆结成一道电网，打得镜子大师浑身哆嗦，让纯粹的阴影形体逸散出大片的虚幻颗粒，迫使镜子大师的嘴痛苦地张大，张开到嘴角撕裂。他重新由虚转实，面对再度蔓延过来的冻结冰雾，选择完全舍弃血肉之躯，解放了完全的恶魔姿态。

黑烟飘摇，邪火高扬，镜子大师那副亵渎的容貌迎风长大。他的脚爪踏足地面，头上畸形缠绕的羊角顶着虚空，带着硫磺味儿的灼热气体从湖泊般的大嘴里喷向德威特，伴随着宛如洪流的岩浆，劈头盖脸地泼向德威特。

一片闪着星光的黑暗像帷幕一样覆盖了德威特的位置，他避开了镜子大师的攻击，传送到另一处位置。

镜子大师马上就举起了手，他拍向悬空的德威特，想把德威特捏死在手里。

德威特故技重施。

镜子大师狂怒地咆哮，他攥起拳头捶打地面，逆流的熔岩冲天而起，这块被德威特暂且剥离的物质世界被倾天的滚烫岩浆覆盖，等到镜子大师暂熄来自地狱的业火，德威特却完好无损地再度出现——因为虚空给予了他庇佑，他的每次传送都是拉起虚空女神的裙摆。

镜子大师惶恐地自言自语：“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