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1 / 2）

“重华，这大禹有点过了啊……”

归墟之间，神虚喝着通臂猿猴特酿的果酒，手里还拿着一把烤肉，吃得满嘴是油。

“你堂堂一个女帝，衍化太虚的存在，怎么一点都不顾及形象……”

重华还记得初见神虚时，她那斗志轩昂，要与他争锋的大气模样，再看她现在这烟火气的模样，不由微微摇头。

“喏，给你吃，这可是我特意抓来的文鳐鱼，味道酸酸甜甜，挺不错的。”神虚塞了一条烤鱼给重华，让他不禁想起曾经小古给他送来的鲲肉……

“大禹要开世袭，把天下为公变为天下为己，自然是要替启扫平障碍的。这防风氏有盛名，乃是仅次于大禹的人族大贤。只是他的治水之道不适用大江大河，方才被大禹压制。”

后世虽有拦江筑坝的伟绩，但依旧还是要顺应水理，是以重华才说大禹之道，甚于防风。

“那还不是你教的。”神虚白了他一眼，他该不会忘了谁在帝舜的屋舍里留了字了吧……

“呃，除此之外，大禹欲成夏朝，自然要竖立威势，防风氏乃是诸侯之首，若是大禹依律将他斩了，天下，便再无敢忤逆他的人。呃，这鱼味道不错。”

重华吃了一口鱼肉，觉其滋味鲜美，便冲着神虚笑了笑。

“王权霸业血肉铸，一将功成万骨枯。大禹本有贤名，又博爱民，如今却要做这历史的刽子手，倒是可怜了些……”

“所以你才先给了他圣位？”

重华没有回答，又令通臂猿猴多酿些酒来，见这猴儿忙得不可开交，便授了它一项分身之术。

顿时归墟间多了千百只猴儿翻腾，好不热闹，猴儿酒的产量瞬间提升……

再说涂水之外，防风氏见得大禹亲自降临，忙上前行礼，道：“禹王金安，我刚平了四明山水患，正往涂山赶呢。”

“防风，你我相识多年，我有一事，想要你帮我办一下。”

大禹从怀中掏出一壶酒，自己喝了一口，又递给防风氏。

时近晌午，涂山在望，仅一水相隔，大禹却出现防风氏赶路的途中；禹王惜天下粮，颁布了禁酒令的他向来不饮酒；鲧受舜流放，禹推行的乃是顺水而治，与防风氏大相径庭，而今却有求于他……

“禹王，但有吩咐，臣莫敢不从……”

能做一方首领，防风氏自然也不是愚昧之人，见得大禹递酒，心里便已有了猜测。他大方的接过酒壶，直接将之一饮而尽。

“我想，借你性命，成我王权……”

大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

防风氏只是愣了一下，随后便笑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禹王，我只有一事相求。”

“但讲无妨。”

“臣可以死，但我防风氏一族，我死后，定会大乱，我想求的事便是：若我良渚后人安分守己，禹王当善待之；若我良渚之民暴动欲为我复仇，禹王便剿灭之……”

“汪罔氏……，卿真父臣也！”

大禹未曾想到，防风氏竟会有这番请求！

大禹为了成就王权，选择向昔日故友出手；而这防风氏，竟为了成就大禹王权，不仅甘愿受死，还将一族性命，交给了大禹！

大禹以圣人之躯，向防风氏拜了三拜，随后留下十坛好酒，踏过涂水，消失在涂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