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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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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已经落了雪, 满珠习礼跟随科尔沁的军队回到部落里,才分开没多久, 没想到竟然能收到多铎的信。

来送信的是多铎的鹰, 这鹰还是五月里在草原上得的,正白旗鹰房里养的他偏看不上,非说他身为正白旗主, 鹰也得带点白色,看上了攻打漠北蒙古时某一部落养的鹰。

也偏赶的巧, 多铎没有鹰,那鹰也还没有认主, 他愣是坐着跟那只鹰互瞪了三天三夜, 水都没喝一口。

见过熬鹰的, 没见过熬鹰一样熬自己的。

那鹰本来在他们攻打之前, 就被丢在鹰房里几天没吃没喝了,现在又要被多铎熬,最后两个一起败下阵来。

鹰跟人都没吃没喝,多铎自己也虚了,但拿了鲜肉和清水,第一口还是先喂了鹰,可能是心诚则灵, 没想到那鹰竟然就认了主。

后来起名字时, 就管那只鹰叫三天,但其实他们知道的人私底下都管那只鹰叫犟头, 两个都犟,他们不敢在多铎面前直接说, 只能叫叫他的鹰这样子。

满珠习礼从帐篷里拿了肉干喂过, 才解下鹰腿上栓着的信, 在鹰身上囫囵捋了一把,

“犟头啊,你主人真是心大,难为你能找过来。”

落在他右臂上的三天歪了歪头,显然对这个名字也是十分熟悉,叫了一声,振翅飞向天穹,和满珠习礼的鹰一起在头顶盘旋。

满珠习礼一边拆信一边想,多铎还挺放心,一次也没有带着他的鹰来过科尔沁,就敢让它来送信,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找过来的。

头上好像还红了一块,难道是捕猎的时候受伤了?

幸好犟头和自己的鹰阿古达木熟悉,自己看着它眼熟,冲着天空打了一声呼哨,正在天空漫无目的盘旋的鹰立刻一个猛子扎下来。

这信写的简单,没几行字,但是却让满珠习礼越看越心痒,多铎邀请他去盛京玩呢,还说小外甥平安也十分想念他。

为了展现他说的都是真的,多铎给他写信时平安也在旁边,信纸的末端甚至还沾着红色的颜料,摁着一个小小的巴掌印,这个大小一看就是平安的。

已经半年多没见过平安了,不知道他长大成什么样子了,听说已经会走了,也会叫叔叔。

在军队里时,多铎就一直跟自己说平安怎样怎样可爱,又是怎样喜欢他,日日都跟他炫耀,满珠习礼羡慕的不得了。

大军开拔,多铎中途还回去给平安过了一次生辰,要不是初次随军不好意思搞特殊,满珠习礼高低也得跟他回去。

他正想着今年冬天过年的时候,要不要也跟额吉商量,再去盛京皇宫看看姐姐们和小阿哥,没想到瞌睡有人递枕头,多铎这就送信来了。

寨桑此时应该没和其他人议事,满珠习礼直接冲进大帐,

“阿布,我要去盛京!”

·

一节课已经上得多铎怀念军营,在外面自在久了,他根本坐不住,听着先生在上面讲,更是如坐针毡般难受,平安的这句话,让他的眼睛立刻亮起来。

凭什么只有我这个做叔叔的要受这份苦,满珠习礼这个当舅舅的也逃不掉!

说干就干,多铎立刻寻了纸笔写信,满文师傅在上面讲,他在底下欻欻写。

为了诱惑满珠习礼,他甚至忍痛表达了平安对他这个小舅舅的思念和喜爱之情,催促他速速前往盛京和自己相见,三人也好一道玩耍。

如果说上节课的汉文在平安的舒适区,那么这节课的满文就直接让他听了天书,满文师傅在上面一串一串的说满语,平安一个字也听不懂。

跟平常说话不同,讲课时难免涉及到一些他从来没有听人说过的音节搭配,每个字音都很熟悉,连到一起就要了他的命。

果然在关雎宫自在久了,忘了不是人人都会说汉话,皇太极重视汉学,也为了招揽汉臣,汉话说得十分不错,母亲轻声细语,虽然语速稍微慢了点,也能勉强算得上字正腔圆。

其他在关雎宫伺候的侍卫侍女们虽然可能说的不太好,但也是人人都能听懂。

平时说话时更是会时时顾及小阿哥年幼,对着他格外破例放慢语速,所以平安从未遇到过语言障碍。

就连多铎和满珠习礼,因为说的满语和蒙语都是十分日常的,他听起来也毫不费力,他自己这种单字或叠字往外蹦的说话方法,则是满语和汉话交杂,反正就那么来来回回几个音,大家都能听懂。

但现在不同了,要想能听懂老师讲课,他必须得熟练的掌握满语。

平安试图鹦鹉学舌,学着前面的满文老师稍微练习一下发音,

“si……”

平安张开嘴,平安又闭上了。

所谓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1,就像有的人永远学不会弹舌,他觉得他的舌头可能需要换一条新的。

平安盯着前面滔滔不绝的满文老师生无可恋,听也听不懂,跑也跑不了,他现在好像体会到上节课多铎的感觉了。

说到多铎,他往旁边一扭头,小叔叔的行动力果然很强,已经洋洋洒洒编出了诓骗满珠习礼的内容,还差一句话就要收尾了。

多铎头也不抬,招呼平安,

“快,把你的胭脂盒掏出来,摁个手印。”

平安:“……”

谁会随身装着一盒胭脂到处跑啊!

可能是当时被涂了满脸,实在是印象太深,多铎又在拿他抓周时捣的那个大乱打趣。

说话间多铎的最后一句话也写完了,他把笔放下,从自己怀里摸出来一盒胭脂,颜色比平安抓周时的那盒浅些,往平安的方向推了推。

“喏,我给你带了。”

平安:“……”

他收回那句话,真的有人会随身带着一盒胭脂到处跑。

信纸上墨迹未干,一只白白嫩嫩胖乎乎的小手伸出来,按在信的末尾,等到再抬起后,一个粉红色的小手印,赫然已经印在了泛黄的纸页上。

多铎小心翼翼的吹干了信纸上未干的墨迹,趁着这堂满文课结束后休息的时候,拉着平安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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