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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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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箱子看上去颇沉,清香赶忙站起身来,帮着娘娘一起往外拉。

终于拖到门边,清香以为娘娘要打开箱子,不想听到娘娘说:“这只箱子里的东西是给你的嫁妆,我知道皇上赏了很多,但这是我的心意。你不要想着打开,我上了锁的,明天待你出宫的时候,我再把钥匙给你。”

清香与娘娘主仆多年,感情深厚,她要出嫁,娘娘会给她东西,她当然想的到,但她却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让她看。于是不解问道:“为什么?”

王承柔对她一笑,这笑容清香太熟悉了,以前在王宅闺阁时,姑娘起了逗弄之心时,就会对她们这样笑。

果然,听娘娘道:“提前让你看到、知道了,多没意思啊,就当是给你留个惊喜。”

以前做姑娘时,她总这么逗清心清香,但这次不是,是不能让清香提前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如果让她看到里面有什么,以清香对自己的了解,她应该可以猜出,她要做什么了。她死意已决,在清香这个她最后的心里包袱放下前,绝不能节外生枝。

王承柔拍了拍箱子,然后站了起来:“行了,就放这吧,明天让人抬上你的车队。”

清香:“奴婢谢主子。”

王承柔拉着她的手:“今夜是我们相处的最后一晚了,不要叫娘娘主子的,你像我爹妈都在时,我还是王家小小姐时那样叫我。”

两人来到榻上坐好,听此话,清香有些伤感,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想到娘娘现在与皇上多有龌龊,身后还有一位撼不动的皇后,有些话清香不得不说:“姑娘既让我叫回姑娘,那清香就说些心里话,可好?”

王承柔笑笑:“好。”

清香:“说起来,姑娘与皇上相识、相知到十里红妆嫁给他,这整个过程我是全程看下来的,若说以前年轻气盛,也有吵闹,但自从皇上登基以来,他还是让着您的时候多。”

笑容在王承柔的脸上消失。

清香看出来了,但她实在是不放心她的姑娘,她还得说:“您也看出来了,逃走是肯定行不通的,就像您劝五皇子时说的,您一辈子都要在这宫里讨生活,这是变不了的事实,那不如让自己活得好一点,开心一点。皇上的心里有您,您若是肯拿出在丞相府时与他相处的半分样子,皇上就会开心死了,他一开心,您的日子也就好过了。与其与皇后争,不如在皇上身上多下些功夫。”

王承柔实在不想与清香相处的最后一晚拿出来说这些,清香不懂,她与李肃是回不去了,其实一开始,他们也不是什么郎情妾意,都是她一厢情愿,他那么骄傲的人,换现在王承柔已能感受到他当年的不甘与怨气。

他们从一开始就错了。如果时光能倒流,她一定不会击飞镖圆,让球打在他身上,更不会跑过去查看,从此纠缠不清。

王承柔摇了摇头,正想换个话题,就听外面人报:“皇上驾到。”

第4章

清香马上起身,王承柔也不能独坐,站起来去迎驾,她想不明白,自上次血洗冼尘殿后,李肃一直没有来过,他明知明日是大将军未婚妻出城赴关的日子,却在本该她们主仆叙别的夜晚来了。

他是皇上,整个皇宫都是他的,他想去哪里,什么时候去,自是由他说了算,又有谁敢说上一句。

王承柔也只敢在心里骂骂,本想最后一夜与清香相处,最后一夜好好看看月亮,她对人生最后一夜的所有设想,都被李肃破坏掉。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刻,王承柔想要怎么过都由不得她。

这种压迫憋屈,看不到头的日子正是王承柔做出决定的动因。她只希望老天爷不用再考验她,她没后悔,不用再让李肃跑来提醒她,若贪生苟活她余生要面对的是什么。

他换了常服,衣服下摆映入王承柔眼帘,她施礼道:“参见陛下。”

“起吧。”他步子未停,带过一阵风去。

王承柔随他入屋,清香正犹豫着要不要自行下去,就见皇上坐下对她道:“明日启程,路途遥远,除大将军派过来的亲兵,朕会再派人护送此行,到了地方,夫妻同心,朕非常乐于看到晳白立业成家,继续为我大铮之栋梁。”

晳白为大将军的表字,清香伏地:“奴婢谨遵圣言,定当为大将军定家安心,不负圣恩。”

“不用自称奴婢了,你如今虽礼未成,但牒谱已入,理应为君之臣。”

清香:“臣妇谢皇上恩。”

“下去吧,都下去。”

毕总管知道皇上喜好,带着圣康殿的人与贵妃的人全都退出了院子。

屋里只剩下帝妃二人,一坐一站。

“过来。”李肃道。

王承柔看着他,慢慢地走近,可能是处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忽觉豁然开朗,这个人啊,这个男人啊,十七岁初见,一眼难忘,从此入了魔。

他几乎没变,还是那么英俊挺拔,岁月虽然没有在他脸上刻下痕迹,但还是改变了一丝他的气质,王者之气,上位之气,叫什么都好,总之这股气质让他比以前看上去更高不可攀,更深不可测,什么都看不透了。

王承柔得承认,她的眼光是极好的,可着整个云京,再找不到如此俊俏儿郎,不仅长得好,家世也好,前朝皇家的外戚,当权太后的亲侄。自身也争气,李氏大族的状元郎,族谱里同辈人中独他占了足足一页的位置,名字描金,视为后代学习之楷模。

当然那是禹朝时的事了,如今族谱又算得了什么,他创立了大铮,成为了一朝之开国皇帝,这世上再找不到比他更强的存在。王承柔想到这里,没忍住苦笑了一下,她这份眼光,于现在看来是真瞎。

“在笑什么?”皇上忽然问。

王承柔这才惊觉,自己竟走了那么久的神,她已离他很近,李肃一把拉过她,让她坐在了他腿上。

他把头埋在她身上,熟悉的味道令他惬意又心安。他庆幸老天爷一直站在他这边,无论是灭掉前朝还是机缘巧合让他发现了她的逃脱之心。

李肃是后怕的,他能成功阻止她的计划,并不是得益于他一贯敏锐的洞察力,而是巧合。反过头来他发现,他的承承变了,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还是太过自信,也小看了她。

自打上次从冼尘殿离开,这还是他第一次再踏足这里。在皇后那里见到人后,见她也未必知道悔改,不,她的行为告诉他,她根本就没有悔改。什么“承承悔了”只是她在屋檐下不得不低的头,哄骗他的。

李肃相信,那日血洗冼尘殿,肯定是把她吓住了,以后自是不敢再起异心。可他知道她还是不服,为个皇后之位与他闹到现在,她怎么就不明白,他不想给的东西,任她怎么闹、怎么作,他还是不会给。

他一直纵着她不是吗,任她闹任她作,但若是起了离开的心思,那就是对他的背叛,他是决不能容忍的。

李肃抬起头来,勾着她一缕头发在手中把玩:“你说你,本事怎么那么大呢。知道你是什么吗?你是朕的,是皇家的,擅自离宫可以视为谋逆大罪,整个冼尘殿自然是脱不了干系,朕杀光他们,合理合法,就连你,”

他咬着牙说出这个“你”字后,声音越发含糊嘶哑,皆因他把唇凑到她侧颈上,一下下碰着,间或说着:“虽然王氏侯府已无侯爷与夫人,但你三族里还有你哥,你侄儿。”

感受到她抖了一下,抖得李肃的心跟着颤了一颤,他忍了一个月,不想再忍了。就势把她抱起,向床榻走去。

他在上面看着她:“别怕,连你我都没罚,又怎么会灭你王氏三族呢。今日在元尊殿,本来想给你的恩典,就是把你哥嫂他们召回来与你聚一聚,你们也好长时间没见了吧。虽说你近日里不乖的紧,但你哥比你强多了,连王夫人的丧礼他都自请不归,可见是个比你懂事的。”

“嗯,”王承柔没忍住,疼得发出声响,李肃说到她不懂事时,咬了她一口。他咬的地方原先就有个疤,不是天生的,也不是后天不小心弄上去的,是他先前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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