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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二十三只猫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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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手很小, 在青年宽大的掌心里只有小小的一团,软软的,像是一场偷偷钻进掌心的不真实的梦。

于是降谷零在耳边说的揶揄的话也好, 万圣夜涩谷街头的喧嚣也好,所有其他的声音都仿佛在一瞬间远去,摆在诸伏景光面前的只有那个巧笑倩兮的小姑娘。

她笑吟吟地看着他,一副眉眼晕开了街头明暗交织的光影,看上去生动得甚至有些不真实。

诸伏景光下意识地将掌心里的小小手掌握紧, 这才有了那么一丁点实感。

耳尖没来由地发烫, 心跳早就已经彻底乱了分寸。

诸伏景光记得,在很多年前,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 他也曾经和邻家的小女孩手拉着手在街上跑,可那时的感触却和现在全然不一样。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很不一样。

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好像, 这种熟悉的触感他曾无数次地体会过。

少女的身影一点点地和脑海当中的某个影子重叠, 又因太过模糊,而让人无法分辨。

“那个……”

他想说些什么, 可舌头就像是打了结一样, 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染上一点困惑。

“怎么了?”明明始作俑者的人是她,可她偏生能理直气壮地反问别人怎么了。

诸伏景光的喉结轻轻动了动,深吸了一口气,才找回一贯的神智:“不, 没什么。”

是他的慌乱太过不合时宜了。

他现在是在街头执勤的警察, 而这个孩子是配合他们调查的一般市民, 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该对这样的孩子有什么非分之想——她看起来还那么小,是高中生吗?或者甚至可以问……是国中生吗?

被这样一个小孩子的一个动作撩拨得心猿意马,他也真够丢脸的。

在拥挤的人群里,小家伙紧紧地贴着他的胳膊,体温隔着衣料渗到了他的皮肤上,暖烘烘的。

可那孩子却没半点自觉,一颗小脑袋东张西望,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这副对什么都好奇的模样没来由地让他觉得有点像……猫?

*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没来,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两人面前的案子却是有了进展。

倒也不是这两位年轻的实习警察有多强的洞察力和推理能力,他们之所以能顺利地破获这起案子,更多还是因为犯人自己露出了马脚。

一开始,三个嫌疑人凑在一起各自陈述这一天的行程,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俩人在记录当中并没有找到什么决定性的证据,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他们也不太能确定这三个人的证词里是否有违和的地方。

不过没过多久,萩原研二这边接到了来自班长伊达航的消息,说是被害人已经被救护车送往了医院,幸运的是,他摄入的药物剂量并不足以致死,经过初步的抢救,当事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这原本应该是可以让人松一口气的好消息,但在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有一位嫌疑人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头。

一瞬的违和与先前的推断串联到了一起,萩原研二飞快地在三位嫌疑人当中判明了真凶。

“虽然我不太希望用太残酷的方式来对待一位女士,不过,川本梨乃小姐,关于案情,您应该有很多需要交代的吧。”

没有掩饰,他直接站在了那个女人的面前,一向温和的眼中透出了几分锐利:

“我之前就觉得奇怪,作为被害人的女友,您的注意力却好像并不在他的安危上,比起让我们帮忙救援,您一直都在和我们说抓捕凶手的事情。嘛,不过这也只是关注点的问题,我可以拿您一时间慌乱不知所措所以才死抓着我们不放来为您开脱。”

“但是为什么,在天城先生平安无事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您却没有松了口气的样子,反而像是在很遗憾什么呢?您,真的对案情一无所知吗?”

女人没怎么挣扎,苦笑了一下,接着终于撕开了一直以来戴着的伪装面具,露出了狰狞的一面:“诶。我当然很遗憾,我遗憾药下得还不够多,没能立刻让那个人渣去死。”

“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从五年前开始。”

“我知道这个男人对万圣夜的活动非常热衷,每年都会来涩谷街头参加,所有的道具都要亲自来做,不到最后的时刻不会允许任何人碰,所以我花了一点时间,潜伏到他身边,把好不容易弄来的药涂在他的道具上。我特地用手拿了试吃的点心递到他的嘴边,这样他就不会想着特地用牙签而是用手接过来吃掉了。只可惜,那一点药量不足以让他立刻死掉。我没想到警察会来,本来想着胡搅蛮缠拖延一下时间,只要时间足够久,就算药量不足,也足够让那个渣滓下地狱了。呵,这就是祸害遗千年吗。”

“喂,我说你啊,一口一个渣滓的叫着,那男的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他?”松田阵平在一边抄着口袋,蹙眉看着那个冷静陈述自己作案经过的女人。

“那个男人,那个恶魔,他表面上看着是个人模狗样的精英,实际上直到五年前,都还和一群违法乱纪的混混勾搭在一起。五年前的万圣夜,就在这里,就在涩谷的街头,这条巷子里,那个渣滓他□□了一个女学生。”

“那孩子,芽衣,她是我妹妹啊!我妹妹那年才十五岁,她只是满心欢喜地出去和同学玩,凭什么要遇上这样的事?”

“那天她出门之前特意打扮了很久,还在镜子前问我穿这样的衣服好不好看,她说她很喜欢和她一起玩的同学,她说她想去感受一下青春的狂欢,她那个时候笑得那么开心,啊?结果呢?结果她被那帮不良同学骗了,吃了那个渣滓一样的狗男人递来的蛋糕,等再醒过来的时候,那些所谓的朋友居然在拿着她的照片笑。”

说到这里,她轻笑了一下,说话的语气却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一般:

“我妹妹死了。芽衣她,回家之后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我一直在劝她,在开解她,我想让她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我说我们重新开始,我说等春天来了,我带她去看最好看的樱花,看着落花被水冲走,一切都能重头来过。可我妹妹还是死了,在春天来之前就从楼顶上跳了下去。”

“那几个太妹最后也都被那群混蛋人渣骗得骨头渣都不剩,那是她们活该,可那些狗男人凭什么能活着?糟蹋了我妹妹的混蛋凭什么活着?”

“哈,现在那个狗东西已经金盆洗手,就好像他抽身退回到一般人的世界里就清清白白了一样。他精明,怂,警局里没有案底,没人能治得了他,那就由我来治他,就算我豁出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把他拖进地狱。”

现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狭窄而悠长的巷子里只剩下女人歇斯底里的声音回响着,与外面的车水马龙遥遥相应。

那个女人从头到尾都保持着理智,她自己也很清楚,不管是道德还是法律,都不可能因为她事出有因而对她网开一面,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脱罪,她只是希望能亲眼见证那个人的死亡。

很遗憾,她实在没有犯罪的天赋,尽管进行了周密的策划,她仍然没能做到为那个可怜的女孩报仇。但她在这个夜晚的控诉,足以将那个衣冠禽兽的外衣剥开,足以让身边的人看清他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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