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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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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人立于世,需自强自立,顶门立户。”

“……孙儿定不负祖父祖母厚望,撑起三房门楣,慰藉先父先母在天之灵……”

温虞眼观鼻鼻观心,跪在蒲团上,一心只盯着地板看。

余光瞥见沈遇要叩首时,便也弯了腰,信跪拜之礼。

一连叩了三个头。

沈国公才开始嘱咐:“从今以后,你二人需得夫妻一心,携手并进,同心同力掌家立业……”

说过了一回话,沈国公看着孙子,心中却念着早逝的三子三儿媳,也有颇多伤怀,外头鞭炮声作响,他抚了一把胡须,缓缓开口,“吉时已至,你二人启程罢。”

温虞又随着沈遇叩了一回头,方才起身。

起身之时,温虞有些腿麻,险些摔了,沈遇一直没有看向她,却又在她快要摔倒的前一刻,稳稳地扶住了她的手臂,她忍不住怔了一瞬,想要立刻就挣脱,却又顾及此地是正院,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看,便低下头小声道了一句,“多谢夫君。”

沈遇没松手,只是从扶住她的手臂转成了握住她的右手,道上一声:“走吧。”

待出了正院的大门,温虞轻轻晃了晃二人交握的手。

温虞低头看她,她便红着脸小声道:“夫君,你松手吧,叫旁人瞧见,多不好意思。”她都已经看见婢女们偷笑的眼神,实在不自在。

沈遇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并没有放开,只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来,“方才祖父的嘱咐,夫人转眼便忘了吗?”

温虞有过一瞬的迷茫,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转眼就忘记沈国公说过的话,她勉强勾了一丝笑意,轻声言道:“我自是没忘。”

“祖父才说过,你我要携手并进。”

沈遇说着说着,忽而就与她十指相扣,然后将手举到她眼前晃了晃,她的手指纤细白净,他的手指修长有力,相扣时严丝合缝,倒也极相宜。

他神色淡然的解释,“若我同夫人不牵着手,如何算作携手并进?”

温虞沉默的低下头被沈遇牵着往前走,心里却惊起了波涛巨浪。

这怎么可能是从沈阎王嘴巴里能说出来的话?

她和沈阎王两个人当中,一定是有个人不正常!

忽略掉耳边那些个照常响起的聒噪声,沈遇神色如常垂下眼,看着身旁人红的快要滴血的耳朵和脖颈,心情愉悦。

待行至马车前,沈遇终于松开了手,等温虞上了马车,他自己翻身跨上一匹通体血红只有额间一撮白毛的战马。

吉官高喝一声,“吉时至,启程!”

战马长嘶一声响彻云霄,马蹄踏起,一地鞭炮碎纸翻飞如花。

作者有话说:

温虞:是我不正常的扣1,是沈阎王不正常的扣2,22222222222怎么被我扣坏掉了,呜呜呜呜。

祝大家端午安康,身体健康!

第二十四章

沈遇早就提过搬家之事一应从简,明日又是除夕,年关节下,连乔迁宴都不曾设下,只放了九百九十九响的鞭炮、跨过火盆、前往供奉着沈遇爹娘的香堂祭拜过,最后祭了灶神,便算是完成了搬家的仪程。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上京的名门贵女,虽不能参加科考入朝为官,但依旧是自幼就要习字读书,琴棋书画自不必提,还有学习女红、歌舞、茶道、厨艺、香道一类自个儿喜欢的技艺。可年岁渐长,便要学习管家一事。

若论朝堂是男人的天下,那家宅便是女人施展多年所学的管家本领的战场。

住在国公府的几个月里,温虞是新媳妇,又是小辈,管家之事自然落不到她身上,这几个月以来,她每日都乐得轻松自在。

而祭过灶神,温虞就瞧见下属模样的男子面色焦急,脚步匆忙地走上前来,在沈遇耳旁低声说了些什么,沈遇微皱了眉头,同温虞简单地交待了一句,“我有公务要出府一趟。”

温虞轻声言笑,“好,夫君慢走。”

温虞一向对沈遇的公务不感兴趣,只是见他离开的匆忙,还有那一瞥而过的严肃神情,便知大抵是件殿前司其他人处理不了的棘手事,不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来找他。

沈遇昨日半夜才休了假回府,今日忙了这大半日,竟又要处理突发的公务,温虞对此,深表同情的同时,又透着几分幸灾乐祸。

她就不一样了,她可是马上能坐下好好歇着,喝茶吃点心,或者是逛上一逛新宅,想想她的制香房该设在何处。

沈阎王可快些走吧。

沈遇原本打算就此离开,脚步一顿,又鬼使神差的俯身看向温虞的眼睛,“府中一应事宜,辛苦夫人打理。”

他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附在温虞耳旁温柔地道上一句,“夫人,可要,乖乖等我回家。”方才转身,嘴角残留着一丝笑意,带着人离去。

温虞捏着手中锦帕,懵在原地,从耳朵开始,经过脸颊又至全身,发麻到快要让她手指蜷缩,满院子的奴仆看着,她好容易才忍住,端的是一副贤良的模样。

她看着灶上那樽灶王爷的神像,忍不住又拜了一回。

旁人只当她是心诚想多拜拜,未曾想其它。

可说是搬家议程在祭完灶神便结束了,可今日是搬来的第一日,哪里真有休息的时候。

新宅是宣帝所赐,它原本是某位皇室宗亲的别院,占地极广,还有个景致极佳的园子,虽说只有沈遇同温虞二人住,需要的人手比从前在夕照院的多多了。

温虞端坐在上首,她年纪轻,面对着三十来位年长她许多,有那老夫人送来的、三房从前留下的、又在牙婆子处聘来的管事们,半点儿不露怯。

温虞今日穿着交领镶毛石榴红金丝绣锦的袄裙,脖颈间一圈白色绒毛,衬的她面色如玉,端庄温柔,她轻轻一笑,却笑不露齿,只轻缓和煦的说着:“诸位都是当差多年的老人儿了,我相信你们都有能力打理好各自分内的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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