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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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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玄眉目顿时暗了。

“去告诉他,我应承的事自会兑现。至于其他,恕难从命。”

暗卫领命而去。

谢灵玄又独自静伫了一会儿,感觉太阳穴在隐隐作痛。

他信步踱到书房,看见里面摆的密密麻麻的四书五经,笔墨纸砚,都属于另外一个人,萦绕着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甚至连温初弦,都本该是另一个人的妻子。

她曾心心念念惦记的,有谢灵玄,有张夕,甚至有萧游,唯独没有他。

他莫名生出几分怅郁和悲哀来。

自己造下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在藤椅上坐下来,深深闭目了一会儿。

片刻,却又来到书案前,一边沉吟着,一边缓缓拿毛笔蘸了点墨汁。

他折了张信纸,在上面写下亲密思念之语,落款是张夕。他练过运笔和控笔,亦看过张夕写给温初弦的婚书庚帖,模仿张夕的字迹不成问题。

心血来潮,他忽然想试试她心里对其他男人的分量有多重。

……然后再决定药剂量的大小。

·

傍晚时分,乐桃将一叠信送到水云居,说是从外面寄过来的。

收到信笺不算什么稀罕事,温初弦的那些手帕交羡慕她高嫁谢府,常常会写信送礼物巴结。往常这些信笺,她都是直接丢掉的。

但今日的信格外多些,温初弦便多看了几眼。里面有一封家书甚是不寻常,褶皱,破旧,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发来的。

她打开一看,竟是张夕写给她的。

张夕……

温初弦有点恍惚。

这个名字,很久没有提及。

她呼吸大起大落,只敢匆匆瞥一眼,便迅速合上。

全哥儿死后,她一直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甚至对谢灵玄都能忍着呕心装出一副甜蜜依偎的模样,少有这种失态的时刻。

乐桃在她身边转来转去,“夫人,这么多书信,您不拆开看看吗?”

温初弦面不改色地道,“今日累了,明日再看。你先去给我打盆热水来,我要净手。”

乐桃应了走出去,温初弦确定周遭没人,才敢将那封信拿出来细看。

果然是张夕的字迹,字里行间,还有土腥味和血迹,看来他在琼州确实受了不少苦。书信上,写的是一些寒暄问好之语,温初弦看得胆战心惊,时不时左右望望,生怕谢灵玄忽然出现在她身后。

好几个出现在她身边的男子都已遭了杀身之祸,她身伴恶鬼,如何能不怕。

往日的欣悦和美好浮上心头,越发衬得眼下凄凉苦涩……温初弦鼻腔发酸,忍忍忍,她究竟要忍到何时,才能与谢灵玄做个了结!

温初弦读罢,欲将信揉烂烧掉,顿了半晌,牵动柔肠,终是没忍心毁去,只将信塞进了奁匣最深处,不敢让其见天日。

说来也真是奇怪,过了这么多时日都没张夕的消息,怎么忽然就有一封信送到了谢府呢?

这信,又是怎么瞒过谢灵玄的眼睛的?

温初弦冷静下来,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儿,惴惴难安。可那字迹确实就是张夕的,连用笔留锋的小习惯都一样,若是有人刻意仿照成这样,也太不可思议了……

未及神思,便听得外面乐桃的声音,“公子,您回来啦。”

温初弦迅速敛了敛神色。

谢灵玄走进来脱了外袍,见她正在拆信,温初弦解释说是其他高门贵女送过来的。

他瞥了瞥如此庞大的数量,轻笑道,“没想到娘子人缘还挺好的。”

温初弦不瞅不睬,“都是托夫君的福。”

谢灵玄没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结,聊了些家常,又瞧书。临近就寝时,汐月端上来一碗浓浓的药汁,又腥又苦,不用想也知道是那药。

他这般当着她面喝药,是故意给她看的。因为孩子,两人可闹过不小的隔阂。

他淡嗅了下,“好苦。”

那闪烁而温存的目光,柔意欲诉,别有用心地瞄向她。

好苦啊,好苦。

像恶咒一样。

温初弦百念灰冷,坐在一旁神情木讷,待答不理。

谢灵玄吹了下药碗蒸腾的热气,并未像以前那般一口饮尽。

他迟疑地提起,“似乎记得,娘子允我以后不再喝这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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