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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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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车马走远,舜安彦才冷声问:“这梅家是什么来历?我倒是没听过。”

曹家管事也出了头冷汗,“那梅家乃是江南望族,当家的梅文鼎曾征召入过朝修明史。”

“哦?这倒是个文人雅士了?”

“他倒不是一般的文人雅士。”曹家管事回忆着这人直摇头,“他是个怪人,科举屡次不中,但偏偏爱好数算天文,之前写过一本叫方程论的东西,惊世骇俗,偏生没几个人能读懂。曾经也开馆授课,可惜去学的都是些师爷,正经文人都是不屑学的。”

舜安彦纳罕不已,元衿比他更快,掀开帘子便问那曹家人:“金陵还有这样的人物?他授课在何处?”

“回主子,就在那雨花台那儿,倒是靠近夫子庙。”

“那去瞧瞧去啊。”

“诶……这有什么好瞧的?”

“我说去就去!”

舜安彦根本没得挣扎,赵进寿和曹家管事得了公主的高声吩咐,车马立即便取道靠湖的城墙一路向南,路上车水马龙,每次传出议论或交谈皆是去大报恩寺听辩经的。

马车没有减震晃晃悠悠磕磕绊绊,元衿其实很不爱坐,但顾着在金陵不好抛头露面骑马,不得已才困在里面。

她总要时不时掀开帘子看看风景,而每次掀开都能看见舜安彦和旁边议论的人群。

他们议论的无外乎是大报恩寺,和骑在马上的舜安彦。

三次后,她出了声:“鄢少爷。”

“嗯?”舜安彦展颜一笑,背后是金陵的湖光山色,衬得他的冷峻都少了两分,“怎么了?”

“你还挺招人喜欢。”

舜安彦怔了怔,噗嗤笑了笑,抬手遮住嘴角,“是吗?”

“呵。瞧你那想得意又得忍住的样子。”元衿嗔怪了声。

他们正说着话,旁边又经过了几个女眷。

“诶,你看那马上的郎君多俊呢?”

“怕是陪着家中小娘子去大报恩寺看热闹的。”

“我看不是,你瞧帘子后的姑娘梳的还是闺中的发饰,或许是妹妹呢?”

“你说得对,那……”

“那什么呀,别看了,再看就来不及看大报恩寺的神童了,据说那也是个俊朗至极的人物呢。”

元衿越听越无奈,躲在马车里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舜安彦在马上直摇头,轻轻说了句:“还要去那梅家学馆吗?感觉今儿金陵城不去大报恩寺看看那神童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出门了。”

“怎么,嫉妒呢?”

“我嫉妒他?哼。”舜安彦勾着唇角不屑地笑笑,可转瞬沉下了脸叹了口气。

“怎么又唉声叹气了?”

“你不担心吗?这么多人涌过去,去的人越多,便越……”

元衿肃着一张脸不说话。

其实她心底也知道这个道理,康熙算得是仁慈的君王了,可是金陵不一样,这里是前明旧都,汇集着一大群的遗老遗少,朝廷数次开恩科、开明经都有部分特地朝向金陵的小部分世家。

甚至被派来这里的曹寅也是文墨极为突出的人物,就为了他能和梅家那般的世家深入交流,最后起到拉拢、感化、分解前明遗老遗少的作用。

这是朝廷的大计,更是康熙南巡的重要意义。

今日的辩经,若是按理来,就该有来有往互相尊重,别分个高低更别计较个输赢。

巴拜特穆尔明面上是在以学识赢得辩经,背面里却有扫人颜面的可能。

其实要是北边其他人赢,康熙或许还能心里高兴会儿,但偏偏是他。

要让康熙选,巴拜特穆尔和前明遗老到底谁更讨厌,或许他情愿选后者。

赢得越爽,围观的人越多,康熙的记仇本就越厚,这个人的命就没得越快。

元衿迟疑了片刻,最终又掀开帘子说:“走吧,今儿不去大报恩寺都过不去了。”

舜安彦眼底一瞬间划过丝名为难受的情绪,但面上最终平静地吩咐曹家管事等人转道。

曹家管事多问了句:“要不要奴才派人先行一步通报,大报恩寺那儿有封禁专供御用的侧道,公主可以从那里进后殿。”

元衿在车里摇头,“不用,就挤一挤去,咱们也从外头围观围观。”

曹家管事其实是不乐意的,今儿大报恩寺前人群众多,虽然江宁将军和织造府提前派出了大量兵员维持秩序,但公主贸贸然进去还是不妥。

可他跟了元衿几日,知道这公主看上去娇弱,性子却是说一不二,座下婢女太监及这位佟家少爷什么事都听他。

于是乎,他只能悄悄派人去和织造曹寅打个招呼,别的不说,至少暗暗派几个人来在大报恩寺门口接应一下。

不一会儿,他们便到了大报恩寺前,寺前已经是人山人海,时不时里头就有许多纸张传出来,皆是里面人听写的辩经内容。

“要下车吗?”舜安彦问。

元衿没有回答,自己首先跳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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