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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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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拿脸盆接水,在床铺里擦身体这件事她实在做不出来,这里没有遮光布,就一床蚊帐,一眼就可以看见里面的人在干嘛。

这让她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这事?于是,她在心里劝了自己好几次,不要介意,再忍忍,等这个月过去,就远离这群神经病!

“嘉怡,你不要生气,我陪你去澡堂重新洗过好不好,我道歉,是我不好。”

罗嘉怡这会冷着一张脸,却露出了很微妙的表情,“你又来了,上次你对秦宝珠道歉,也不是真心的。你以为这一招能重复用在我身上?我又不是傻子!你在秦宝珠面前装得老好人,背地里还不是故意去和顾任之说她是贫困生的事情?!真恶心,你现在道歉,是为了陪我去澡堂?还是为了让我陪你去澡堂?我一直不把话说明白,不等于我真的是傻的!”

“那你是真的恶心,林可。”说这话的是李秋香,她最讨厌这种人前做一套人后又一套的人,尤其班里谁不知道顾任之对秦宝珠很是照顾。

她还特意去找顾任之说她是贫困生的事情?别说舍友了,一般的人都做不出来这种事吧?

她这是想顾任之看不起秦宝珠呢还是想顾任之因此讨厌她呢?

秦宝珠却噙着一抹笑,看看罗嘉怡又看看林可,“那我先谢谢你了,看来你对我的事情很感兴趣。我们跨省不说,你连我在学校的事情都能打听得这么清楚,也算是本事。你不用向别人打听的,有什么想知道的,当面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全校都知道我是获得了协议金减免了学费的,我不仅是十人中其中一人,还统考年级第一,保住了下半年的学费减免。我靠自己的努力获得的减免政策,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喔,我统考第一拿了690分,还有什么细节想知道吗?我还记得考卷里出了什么题目,需要给你借鉴学习学习?”

秦宝珠脸上那微微的笑意,对林可来说都是重击,这是比奚落更高级的回答。

看似一本正经的在回答,实则字里行间都是对她的讽刺。她哪能想到罗嘉怡当真口不择言,什么都往外说。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她都撕破脸了。

“大家都是半斤八两,谁都别笑谁。罗嘉怡,你不也觉得秦宝珠凭什么什么都没做,就轻易获得了全班人的关注,凭什么大家都是郑燕上吊案里的受害者,就她获得的关注和关心是最高?你也别在这里装好人,你也不见得是好人。你在我面前谈论郑燕,谈论得少吗?也不怪你是所有人里面最害怕的,你一定晚上也不敢睡觉吧?怕她人梦来找你报仇,毕竟郑燕最恨的人说不定不是秦宝珠,是你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雪花膏的盒子上面都夹着一根头发,大家都不是傻子,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肯定是觉得宿舍里有人偷用你的护肤品呗,你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呢!才多大一点钱,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

如果不是罗嘉怡现在还在床上,李秋香怀疑她俩还真有可能打得起来。

平日里亲得可以穿一条裤子的两人,反目起来,说的话都极其难听,更别说这种相互揭短的事情了。

她都替她俩觉得丢人和尴尬,说到最后,两人当真什么话都打开来说了。

秦宝珠和李秋香这才知道,原来这两人怀疑秦宝珠变得更好看了,是因为偷用了人家护肤品?!

李秋香很不道德得笑出了声来,“妈呀,我真不知道你俩怎么考上少年班的。秦宝珠那脸一看就是被晒的,你俩该不会以为人家那是天生黑的吧?变白变好看,这不是正常的吗?你们当新陈代谢是摆设用的啊?!”

两人吵到最后,谁都不再说话了,都躲回自己的蚊帐里,也不知有没有后悔什么话都脱口而出。

秦宝珠和李秋香算是看了一个大笑话,那表情让林可和罗嘉怡都觉得尴尬,想立马搬宿舍,但是没办法,这间宿舍也是好不容易秋来的。

秦宝珠冷笑了一声后,就拿起自己的草稿纸,开始设计第三款小灞汪的游戏了。

这一次,她要以悬疑推理为主要人群,设计一款逻辑性较强的游戏来。

若说她第一款豌豆游戏只是小试牛刀,第二款宝岛经营是大众游戏的话,那么第三款就稍微有些门槛了。

她得将层次拉开一些,或许不能热卖,起码能做到游戏的设计有些层次感。

她需要先设计好文本,但是写的脚本却仅仅只使用了几个简略的符号表示。

就连李秋香在旁边桌子看书的时候,瞄的那一眼都没看明白她在做什么,不过为了不打扰她,所以也没开口询问。

而另一边,果然就像秦宝珠说的那样,郑燕的奶奶在女生宿舍门前闹了三个多小时,嗓子都有点嚎不出来的时候,就自己坐起来了。

本来一开始还是有不少学生来拉她起来的,说地上凉,这样容易着凉。

她却故意卖惨,到后面渐渐就没人理会她了,路过的学生都是快步经过了。

她原以为这样会闹得更大,闹得人尽皆知,学校就会再次屈服。却不料他们只是派着几名门卫员跟着她,宿舍里面那个老女人将大铁门一关,所有学生只能从小门进去,里面又站着几个门卫,她和几个村民闯都闯不进去。

今天她们整整在会议室商谈了一天,教导管理主任说:“这事,确实我们学校是有责任的。这也反应了我们对学生心理素质不重视的一个大问题。经过这事,我们也深刻的检讨过了。但是很遗憾,悲剧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是一些弥补,和更新学校政策以及如何完善教育制度,希望可以再次避免这样悲剧的发生。”

郑燕的奶奶坐在真皮转椅上,不像其他几个农民,东摸摸西摸摸的,她直接将袖子一撩起,直白开口,“我不管你们学校怎么改革,怎么检讨的,我只想知道你们要赔我多少钱?我一个活生生的大孙女在你们这说没就没了!多少钱?!别跟我扯你们什么教育不教育的,我不感兴趣!”

教导关系主任和几人对视一眼后,略微沉吟了一下,“学校决定拿出三万来赔偿您,是一份抚慰金,也是人道金。我们私下老师们也会凑一份帛金,应该也能有几千块。”

“什么?!三万?不行!说好的,按她大学毕业时间来算,就按老师的职业算好的,有九万块呢!你们不要欺负我年纪大了,别以为我不记得!”

教导管理主任好声好气地劝,“这样的,您那种算法肯定是不适合的。基于人道主义上,我们会赔,但是九万是不大能拿得出来的。”

“什么人不人道,我听不懂,你有话直接说好了。我们大老远来这里,不是听你上课的。家里那么多农活还没干,正是播水稻的季节,全都没插秧,你知道我们农民就靠这个过活吗?这里的损失有多少钱,你们是不是也算进去赔给我们?不行,说什么我都不答应,明明你们答应过我,下来就是谈的九万,现在少了……少了多少来着……”

她说到这里,因为太过激动,竟是有些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六万,少了六万呢!我一个老太婆以后孤苦无依的,是你们害我们家失去了顶梁柱,就想拿这些钱来打发我未免太过分了!”

颜卿这会已经带着派出所的民警同志推开了会议室的门,他们都穿着制服,所以一进来的时候,几人一看就知道他们的身份。

农民几人顿时有些慌了,老太太一怒,猛地一拍桌子,“岂有此理,你们害死了我孙女,现在还报警请民警同志来抓我们?!这样还有天理王法了?”

她说到一半,就被旁边坐的老雄猛地扯了一下胳膊,比了一个手势后,她就顿时又作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带着哭腔说道:“好好好,你们真是好样的,啊,民警同志,你们来得正好!我孙女死在学校里了,现在学校不但不肯赔钱,还欺负我这个老太婆,欺负我不识字,想要让我按手印……”

她说着说着,眼泪当真就从双眼里滴落下来,模样看上去伤心极了。

两名民警同志和叫到管理主任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开口了,“我们来是做记录的,不是来抓你们的。老人家您也要好好保重身体。毕竟您孙女还在学校,等着你们带她回去呢。您孙女自杀的时候,我们就来过了,尸体当初是要拉走的,但是考虑到你们亲属的问题,我们不方便处理,所以目前还放在学校这边的。”

他话还没说完,郑燕的奶奶猛地哭了一声,“啊!什么自杀!她明明就是被逼死的!如果没有这所学校,如果她没有来什么少年班,她就不会死!还有那个秦宝珠,如果不是她,我孙女怎么会死,民警同志,你给我评评理,我这么大一个孙女,我养了她18年,好不容易这么大了,眼瞅着我也有好日子过了。她也能读书读出头了,国家能给分配工作了,现在人没了,你们说,学校该不该替我孙女养我下半辈子?!”

两位出警的民警,年轻一点的都三十多岁了,另外一个看上去还要年纪大一些。这种场面早就见过无数次,什么人他们没有打过交道?

他们眼睛一瞟,就明白老太太话里这是什么意思。

另外一名民警却看着老雄十分眼熟,多看几眼后,猛地轻轻敲了敲桌子,他旁边的同事立马警觉,看他一眼后,又顺着他的目光朝老雄看了几眼。

他也屈起食指轻轻敲了一下桌子,似乎在回应他。

老民警十分熟练的顺着老太太的话头,就说:“老太太,是这样的。人死为大,钱的事情咱们等会再说,尸体的事情,你们得尽快移走,如果你们不打算认领了,我们好安排车子来接走。”

老太太哭得满脸泪水,这会也睁开了一只眼睛来看他,“你意思是,你们能派车子送尸体回我们县城?”

“当然不是,送去火葬场。”

老太太擦了擦鼻涕,想了想,“这也好,不然得找车子运回去,大巴车肯定不让上的。这要给钱吗?要给钱的话,我们就不火葬了。不不不,要给钱的话,也得学校出这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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