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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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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了观自轩后她也没理他,自顾自去梳洗完就躺在了床上,耳朵倒是听着他那边的动静,不过转头就发现他又去了书房。

陶新荷气得在被子里直蹬腿,心想等他回来了她一定要搅一搅这木头的瞌睡。

她好不容易迷迷瞪瞪地等到了后半夜,听着崔湛细微的就寝动静,准备好了要“借睡行凶”捶他一拳,再假装说梦话骂他一顿,结果万万没想到人才刚凑过去,手还没挨着他,就被他敏锐地抓住了。

陶新荷只好赶紧把梦话流程提了上来,当下闭着眼睛就嘟囔着骂道:“我过生辰你都不理我,没良心。”

说完,她还临场发挥地假泣了几声。

崔湛似是顿了顿,然后轻叹了口气,叹息声中明显带着浅浅笑意,再下一刻,他便就着抓住她的那只手,轻轻将她带入了怀中,一下一下,略显生涩地缓拍着她的后背。

陶新荷心里的怨气霎时就烟消云散了。

最后迷糊着在他怀里睡着的时候,她还弯着嘴角在心里想:我可真是好哄啊。

翌日清晨,当陶新荷睁开眼看见空空荡荡的枕边时,才发现自己又睡过头了。

倒不是她醒得晚,而是崔湛起得太早了。

他今日要回金陵城,所以比平日还早起了一个时辰,陶新荷也不知是该佩服他的动静无声,还是该感慨自己的睡眠质量之好。

但不管是哪一种,最后于她心中都只剩下了淡淡的遗憾与落寞。

“夫人,”春棠笑着说道,“少卿走的时候给您留了东西。”

嗯?陶新荷顿时来了精神,也没顾上去披衣服,直接起来趿拉着鞋就赶紧往春棠示意的书案那边快步走了过去。

案上放着一方檀木匣子,下面压着沓写满了字的纸,晨间春风自窗外微潜而入,撩动着纸角翻飞发出阵阵挲摩细音,陶新荷心中隐隐有些意识到这是什么,不由紧了紧呼吸。

她走到案前,下一刻,终于将一切看得清楚。

那果然是崔湛亲手写给她的字帖,打头的前几个字便是她的名字:丹阳陶氏新荷;然后是他的,建安崔氏湛,元瑜。

他还在丹阳陶氏和建安崔这几个字的旁边特意用朱笔画了圈,示意这些字比较重要。

再往下又是各家的姓,读下来差不多算是个简略的世系谱。

陶新荷忽然就明白了他这两天晚上在书房里做什么,她深吸一口气,暗暗平复着心间悸动,目光缓缓又落在旁边的檀木匣子上,然后伸手拿起,打了开来。

里面静静躺着一支荷花金步摇。

陶新荷弯起了唇角。

“夫人,这是少卿在给您惊喜呢。”桃枝在旁边高兴道,“这步摇真好看!”

她含笑挑了挑眉,低声宛若自语道:“我还当他真是块木头。”言罢,她回手将匣子递给了春桥,笑着说道,“来,待会帮我梳完头戴上。”

陶新荷梳洗装扮完就去了正院,与婆母崔夫人会合后一道去拜见了崔太夫人,从福安堂出来之后正是饭时,她正想着待会回观自轩吃碗细面,就听见崔夫人道:“我让厨上给你备了长寿面,你去我那里用吧。”

她说这话时语气很平常,然而陶新荷听了,却不由一愣。

察觉到儿媳脚下微顿,崔夫人回过头向她看来,略有疑惑:“怎么?”

陶新荷也不知想到什么,转息间竟红了眼眶,崔夫人正愕然着,却见她又是弯眸一笑,蹭地凑上前来挽住了自己的手。

“阿娘,”她笑着说,“我还想吃缹茄子。”

崔夫人顿了顿,颔首浅笑:“好。”

陶新荷就高高兴兴去了她婆母那里吃长寿面,厨上送来的东西也不再是那瞧着奇奇怪怪的模样,总算是继那日午间的三碗瓠羹之后都有了正常的色泽。

陶新荷还偷偷瞧了崔夫人一眼,后者逮住她的目光,不由失笑,少顷,说道:“你这孩子倒真是坦诚,我这里的东西也给其他人吃过,但从未有人如你这样告诉过我它不好吃,包括元瑜也是。”

陶新荷忙道:“儿媳也没有说不好吃……”

崔夫人笑了一笑,说道:“总之阿娘记住了,你自己说过以后要来陪我研究新菜色。”

她立刻点头:“阿娘放心,儿媳已经准备好了,昨日回家还向我阿姐取了经的!”

崔夫人含笑颔首,没有再多说什么。

婆媳两个一起吃着早饭,崔夫人吃饭无声无响,陶新荷念着崔氏家训也不敢发出动静,只能陪着食不言,好在她吃东西倒也可以很专心,以至于崔夫人放箸的时候她都没注意到。

崔夫人也没有打扰她进食,随手拿了尚未完成的女红活在做。

陶新荷不经意瞥见,心里顿时闪过一个念头,赶紧吃完了最后两口面,漱口擦嘴搞定之后,便立刻开了口:“阿娘,我想给元瑜做件衣服,但我的绣活很一般,复杂的恐怕现在还不行,您觉得做什么样式比较适合?儿媳还想请您指点一二。”

崔夫人有些意外,说道:“你怎么想起给他做衣服?这些其实不必你亲自上手的,家里有文绣处。”

“我想送他东西。”陶新荷道,“而且现在过衣税不是开始施行了么?虽然目前对我们影响不大,但我觉得自己还是要学一学的好,万一哪天真又有什么过布税之类的,我也不怕自己穿不上衣服,还能给你们做啊,说不定以后连养蚕也要学的。”

这听上去有些傻气的一番话竟然是从建安崔氏宗孙的妻子口中说出。崔夫人大感诧异,但旋即心中却又久违地感觉到了一股温然暖意。

她这个儿媳,真的很不一样。

她在娘家的时候不曾见过这样的女孩,在崔家更不曾见过,甚至于她活了这些年,也是头一次见到陶新荷这样性格的姑娘。

难怪元瑜费这么大工夫也要娶她,原来他心中喜欢的是这样的女孩子。

崔夫人觉得自己好像突然都明白了。

“好,”她笑了笑,说道,“这个阿娘倒是可以和你一起学,因我也不太擅长。不过今天恐怕不行,我待会还要做两个花篮。”

陶新荷就道:“那我来帮阿娘。”

崔夫人迟疑了一下,婉拒道:“我是要拿去放在省言斋的,你今日生辰,就不要碰这些了。”

省言斋?陶新荷虽是头回听说这个院名,但她听着婆母这话,又瞧见对方眉宇间隐隐的落寞之色,便立刻意识到什么,于是说道:“儿媳觉得纪念一个人是不必在乎什么日子合不合适的,想念本在心中,又不是人不去心里就能不想了。阿娘要一个人去给兄长送花篮,儿媳不知道还好,既然知道了心里必得惦记着,便是在屋里坐着也不踏实啊,我还是陪阿娘一起吧,旁边多个人杵着,阿娘也好使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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