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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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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提醒

下聘这日,陆玄是亲自来的。

陶从瑞也不知是不是果然还没习惯来的不是“陆三先生”而是自己的准女婿,高高兴兴地又亲自迎了他进门,直接就把人领书房去了。

陶新荷看了不免就有点儿羡慕,对着她长姐叹道:“也不知什么时候崔少卿才能向姐夫学学,谁说婚前不好多见面的。”

陶云蔚默然须臾,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他们本就是不同性情的人,而且我和简之原先也是这样往来,他自然不像崔少卿那样受拘束。”

“嚯,”陶新荷稀罕道,“阿姐你叫姐夫简之!”

……你这也恢复得太快了吧?

陶云蔚好笑地撇了下嘴:“那我总不能还叫他先生吧?”

“这倒是。”陶新荷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忽然想到什么,自己站在那儿就笑得有几分缱绻,“等成婚了,我也可以喊他元瑜。”

陶云蔚眉梢微挑,调侃她:“我还以为陶三姑娘这样勇猛,是打算明日就改口的。”

“我也想啊,”陶新荷坦荡道,“但他那个人性子板正,我怕他不习惯嘛。”

陶云蔚对她这个一心往外拐的样子已是习以为常,无奈笑笑,也不多说什么,自去灶房里安排午饭了。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陆玄与陶从瑞前后脚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阿姐,”陶伯珪又赶紧跑了过来报信,“姐夫要走了。”

这么快?陶云蔚有些意外,放下手里的事便快步出了院子,正见着陆玄辞别了陶爹在往外走。

两人相望,朝着彼此迎了上去。

“你不留下来吃过饭再走么?”陶云蔚问他。

“有点事要去办,”陆玄微微含笑地看着她,“你我来日方长。”

这话说的……好像是她多盼望与他待着一样。

陶云蔚垂眸,忽不经意瞥见他手里拿的盒子,玩笑着问道:“怎么你还从我阿爹这里顺了东西走?”

陆玄略一沉吟,伸手将盒子递了过来,淡笑道:“这是你阿爹前日在集上遇见个人卖给他的,先前他拿出来让我帮他看。你看看,可能看出什么?”

陶云蔚狐疑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放着的是一块看上去已有些年头的刻花砖,上面雕的纹饰像是什么图画,但她不太能看得明白,再就着阳光细细检视之后,讶道:“这砖里像是掺了金粉?”

“这是金石花砖,是用少有的金瓷土烧制而成,不过它的价值并不在这里。”陆玄道,“上面刻绘的是经变图,这块只是其中一角,原画应该是《法莲经变》。”

陶云蔚诧异道:“这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这砖上画的只有几朵小花和几根线条而已啊……

陆玄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稍有残缺的砖块左下角处,说道:“这里有半截袖角,你看,最下面的位置,连笔处是不是还有些许花瓣形状?”

陶云蔚顺着他示意处盯了盯,点头:“好像是有点儿。”

“刻画较之笔画难免会粗糙些,”陆玄道,“你对此画不熟悉,看不出来也是正常。”

“但我从未听闻过有这个经。”她好奇道,“这副经变图又是讲的什么?”

陆玄笑了笑:“这经就算是大齐的百姓也没几个人见过。说到来历,原先是有一年大雨,曲阿县那边有座山中旧寺被水冲垮了一半,被当地村民发现在禅房的空心墙后有一面绘满了画的石壁,因画上那片莲池梵境十分夺目,此事乃被视为佛陀显灵,县里官员立刻上报,当今好佛,自是龙心大悦,在得知画中绘的是侍佛之凡人者剃度舍身,于梦中登无净土得涅槃时,便决定将此画用在自己的陵寝中,以求身后大道。”

陶云蔚隐隐有了些不祥的预感,问道:“该不会,圣上就不许此画流传了吧?”

她说得委婉,其实便是在说皇帝要独占的意思。

陆玄轻轻点了下头:“在完成临摹后,原先寺中石壁上那幅画就被尽数毁去了。”

陶云蔚皱了皱眉,“这也太可惜了。”

她虽不好佛,但却有些心疼这些古物。说来那画到底是谁留下来的,又为何留在那里,还有这经除了这一幅画之外可还留有别的?都是很值得人寻味的故事。

“不对,”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刻问道,“既然原画是在石壁上,而且已经被毁了,那我阿爹这块砖又是怎么回事?”

陆玄不动声色地回眸看了眼身后,确定四下无人,才微低了声音,说道:“因为这花砖正是圣上陵寝里用的那些。”

“什么?”陶云蔚骇然,小心问道,“你确定么?”

他微微颔首:“当年那壁画被雨水泡过,所以模糊缺失了一些,圣上为力求还原,找了陆、江两家和昭玄寺共同负责此事,你手中砖上的这块角落便是后来补画的其中之一。”

“所以外面的人不可能知晓,更不可能特意找来一样的金石砖用于刻绘此图。”他说,“再有,这金石砖的颜色会随年份和放置的环境有所变化,这砖青中带金,看此色度,非十年不可成。还有这砖上细孔,你看,很均匀,可见平日里几乎不受风吹,但湿气却会有些,所以刻绘之处线条微膨,颜色也略深——综此几点,已可推知这就是从虞山陵寝里拿来的。”

陶云蔚听到后来,已不觉有些微怔地看着他。

“怎么,吓到了?”陆玄安抚地笑了笑,伸手过来盖上她手中的盒子,重新接了回去,并道,“放心,有我。”

她看着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害怕,就是有点羡慕你知道这么多。”

不管这想来诓她阿爹的是谁,很明显目的都是捎带着陆、崔两家来的,现下既落在了他的手里,她觉得自己完全不必要操心什么。

陆玄一愣,随即朗声失笑,拉了她的手道:“绵绵不必羡慕,等你嫁了我,我便倾囊相授,日日带着你读书,也不枉你叫了我这么久的先生。”

陶云蔚想到以后能与他一起在山中读书,饮茶观雨的日子,不禁也生出了些憧憬。

“你可莫要诓我。”她抿了抿笑,说道。

陆玄温然道:“先前我已与你阿爹将日子定好了。”他说,“就在三月十五。”

这日子在三娘的后面,倒是正合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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