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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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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声,沈承安甩门而去,回应宋铃雅的就只剩下悬在门框上的风铃碰撞门板时,那细碎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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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您所见,盛老师,我儿子给宋铃雅给了不少钱,”玛利亚满意地看着盛霜序面上血色全无,发抖的唇色也变得苍白,“只要钱到位了,什么都易如反掌,譬如想要一个穷困潦倒的小女孩指认你。”

盛霜序死死盯着白纸黑字上的数额,他猛地搓了搓冰凉麻木的脸颊,心中悲极。

当年宋玲雅被猥亵的真凶大概踩准了监控的死角,导致后续出现在监控里,与宋玲雅独处、并将她从仓库中抱出来的只有盛霜序——除此之外,确实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宋玲雅身上的痕迹大多是殴打所致,她便一口咬定是盛霜序所为,且对她有猥亵的意图。

舆论永远先行于最终的判定,迫于群众的愤怒与压力,盛霜序被暂时羁押,当他释放后才是真正的噩梦,他的信息被人肉,咒骂与羞辱从骚扰电话与短信里纷至沓来:舆论已将他定罪,群众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并且有意去认证他们所倾向的立场信息,盛霜序已无路可退,他的灵魂未承认罪责,盛霜序这个名字却已被定罪。

他不敢轻易去回忆那段煎熬的日子,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而真相到来的这一刻,一切又是如此地令人虚软无力。

沈承安会为了报复无所不用其极,盛霜序想,他早就不会对沈承安抱有任何天真的幻想了——即便这就是真相,盛霜序也不会觉得稀奇。

因为沈承安就是这样的人,一个偏执、恶毒,不择手段的疯子。

盛霜序出奇的冷静,他或许在被逼着在女儿面前受辱的时候,就应该料到沈承安还会做出更卑鄙无耻的事情。

盛霜序脸色不好,说出的话却很平静:“女士,您愿意告诉我关于您儿子所做过的腌臜事,是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玛利亚有点诧异,她以为眼前懦弱的男人会崩溃大哭——不过,作为一个将仇人打得头破血流,还能镇静地坐在地上抽烟的男人,盛霜序可远比外表看来要坚强得多。

玛利亚说:“您很聪明,这些东西只是我们接下来要谈的条件的附加值罢了,知道了这些事情,您也应该没有心情继续留在我儿子身边了吧。”

盛霜序的人生、前途、家庭,他的一切一切,在玛利亚嘴里不过是轻飘飘的附加值。

盛霜序知道自己的份量,他没有说话,但他们彼此已心知肚明。

玛利亚说:“我必须知道亚历克斯的所有动向,老师,你应该理解一个母亲为了叛逆的儿子耗费的心血。正因如此,我也顺带了解你们的事情,包括你和亚历克斯之间的合同,盛老师,圣诞节的雪夜如何?”

盛霜序只觉得蛇攀附而上他的颈椎,引得他一个哆嗦——眼前的女人很可怕,远比沈承安要可怕得多。

这样下去,盛霜序感觉自己会被她缠绕勒紧绞杀,他也不想谈及与沈承安耻辱的相处,便开门见山地说:“女士,您可以直接提您的条件。”

“好吧,我只要您从他身边离开,再也别出现。”玛利亚索性也不再兜圈子,干脆地说,“我会为您解决一切问题,合同违约金、您打伤的那个人——还有钱,我能替您还清债款,保您和您的妻女此生衣食无忧。”

“您了解亚历克斯,那孩子虽然有时候不大听话,但大多数时候都不能违抗我哦。”

“不过,还是需要委屈您一些了,我毕竟要保护自己的儿子,不能洗刷您的清白,从此之后只当什么都没发生,我劝您也不要想着报复,一切都可以在金钱上做补偿。”

这算是污蔑自己的儿子吗?——至少这并不是罪恶的事,玛利亚想,她只是用善意的谎言,来驱散沈承安身上的恶魔。

“您觉得呢?还是您不想要钱?”她试探地问,“您不接受我的提议也没关系,可是无故伤人这件事儿,您就只能自己处理了——我不觉得鹿向明是个愿意息事宁人的人。”

“不要冲动,”玛利亚又补充了一句,“想想您的女儿,日子总要过下去。”

人只要有软肋便极易被掌控,囡囡就是盛霜序的软肋。

玛利亚嘴上是商讨的语气,实则根本没给盛霜序选择的余地,他所能选择的也就这些补偿金了。

“我不过是一只蝼蚁,哪有能耐去报复沈承安呢?”盛霜序自嘲地说,“谁会拒绝钱?您给的可远比沈承安给我的要多得多了。”

他的力量是如此的渺小,即便暂时不能复仇,他也绝不会原谅。

“女士,我现在唯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早点联系您。”

“我会直接离开的。”

作者有话说:

如何让一个疯子无可奈何?那就是比他更疯,宋玲雅做到了。

这里老师会相信主要还是因为沈之前太不是东西了……无论玛利亚说沈做什么坏事,盛都会相信是他报复自己的

第65章 名字

季娅芙是个心思敏感细腻的女人,沈承安尽力没有表现的太过心不在焉,但还是叫她察觉出了不对劲儿,他们便只开车兜了会儿风,季娅芙就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要带着季春酲先回去。

她伪装得很好,临了还向沈承安道歉自己身体不适的扫兴,沈承安能看出她的迁就,对她改观了不少——季娅芙比他想象中要知性得多,只是不受重视、缺少些处事的经验,倘若季春酲的父亲不那么重男轻女的话,相比不成器的季春酲,她才是继承季家的最好人选,她的能力不应被埋没于性别的拘束下,成为各种传言中的“木头小姐”。

沈承安在家族联姻上同样没有什么话语权,他们受制于约定俗成的规则框架下,只能适应早已规划好的命运。

沈承安走到庭院的时候,才发现屋门大开,玛利亚靠在门框前,双手环胸,得意地看着走过来的沈承安。

玛利亚轻轻挑眉,说:“儿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沈承安没有说话,与玛利亚擦身而过,踏进了屋里。

就算开着门,沈承安还是嗅到了残存于空气中的烟味,紧接着,他就看到了在走廊地板蔓延的血迹,在血迹的尽头,医药箱里的绷带散落了一地,鹿向明头上乱七八糟地缠着绷带,满脸是血,正握着扫把打扫满地的碎瓷片。

沈承安的第一反应是:盛霜序还在卧室吗?其次才是这一片狼藉的走廊,眼前的一切,都不像是什么好的兆头。

沈承安头有点晕,他不知道盛霜序现在怎么样,不祥的预感却已占据了他,他下意识用手撑住额头,剧烈的心跳压过了鹿向明手里扫把拂过地板的摩擦声,直到玛利亚把手压在他肩膀处,才叫他从恍惚中抽回神来。

沈承安不想将自己的情绪外泄给玛利亚,他故作镇定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玛利亚轻轻抚摸他的后背,说:“盛老师把我们的客人打得好惨。”

沈承安一经受她温柔的触碰,就条件反射似的一个瑟缩挣脱而开,他快步冲到盛霜序所在的卧室去,只见里面整理的很干净,盛霜序常挂在衣架上的衣物一扫而空——盛霜序带到沈家的东西本来就不多,背包里大多都是囡囡的衣物,囡囡走后,属于盛霜序的东西则少之又少,如今即便他离开了别墅,卧室里也不显得空荡。

这里一丝盛霜序的痕迹都没有了,就好像他从来没来过。沈承安脑袋发懵,心里空落落的发慌。

玛利亚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带着一点儿得胜者的笑意:“亚里克斯,他把我们的客人打伤后就走了——哦,对,是我把他放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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