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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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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见放在自己腰间的那几根手指,然后顺着往前,看见一个十分骨感的白手腕。手腕被白色袖子收藏,像冰雪被白云包裹。

视线继续向上延伸,衬衫最顶端的几颗扣子被解开了。酒精所导致的毛细血管扩张的现象依旧存在,于是这个人,从锁骨处到喉结处,都一片浅彤。再向上,两瓣嘴唇微微张着,看上很软,还泛着点光,引人采撷。而眼角是湿的,微微有一点无伤大雅的绯。最后,那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目光中有水意,眼仁又润又清亮。

只是不知为何,令人不敢去看。

洛纬秋俯身下去,忽然吻上那双眼睛。

见他倾身,金澜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有颗眼泪在眨眼的瞬间滑落到鬓中。像有滴雨,落入黑色的波涛之中。

感情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物质,它凭空而起,如何被定义?人们常说情深似海,可它分明看不到摸不着,如何被度量?

到底为什么,它能让人如此难过?

窗外有高大的树,树的枝桠上都积满了雪。其中有一截不堪重负,连断裂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没入雪地。

多一截被雪压断的树枝,这个世界不会在意。正如多一个伤心的人,从来也是悄无声息。

第63章 蜡照半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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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纬秋的嘴唇吻过金澜的睫毛,又在额头上轻轻擦过,轻得像一根羽毛悠悠掉在湖心。

然而再轻,那毕竟是一个吻。羽毛纤毫濡湿,水面微泛波澜。

此刻,他该为洛纬秋对他的身体有觊觎之心而痛苦,还是该快乐?

金澜能够清晰地听到,这个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正在颤抖地呼吸。

他甚至还在跟自己道歉:“学长,对不起,你好好休息,我出去……”

言毕,这人居然就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起身。身上一轻,热度被剥夺。洛纬秋今日没有喝酒,身上干爽好闻,他都还没有闻够。他发现,他们二人之间好像连着一条铁索,铁索的一端是扣入金澜心房的铁钩。当洛纬秋向后退去或者转身离开时,金澜就会感到那拉扯血肉似的疼痛。

人的语言系统受大脑控制,但总有那么一两次,有那么一两句话,就趁大脑疏忽之时,擅自出走:“你害怕了吗?”

比起身体上的情热,金澜最大的欲望其实是:我这么不安,我得拉你下水才行。

两个人一起不安,在不安中慰藉,在不安中相依。

洛纬秋被他叫住了,动作停滞,只沉默地看着他。

金澜那平整好看的眉一点点积聚,他将眼睛眯起,里面的光被挤成窄窄的一线,探照灯似的,在洛纬秋身上来回打量。洛纬秋被他刺探得不安,此时再迟钝也该嗅到危险气味,可金澜不让他走,他的手不知何时攥住了他的袖口——不是嚣张地一把拽住,只出动拇指和食指,洛纬秋随时可以一手撇开,然而指甲被按得发白,无情地将主人的忐忑昭彰于外。

“洛纬秋,”金澜对他笑了笑:“你是不是不行啊?”

他以为洛纬秋会生气,但其实并未见这个比他小五岁的男生动怒或发火。此刻他们的身份似乎就此倒置:他是幼稚的无理取闹的那个,而洛纬秋在默默包容他。

洛纬秋抬起手腕,将那悬在自己袖口上的两根手指摘下,却没有甩手走人,而是屈指在金澜那暴露在外的,略显嶙峋的锁骨处轻轻敲了敲。

“差点忘了学长是有经验的人了……我行不行,看学长教的如何了。”

接着说:

“学长,你自己脱吧,我看着。”

金澜被他拎着衣领从床上拽起来。

“脱吧。”

一拽一推,金澜猛地被甩到地板上,差点没站稳。他看着洛纬秋,这个人脸上其实没什么表情,仿佛真就如之前所说,是在做一个有关同性恋的课题,于是顺便对他这个同性恋的身体产生了一点儿好奇而已。

金澜收敛了目光。他无视了脑内大叫着让他快停下的声音,手伸向衬衫纽扣,一粒又一粒,自上而下解了个干净。胳膊一抖,衬衫从肩头滑落在地。然后手又放在腰部,裤子上的皮带被抽出,甩出的时候甚至带起了一点微风。

而洛纬秋眸色深沉,微风搅不起浪花。

外裤哗一下坠落,像帷幕干脆落地。此时金澜站在洛纬秋面前,只剩一条内裤。

而洛纬秋忽然有了一点意外的发现:金澜是男人啊。

他当然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件事,只是一切都没有一个人赤裸着站在面前有冲击力。肩膀打开,跟真正的女孩子比起来,平而略宽。金澜在男人中不算多么高大,最多只是骨架窄了些,加上一张透白的脸,所以有一种清隽的漂亮。

但男人就是男人,他们有一样的生理构造。此时此刻,洛纬秋终于清晰地知晓了这件事。“像女孩一样”已经不能解释或矫饰他的性冲动,他的的确确对着一个男人硬了起来。

窗帘拉着,光线像高原的空气一样稀薄,两个人都莫名其妙地有一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而金澜的身体莹白如玉,在阴暗中依旧醒目。而洛纬秋的眼睛里像是含着一块晕不开的墨,浓浓的都是黑。

而金澜的手勾着内裤的边缘。“还脱吗?”

“继续。”

(略)

第64章 进退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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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

他宁愿金澜像之前那样和他吵架,也不要这样保持静默。他像个小孩似的,脸在金澜后背蹭来蹭去,胳膊摇晃着,手不安地轻摇金澜的肩头。

最后……金澜忍无可忍,一手拍向按在自己肩上的那只爪子。

他说:“……我服了,从今天起我叫你学长好不好?学长,拜托你让我睡吧。”

洛纬秋一下来了精神,他将脸搁在金澜的颈窝处,飞快地亲了一下他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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