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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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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萃听明白了。贺夫人是觉得彭家挑了一户不如他们贺家的,觉得彭家看不上贺家,这才看彭夫人不顺眼。

彭夫人抿着嘴,冷声回了句:“不劳贺夫人操心了。”

贺夫人却没理会,先朝钟萃福了个礼,态度十分真挚:“娘娘见谅,臣妇也是见彭夫人脸色不好,这才出言提醒了两句,不料彭夫人不领情,反倒是臣妇在娘娘面前失礼了。”

她还朝彭夫人歉意一笑:“彭夫人可莫要见怪,你也知道我这人说话就是直了些,别往心里去了的。”

彭夫人不如马氏能说会道,气得脖子都红了。

这话正、反都叫她给说了,彭夫人又不傻,马氏这话先是点了她的状态,打着关心她的旗号,实则不过是在揭她的伤疤,再来个以退为进,毫无诚意的表示歉意,最后显得她好像不通情达理,那马氏宽容大度一般。

当着钟萃的面,彭夫人面上难堪,生怕钟萃怪罪,手心紧紧攥着,朝钟萃福礼:“是臣妇们在娘娘面前失礼了。”

钟萃目光平静,抬了抬手:“彭夫人不必多礼,自回去便是。”

彭夫人感激一笑,端着酒盏回了位置,刹那,钟萃只听一道声音传到耳畔。贺夫人马氏面上挂着笑,心里却冷哼一声,幸灾乐祸的:【当年我贺家来提亲,非说我儿房里有通房小妾配不得,彭大人如今还不是照样跟远方表妹纠缠不清,也是本夫人回来晚了些,不然早早就能看上彭家的热闹了。

彭大人也是老不羞,一把年纪了还跟远方表妹搅合在一起,那表妹都多大了,亏他还下得去手的,以他的身份,何不抬几个年轻貌美的小妾?也是这何氏傻,一把年纪了还想不开,非要去跟旧情人争风吃醋,闹得全京城都看了彭家的热闹。】

钟萃掩了掩眉,遮住眼里的惊讶,抿了口茶水压了压惊,缓缓开了口:“本宫还是第一回 见贺夫人。”

贺夫人马氏连连点头:“是是,臣妇去了外地探亲,本也想早些回来拜见娘娘的。”

【要不是得了京城传信,应该是再过两月才该回来的。】

为了看死对头家里的热闹,贺夫人接到传信,二话没说便命人收拾了行礼,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贺夫人跟彭家不对付,彭家的事更是事无巨细的花了大力气打听起来,从彭家那个远方表妹入住彭家,到彭家开始闹出矛盾,她都打听得一清二楚的。

【谁知道彭大人跟那表妹还险些就成了一桩好事呢,那表妹嫁的甚么人家,彭大人如今甚么身份,谁心里会痛快,本应该留在彭家吃香喝辣的,如今反倒成借住了,哪里能没落差的,人家看不上何氏享了多年的福,使了些手段也是常事。

也怪何氏没脑子,不过就是棱模两可的说些话,送几回汤水,叫男人有些心疼遭遇罢了,何氏就闹了起来,也就是彭大人给惯的,又不是抓奸在床,便是当真抓奸在床了,如今这样的身份,那表妹还能有名分不成?反倒这何氏自己,如今满京城都知道她善妒了,男人都好面儿,先前彭大人进宫时瞧着便不大高兴,她这样,迟早叫男人厌弃,若是当年她应下亲事,现在本夫人倒还能帮着劝几句。】

她就不一样了,她体贴大方,府上小妾抬了一房又一房,只要碍不到她的地位,马氏是不会管这些的。

钟萃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贺夫人当真是记仇了,早年的事现在还如鲠在喉,不时提及。不过因着贺夫人所言,钟萃下意识朝着百官方向看去。

彭大人来者不拒,闷头喝着酒。

一品诰命们敬完,下边的夫人们也朝钟萃举杯。待敬完,夫人们便三三两两的说着话,赏起了舞,宴至夜深,在器乐声中微酣,连钟萃脸颊都泛起了绯红,微微昏沉,手肘支着,天子朝这边看了眼,沉声开了口:“时辰不早了,朕先回宫了,爱卿们随意便是。”

天子起身朝外,以钟萃为首的后妃们自然跟上,杜嬷嬷扶着钟萃跟着,用臂膀撑着:“娘娘少饮酒,今日难免多喝了些,头晕是难免的,娘娘往老奴身上靠靠,待回宫命人送了解酒汤来便好了。”

钟萃实在没力气,轻轻点点头,往杜嬷嬷身上靠,进了后宫,没过上一会,杜嬷嬷停了下来,接着钟萃被拉到另一个臂弯里,钟萃甩了甩头,抬了抬眼:“陛下!”

闻衍“嗯”了声,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满:“怎的喝上这么一点就不行了。”

“那臣妾以后多喝一点。”

他的声音更不满了:“妇道人家,喝酒做何。”

钟萃不知该如何回,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只随口说道:“今日臣妾看彭太傅像是有甚烦心事一般,喝了不少。”

天子自也是注意到的,对太傅的行事能力有些怀疑,这都又过了好几日了,太傅还不能妥善的处置好家中之事。

但到底是臣子家事,天子无意窥探,更不会随意说出来,反倒还为太傅打起了掩饰,女眷之事迟早会传到宫中来的,他说得半真半假:“太傅与其夫人近日吵了几句嘴,过几日便好了。不过是别人的家中事,德妃定然是不知道的。”

钟萃问:“陛下也不知是何原因吗?”

闻衍只知道大概,但具体因何闹起来却是没有细问过,彭太傅也说不清楚,每每只说是彭夫人心眼小,妒忌,闻衍轻轻摇头:“不知。”

钟萃头一扬,显得十分骄傲。

她知道啊。

第147章

身后只有宫人们跟着,前殿里还有些丝竹之声隐约传来,钟萃耳边只听得轻微脚步声,心里静谧起来。

钟萃平日话少,性子也有些沉闷,如今已是不同的了,换做往年时,钟萃更是鲜少同人争辩,多是自己退后忍让一步,不愿过多招惹了是非来,谁赢谁输不重要,便是如今她已经当上了德妃,也不愿出风头,管闲事的。现在酒意上涌,却叫钟萃生出了一股争强好胜的心来,她反问当今:“陛下可知贺大学士家中那位夫人与彭夫人不睦。”

天子一心放在朝政上,除了与诸位大臣们打交道,向来是不插手臣下后宅之中,哪里会知道臣下家中,哪位夫人与哪位夫人不睦的。

他细细认真想过,轻轻摇摇头:“这,朕倒是不知。贺大学士自先帝时便在朝为官,为人知变通,颇有些能力。”

大学士协助审议奏章,起草诏令,同属内阁,是天子幕僚,贺大人与另几位内阁大学士都曾是先帝时期的官员,彭、范两位大人大学士加封太傅,本就是天子心腹,入内阁后,在朝政上,天子更是多有依赖,时常召他二人并着尚书们商议国事。召贺大学士几位的时候甚少。

钟萃张了张嘴:“臣妾知道。”

闻衍这才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拐着弯在不满他方才断言她定是不知那句话。

堂堂一宫主妃,岂有这样小心眼的。

在宫中,嫔妃们向来是表现自己的大度宽和的一面,绝对不会把这一面露出来得罪了人的,尤其还是当着天子、太后等的面上。这是记仇了。自古上位者的心胸并非那等能撑船的,天子尤其如此,天子高高在上,目无凡尘,便是前朝手段那般厉害的苏贵妃,在面对先帝时也是伏低做小,故作娇弱。记天子、太后这些正经主子的仇可还了得的。

闻衍虽不是先帝,但同样是不喜女子心眼太小的。若换做往日,他定会是训责一通,叫人好好反省。他勾了勾唇,但钟萃不同,钟萃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天子对她的脾气十分了解,钟萃入宫四年,第一回 见她,这钟氏还是性子只有兔子大小,如今倒是能唬一唬人了。

自上回这钟氏说了大逆不道的话后,她又如同出动的兔子一般缩了回去,轻易不开口顶撞,格外乖顺,闻衍心知她固执,还当她会一直压在心里,就这样一直乖顺下去,没料她今日倒是探出了洞,还带刺了,叫闻衍心里反倒生出了两分惊喜来。

他微微朝钟萃的方向倾身,余光在身后看过,见宫人们离着几步远的跟着,听不清帝妃二人的对话,天子弯了腰,声音低了低:“是朕说错话了。”

钟萃讶然抬眼。“陛下。”

宫人们离得远,只有他们帝妃二人独处,身为男子,便是跟自己的妃子弯弯腰也无人知晓,无伤大雅的,天子这般安慰自己,拉了拉钟萃的胳膊,向来叫人猜不出情绪的脸柔和了下来,“你莫要再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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