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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沾染上了自己肌肤的温度,初初贴上去时,很是不适应,觉得有种奇异的感觉,但接下来做的是,让她几乎是忘了这一个面具的存在。

桌子上的铜盘映出她此时的样子,一个眉目清秀的小丫头,笑起来甜美可爱,很容易放下心防,可惜这不是她的脸,阮熹从衣服里摸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往水里倒了些粉末进去,片刻后,粉末晕染开来,完全融在水里。

阮熹看时间差不多了,拿起丝帕沾了水,往脸上面具交接的边缘抹去。

本来严丝合缝的人皮渐渐脱边,泛起褶皱来,阮熹揪住那张面皮,轻轻一扯,露出一张漂亮却张狂傲气的脸来。

那是一种侵略性的美,较之一般女子,这张脸轮廓更深,,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眼窝深凹,隐约有些异域风情。

快速洗去被人皮贴在脸上的不适感之后,阮熹简单洗漱一下,才倦极般躺在床上。

至于昏睡的宫辞,往里面一推,盖上被子就完事,他一个练功练到不醒的人,阮熹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切做完,阮熹才安心睡去。

须臾之后,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倏地睁开眼,眼珠子转了转,视线落在枕边的宫辞身上,想想还是不妥,急忙坐起身,把宫辞的衣衫退去,直到把人剥剩里衣方才罢休。

大约是刚刚去把人给劫回来,这一路劳碌奔波,把骨头都摇散了架,阮熹实在疲倦,没有注意到,她那一双小手在宫辞身上摸来摸去的,动作没个轻重不说,有时候还摸到宫辞的身上的敏感位置,那一张如画一般的俊颜上悄悄漫起了一层浅粉色,甚至身体的温度都高了些许,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阮熹,完全没有注意到宫辞的异样。

待把人的衣服退去之后,阮熹拉起一侧的被子,把人裹进去,才一歪头,睡了过去。

秋风刚起,天气有些凉,再者昨日下了一场雨,空气中无端侵染了几分萧索。

夜里一阵风卷起叶子,飒飒作响,客栈的屋顶上随风落下几片黄叶,悄悄从门缝溜进来的风吹拂到床上两人身上,阮熹□□在外的胳膊感到一股凉意,鸡皮疙瘩争先恐后的冒出来,她无意识的嘟囔了两声,拱了拱,把自己往旁边那热烘烘的地方移去。

宫辞身上的温度让人实在心安,阮熹吸了吸鼻子,睡梦中闻到一阵芙蕖花的味道。清冷幽香,实在好闻,她在这一股香味中再次睡去,连自己怎么钻到别人的被子,怎么把那一双大手揽在自己腰间都不自知。

旦日,阮熹还未清醒,客栈楼下传来一阵争执声。

她耳朵动了动,凝神一听,属于掌柜的声音似乎在抗拒着来人无力的行为。

而女子尖细的声音高亢而刺耳刺耳,加上不依不饶的强硬态度,实在让人眉头紧皱,再一拔高后,阮熹听清楚了来龙去脉。

来人正是是芙蕖宫的女子,昨日阮熹这样光明正大地把圣子掳走,还一再挑衅众人的底线之后,被三师姐上报,芙蕖宫主大发雷霆,势要把儿子找回来。

宫辞修炼的功夫邪门,据说每一次功力大进,都有更强烈的副作用,不仅陷入沉睡,连功力都尽数散去,只要有心,三岁稚子都能取之性命,所以每一次宫辞功力大进,芙蕖宫上下都固若金汤。

本来这一次醒来之后,宫辞不仅可以更上一层楼,更是摆脱了脆弱的命门,不再陷入沉睡,因此,芙蕖宫上上下下对这事很是重视,尤其是宫主本人,儿子再一不用担心会动不动再沉睡几个月,她简直是心花怒放,连着芙蕖宫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没想到,一贯的重视都没出差错,众人如临大敌的态度有所松懈,因为一个疏忽,让圣子在结束沉睡之前,被人掳走了,这可怎了了得!

那日因为办事不力的宫人已经被严惩不贷,剩下的人听候宫主号令,料想那掳人的小贼还在青林附近,宫主连夜派人下山,分头四处搜索。

直到搜到阮熹这里,已经天光大亮。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井水不犯河水,虽然掌柜是一介商人,但做的是江湖人的生意,很是讲义气,拦着不让人随意去宾客的房间搜查。

但芙蕖宫的女子不依不饶,两人争执不下,最后有人主持了公道,让她们搜,要是搜不出来,得给掌柜赔礼道歉。

各退一步之后,搜查如期进行。

一次次开门询问的声音过后,芙蕖宫人和掌柜的渐渐脚步声逼近阮熹所在的房间,她倒是见不得多慌乱,侧身瞅了瞅陷入沉睡一无所知的宫辞,阮熹的眼神有些溃散。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仿佛催魂的号令。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好了,晚安。

第45章 武林圣子

门外传来掌柜歉意的声音, 表达了对客人的打扰和希望客人配合搜查, 可惜, 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话,里头没有一丝动静, 静悄悄的,针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掌柜的迟疑, 伸手欲再敲门, 芙蕖宫的女子却满脸不耐,她一把推开门前等着回应的掌柜,脚下一踢,门哐当的打开,几个女子雷厉风行的进入, 来势汹汹,丝毫不客气,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要擒拿什么犯人呢。

可惜,几人小队把角角落落都搜查了个遍,甚至连被子都挑了起来, 也没发现有藏人的地方,几个女子只好回身禀报领队。

“没人?”领队的女子提高了声音,几个搜查的默默点了点头。

掌柜上前说道:“客人许是出门去了,姑娘还是快快到下一间,看看能不能找到人,把事都办妥帖了,老儿还要做生意呢, 这一大早都在陪您折腾。”怎能一整天都任你在这撒野。

那领队的女子听出后半句,抬起下巴,眼睛轻扫了一眼义正言辞的掌柜,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哼。

掌柜的眼观眼鼻观鼻,对于她轻视的态度,面上表情未变,仍坚持自己的想法。

领头的女子觉得无趣,衣袖一甩,率先离去,掌柜的在后头,临出门前,把门扉掩上,忽而,出于一种隐秘的心思,他朝着门里道歉了一声,“客人,对不住了。老儿也没办法。”说罢,摇头走了。

这客栈虽然来来往往,但掌柜的记性好,哪个出了门,哪个还在里面,他心里有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上一刻还在房里的客人突然消失,但江湖人,谁没接个仇家,总归是自己的私隐之事,他一个做生意的,还是不要深思。

阮熹听得门落下栓,耳朵尖动了动,再无声响后,从屋顶跳下,落到窗口处,一个翻身,从敞开的窗子进到屋里头来,她动作轻巧,仿佛猫儿似的,没发出一丝声音,仿佛怀里那成年男子的重量不曾存在。

她出来得匆忙,为了躲避搜查,床边的衣裳都一股脑地卷到一块,缠在手上,就是担心芙蕖宫来人发现端倪。

如今看来,幸好她动作快,没留下破绽,指尖触到的衣物料子,那可是上好的杭绸,不是一般人穿得起的,而如果是亲近的人,定是知道宫辞的习惯和衣物的。

阮熹低头,她怀里的人安静的枕在胸前,呼吸平缓,仿若睡着了一般,把所有脆弱的命门都展露在阮熹面前,只要她指尖轻轻一动,放到宫辞的颈侧,那白皙的脖子就能被拧断。

她眼睛转了转,伸手拨弄着宫辞肩上的锦缎似的黑发,思索着还是尽快离开青林城才是上上之策,鼻尖却闻到一股幽香,心里一跳,有种坏事的糟糕感觉!

这芙蕖宫圣子,衣物熏香甚至洗澡的胰子香味定是独一无二的,她昨晚把人放床上睡了一晚,也不知留下多少独特的味道!

阮熹后知后觉的才想起自己留了一个致命的破绽。

她神色凝了凝,启步往床边走,步子迈得又快又大,扯了一角,低头往被褥上一嗅,大抵能把生意做大,都是花了心思的,被子仿佛才被阳光晒过不久,有一股暴晒过后的阳光味道,混着皂角的清香,至于宫辞身上的芙蕖香,被这两种味道一中和,变得捉摸不透,再也纯粹不起来。

怪得不得那几个芙蕖宫的女子没有发现异常,即使是人都搜到了床上,阮熹心里一轻,完全把担忧抛到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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