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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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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目光相触,杜平嘴角翘了翘,苦笑道:“可我身上有什么地方值得喜欢?”顿了顿,“我这个人脾气不够好,动起手来又不讲情面,分明是亲人,却逼得他们走投无路。他们对我好,我却一直在辜负人,薄情寡义……”

“为什么这么说自己?”元青打断道。

他一直都是个有耐心的人,第一次打断她说话,眉头微蹙。

杜平一怔。

元青:“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然后才喜欢你。”他盯住她看,说,“你很好。”

杜平心头一颤。

“如果有人说你不好,那是他说错了你,或看错了你,你很好,一直都很好。”元青的眼睛里都是赤忱坦然,“我从不说假话。”

杜平眼眶一热,掩饰地低下头,抹一把脸。再抬头时神色已恢复寻常,她微微一笑:“师兄用过晚膳没?”

“没有。”

杜平站起身,邀请道:“那就一起吧。”

守在门外的万伯总算松一口气,人是木了点,还行,说的话对郡主管用就行。他飞快移步,去吩咐厨房把晚膳端上来。

两人用完膳,杜平又问了几句城里的情况,收尾速度比她想象中快,只能说师兄这边的效率太高。她多问一句:“我爹呢?萧家那边怎么样了?”她从萧家离开后直接去宫里了,不了解后续情况。

元青沉默片刻:“都处理干净了,你父亲就留下妇孺和十岁以下男童,活着的都还关在萧府里。”说到此事,他神色里藏着不赞同,但是并未多言。

杜平多看他一眼,又问:“动静大吗?”

“不大。”元青摇头道,“除了最开始传出点声音,你父亲控制得极好。不过,街头巷尾一直有人探头探脑,我猜,京城其他人家还是得到消息了。我巡查时,发现很多权贵大户都禁闭大门,防的应该不是陶贼余孽,”顿了顿,“而是你父亲。”

杜平扯了扯嘴角,道:“一个个都心虚了,看来当年逢迎先帝的人不少。”

元青不语。

杜平望了眼窗外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她转头看到师兄一身尘土,脸上身上都脏了,便开口道:“这几日你都歇在哪儿?”

“人太多,城里一时安置不下,大家临时扎了个营地,我跟着士兵们睡在那。”说到这点,元青也意识到时间已晚,他起身道,“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杜平劝道:“天都黑了,你路上不方便,今晚就睡在公主府罢,反□□里空屋子多。这些日子你也累了,我叫人烧点热水,你好好泡个澡去疲劳。”

元青站在原地,一时没有动作。

其实,没什么不方便的,夜里急行军是常有的事,他早就习惯。

至于泡澡,他在营地里也能洗,冷水冲一下就行,不讲究这些。

元青向来直言不讳,不知怎的,他神使鬼差把这些话都吞回肚子里,看着她,点头道:“好。”

说到底,他只是想离她更近一些。

夜间,元青歇在杜平隔壁的屋子里,连续作战下来,他的确累了,脑袋一搁到枕头上便睡着。可习武者感觉敏锐,一旦有动静,睡得再沉也会醒来。深夜,元青听到屋外有脚步声,他立刻睁开眼,坐起身子。

隔壁就是永安,元青仔细辨认脚步声,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声很轻,但他确定,这就是永安。

元青披一件外衫,推开门向外走去。

第234章 你看到她穿寝衣的模样……

莹白月光下,她肌肤仿佛裹着一层淡淡光芒,不似在人间。她斜坐在院中假山上,一条腿踩在石头上,另一条虚晃着,一瞬不瞬仰望天上明月,神情哀戚。

元青从未见过她这样的表情。

杜平听到声音,垂眸望来,笑了笑:“师兄,我吵到你了?”

元青摇头。

杜平轻轻一跃,从假山来到地面上,衣袂在夜风中飘飘浮浮。她脸上的哀戚已尽数不见,又挂着寻常笑意,走到他面前:“师兄你耳朵太灵敏,我方才都没怎么发出声音,还是被你听到了。今日留下你本想让你在府里睡个好觉,结果反倒让你睡不好……罢了罢了,还是回屋里睡吧。”

她夸张地打个哈欠,遮着嘴道:“你也回去睡吧。”

一阵夜风拂过,无数叶片挤出淅淅索索的声响,身体仿佛跟寂黑的夜晚紧紧相连,脚下生出无数根须,让人不能移动半分。

元青拉住她手臂,望着她问:“睡不着?”

杜平回眸,目光先停在被揪住的手腕,然后缓缓上移,最后定在他脸上不动。

意思很明显。

元青还是没放手,握住她,又问一遍:“睡不着?”

杜平轻叹一口气,老实承认:“嗯,睡不着。”

元青目光复杂,他似乎看不懂脸色,一定要将对方伤口里的碎屑全部挖出来,继续问:“他伤到你了?”

夜里本就安静,这一刻,似乎变得更安静了。

杜平面无表情,反问道:“哪个他?”

元青道:“皇帝。”

杜平定定盯住师兄看一会儿,可他毫不躲避,眼神如同他的心思一般坦荡。自从母亲死后,杜平从未被人如此逼问过,她心里憋着的那股气顿时化为熊熊恶意,故意问他:“吃醋了?”

她微微挑眉,似乎等着看他羞涩而主动退却。

元青还是望着她,并不否认:“有一点,但更多的是担心。”顿了顿,他坦诚道,“永安,我担心你。”

杜平与他对视片刻,无奈地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跟师兄有什么好置气的,她不能欺负人老实,真把师兄气跑就是她的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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