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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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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香扫开脑子里的回忆,回林建东的话,“我猜的。”

林建东和宁香聊起了园林,自然而然又聊到别的。一路上说这些有关没关的闲话,等自行车停下来,已经到了放绣站的门口。

看着宁香下车的时候,林建东又问她:“你什么时候走,要不要带你?”

宁香摇头,“我是来培训的,要到傍晚才能回去。”

林建东来公社办事确实也不能办上一天,没办法顺便带宁香回去,他便和宁香招呼一声,骑车走人办自己的事去了。

宁香没在冷风里多站,转身进放绣站,按照陈站长说的地点,找过去准备好听培训。听说苏城的绣师都很厉害,她有机会亲眼看着学习,可得好好学。

她找到地点坐下来就没再说话,等绣师开始讲课以后,便是眼睛动也不动地认真听着绣师讲,然后再看着她拿着物料亲自演示腰带要怎么绣。

绣制和服的这个腰带,当然不是国内需要的东西,而是国家用来出口国外的,从绣制的精细程度上来说,要求要高上不少。

宁香和其他技工人员一起,学得格外认真,也拿到一些物料上手试了试。因为她在王丽珍那里学了许多高难度的东西,所以学起和服腰带,其实很容易。

虽然学起来很容易,宁香也学得认真,而认真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一天的培训课程很快结束。

宁香背起书包出放绣站,自己走回甜水大队。结果来的路上碰到了林建东,这回去的路上又碰上了从木湖高中放学回家的宁兰。

姐妹俩现在再碰上,不管是在村子里还是在外头,顶多也就多看彼此一眼,谁都不会再出声打招呼,好像是两个熟悉的陌生人。

这回遇到之前,宁兰和她同学走在一起,本来还说说笑笑的,在讨论他们班毕业聚餐以及互相送礼物的事情,结果她看到宁香就立马冷了嘴角。

宁香则全当没有看到她,背着书包手插口袋,默默走自己的路。

等宁兰的同学和她分道以后,她便和宁香前后隔了一段距离,就这么不远不近相伴了一路。一路下来也没说话,到甜水大队的时候各走各的路,各回各的家。

阴天的晚上更冷,宁香把毛衣领子又往上扯一点,迈着步子的时候在心里想——还有一个多月宁兰就毕业了,没了她这个姐姐,不知道她这辈子会有什么样的命运。

前世靠着江见海的关系,宁兰毕业后很顺利地在县城的小学里当了老师。在这个年代,这是个不知道多少人羡慕的工作,又体面工资又可观,并且走哪都受人尊重。

这一世,还能这么体面吗?

体面到在她这个姐姐面前高人一等。

第022章

因为早上和王丽珍打过了招呼,宁香便没再往她家去。

她手插口袋回去自己的小船上,还没走到岸边码头,便在降下来的暮色中看到了林建东。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这会靠在一株柳树下,正低着头翻书看。

太阳落山有一小会了,此时光线正是快要收尽的时候,夜色在柳枝条间酝酿着加深,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清楚字。

看他低头看得认真,宁香故意没叫他,而是直接走到他身后,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突然的一下,吓得林建东一激灵,忙合起书转回头去看。

看到是宁香,他虚惊完松口气,笑起来说:“回来了?”

宁香看看他手里的书,封面上写着——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早猜到了林建东是来干嘛的,所以她直接说:“我去把小学的课本都拿出来给你。”

那些课本她全都看完了,尤其要背的课文古诗词,现在都烂熟于心。因为神魂游荡的时候什么年级的课都上过,宁香现在差不多就是高中毕业的文化程度。

现在她看书其实主要是复习和巩固,让自己神魂游荡时候所学的东西全部都落地生根,在自己的嘴巴里和笔尖下都过一遍,顺便把字练好。

林建东弯腰把手里的书放到地上的课本上,随后全抱起来送到宁香面前,“初中高中的书都在这里了,我之前把课本都过了一遍,在知识点上做了不少标注,如果还有看不懂的,你来问我。还有之前去县图书馆多借了几本书,也给你看。”

宁香接下书的时候点点头答应,但心里又想着,既然他自己已经把知识点都过了一遍,并且做了理解和标注,那也不需要她再找理由让他复习了。

她自己其实是不需要太多辅导的,可能遇到一些难度太大的题目之类的,会需要人来讲解一下。这样也省了她想办法多去问他,带他一起复习了,挺好的。

宁香把林建东新送来的课本抱去船上,顺便把小学课本抱出来,送回他手里。

林建东伸手接下书,两手抱在怀里,没有立即打招呼走人,好像熟人间见了面总要说几句闲话,又问了宁香一句:“怎么样?今天的绣活好学吗?”

宁香笑笑,“绣的和服腰带,挺简单的,比其他日用绣品稍难点,但和观赏性的那些绣品比起来,精细度没那么高。丽珍阿婆这一个多月教了我很多难的东西,这个就容易多了。”

林建东知道她能干,也笑笑道:“挺好。”

接下来再又说了两句闲话,他没再打扰宁香吃饭休息,抱着书便回家去了。

往村落里回,路上遇上村里的人,可以说都是熟人,爷叔婶娘阿婆的,见谁就和谁打招呼,笑着和人家寒暄上两句——“阿吃啦?”

走到宁家门口的时候,看到宁兰在喂猪。

宁兰喂猪的时候正在走神,也没看到林建东,所以没有开口打招呼。

等她把猪食全部倒到猪槽里,林建东已经抱着书走过去了。她也没多注意,神情里挂着些灵魂出窍般的恍惚感,直接拎着猪食桶回家去。

晚上坐下来吃饭,胡秀莲就瞧出她心不在焉的,便说她:“魂不守舍的,吃饭也能灵魂出窍?在想什么呢?”

宁兰犹豫一下,看看胡秀莲,又看看宁金生,抿抿嘴唇道:“还有一个多月我就毕业了,我们班级里的同学准备去县城的国营饭店吃个散伙饭,还要彼此之间送礼物……”

胡秀莲没多动脑子,等着她说下去。宁金生却反应地快,看她不往下说了,直接看着她问:“要钱?”

宁兰夹了一点米饭在嘴里,含住慢慢地嚼,低下头来闷声点一下头。

然她不过刚点完,连忐忑都没来得及,就听胡秀莲说:“哪来的钱?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还要钱去饭店吃饭,一班二三十个同学,你个个都送礼物呀?”

宁兰看向胡秀莲抿住嘴唇,好半天说:“别人都送的……”

胡秀莲说话不客气,“别人是别人,你是你,咱家没那么多钱让你出去吃饭店,还给二三十个人送礼物。你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往家里赚多少钱了?就你,天天只知道伸手要钱,好像家里的钱都是从天上掉下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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