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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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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她手里还有些余钱,仁医堂的出诊费是高了些,但胜在有用。尤其裴衡止原本是位身强力壮的少年郎,这会如此虚弱,只怕是病情又重的缘故。

“倒也不用。”

微哑的声线从后传来,纱帐中探出一只长臂,轻轻捉住了冯小小的衣袖,“我只是昨夜多喝了几杯,这会酒意还未消。”

他犹如被暴雨打蔫了的花朵,提不起劲,软软倚在软枕。

冯小小犹疑,“只是醉酒的缘故?”

她不怎么饮酒,只知晓喝多了第二日会恶心头痛,像裴衡止咳嗽虚弱成这副模样的,却是少见。

少女到底不放心,回灶房拿汤匙的时候,思来想去,还是吩咐了玉书去仁医堂请个大夫上门瞧瞧。

他既虚弱,自是无法端起汤碗。冯小小坐在床边,喂得细致。末了,还不忘用帕子小心地替他擦了唇角。

虽是隔着绢帕,但她指尖的柔软轻轻覆上,仍是让郎君心底漾出无数波浪,一层卷着一层,密密裹住了他的全幅心神。

裴衡止耳根烧得滚烫,有心想与她挨得再近些,却又怕唐突了小兔子。

拢在袖里的长指别别扭扭攥成拳,郎君瞥了眼偷偷将话本藏进衣袖的冯小小。

少女面上绷得云淡风轻,可明显坠下一截的衣袖,着实是很难不让人发现。

只要他一垂眸,再抬眼。就能瞧见小兔子朝书架靠近几步。

郎君唇边噙了笑意,却是体贴地阖了眼,装作一副困极的模样,沉沉睡在枕上。

鬼祟了半日的冯小小紧张地鼻尖都是汗珠,生怕裴衡止发现端倪,问起话本的事情。

这会子他一睡,少女立时轻松不少。蹑手蹑脚地走向书架,脚尖一点,轻车熟路地藏起了话本。中途,还不忘时不时回眸瞄上几眼熟睡中的裴衡止,生怕他突然醒了过来,看见不该看的。

院门外,脚步声匆忙。到底是花了高价,仁医堂的大夫来得极快。

拢下的纱帐床幔里,只伸出个手腕。

冯小小坐在一旁,瞧着那蓄了八撇胡的孙大夫一会摇头一会点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许久,孙大夫才拿起笔,在纸上极为慎重的写下了方子。

游廊里,花枝被风吹得乱颤。

冯小小跟在孙大夫身后走出,裴衡止病情如何,她在房中不好细问,如今离得远些,少女站定,那双乌黑的水眸忧愁难消,“大夫,他这是怎得了?”

“身子虚弱便是如此,他既有伤在身,又夹了风寒,甚至还.”

孙大夫看了眼面前少女的发髻,显然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他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话锋一转,问得慢条斯理,“敢问姑娘,这房中躺着的男子是姑娘的什么人?”

“他.是我兄长。”冯小小垂眸,裴衡止长她几岁,说是兄长也不为过。

“原是这样。”孙大夫颔首,“本来此事不该说与未出阁的女子知晓,只是老夫瞧这院里也没个大人,你们既是兄妹,那老夫便直说了。”

少女瞪圆了眼眸,裴衡止的病情竟然严重到要上禀父母么?她心下猜测万分,纤细的手指死死捏住衣袖,看向摇头叹息的孙大夫。

“姑娘,你家兄长,以后怕是不行了。”

“不可能!”心底的惧意让少女不自主出言否定。

“他,我家兄长不过是场风寒.”冯小小惊得声都高了几分,怎么会这么突然便有了性命之忧。

她怀疑地瞪着面前的小胡子,都说仁医堂的坐堂常大夫医术高明,这位孙姓大夫却是甚少有人提及。

如今更是随口胡诌,指不定是个危言耸听之辈。

冯小小心下有了逐客之意。

“姑娘误会了。”

孙大夫多年行医,哪里能看不出面前少女在想些什么。他一脸惋惜,高深莫测地瞥了眼虚掩的房门,“老夫说得并非是性命之事。”

“.”冯小小一脸茫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正房。

她百思不得其解,眸子里认真万分,好奇地问道,“那孙大夫口中这不行是指?”

第37章 解释不清少女咬唇,说得言不由衷,“……

孙大夫背手在身后, 摇头晃脑地解释道,“这不行自是指——”

“咳咳.咳咳.”房内传出几声重重的咳嗽。

“您等我一下,我先去瞧瞧他。”冯小小心中忐忑, 转身推门进房。

纱帐帷幔之后,玉白的长指稍稍勾了勾, 示意懵懂的少女上前。

冯小小顺手端起桌上的杯盏,透过窗,依稀还能瞧见孙大夫赏花的背影,她压低了声, 略略掀起纱帐, 递了水过去。

坐起的郎君,眼下乌青, 面色更是苍白。他定定瞧着眉宇间满是忧愁的少女。

“冯姑娘。”裴衡止有心想解释给她听,可要如何解释却是难题。

小兔子尚未出阁, 哪里懂这些。他若是说得太过,不仅唐突, 只怕还会吓走她。

郎君越想越愁, 清俊的容颜郁色一片,也只叹了口气。低头喝水时, 也没什么精神。

他这副模样瞧得冯小小心底更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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