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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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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宴看上去过的并不好,原本削瘦的脸庞如今变得越发凌厉了许多,眼神好似沉在一潭死水里,唯有偶尔闪过的一点亮光,像是刀尖上的锋芒,带着些浴血的冷冽质感。

傅娉婷于是到了嘴边的责备,一时间又说不出来了,最后叹一口气,只能低头往屋里走。

年晓泉对于傅娉婷的忐忑一无所知,等三个人吃完了饭,她还让兄妹两出去散一散步,消一消食。

傅娉婷于是点头答应,带上狗,沿着碧湾小区的湖边走,兄妹两彼此沉默,直到身旁有成群结队的孩子呼啸而过,她才终于忍不住,轻咳一声,有些别扭地开了口:“哥,我知道,你之前跟顾析那些人混在一起,习惯了一言堂的日子。但两个人谈恋爱是不一样的,恋爱是两个人的互相磨合,包容,不是一个人的掌控,年姐姐也不是那些跟你比跑车、比酒量的少爷小姐,她是你的女朋友啊,你应该让她心甘情愿的把自己托付给你,而不是像这样强硬的去干涉她的生活。”

白宴停下脚步来,看着不远处嬉戏打闹的孩子,低声回答:“年晓泉是我的女人,我把她纳进自己的势力范围里,不让她吹风受苦,这有什么错。”

傅娉婷听着他的话,脸色不佳,她抬头看了看天空,歪着脑袋说到:“那你这样,又和顾析对待那些女人有什么不一样?”

说完,她“啧”了一声,面露不屑道:“你知道为什么我妈一直不让我跟顾析玩儿吗?”

说完她见白宴侧头看过来,便直截了当道:“因为我妈说,顾析是一个从来不懂得尊重女性的人。我知道,他作为哥们儿对你不错,为你打架,为你流血,但这不妨碍他对待女人是个渣。他妈当年为了生儿子,能把肚子里成形的闺女一声不吭拿掉,出来之后又把他溺爱得跟命根子似的,所以顾析打小从他妈那里感受到的,就是女人对于他这种傻逼的无限纵容,他不会在意一个女人的思想意志。但你不一样,你只是没有一个好的女性长辈来教导你,引导你。你也不像他,是个完全没救的渣滓,你明明还能被抢救一下的啊。”

白宴听着傅娉婷的话,低声回问,“你的意思是,我不尊重年晓泉?”

傅娉婷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至少,没有以一个普通人的心态去尊重她。你扪心自问,如果你足够尊重她,那这次的事,你敢告诉她吗?你不敢,所以你看,其实有些事,你也知道,只是你用自己的理论说服了自己,然后还想要身边所有人都认同你,你觉得,这合理吗。”

白宴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傅娉婷,许久之后,才开口说到:“那个姓古的公司员工本来就有二心,如果没有我,他们的隐患也还是会有。”

傅娉婷听见白宴的话,一时间都被气乐了,没好气的咂了咂嘴,小声嘟囔道:“那都是以后的事,至少现在,她最大的隐患就是你。”

说完,她见白宴眯起眼睛,一时又怂了,立马摆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态度,摆了摆胳膊,跟个居委会大妈似的,语重心长地说:“要我看呀,你其实就是平时日子过得太清闲了,没事儿总爱盯着人家年姐姐管,你要是能听舅舅的话,早一点进公司,平时多跟那群死老头打打交道,说不定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傅娉婷这话,白宴之前倒也从心理医生那里得到过。

只是白宴没有成功。

他那时跟在林莫之身边,学习公司的管理,学习正常的社会交际,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以上位者的眼光打量身边形形色色的过路者。只是,他并没有从这样的状态里得到解脱,甚至他越是融入社会,越是接触到那些所谓的平民阶层,他便越发能够感觉到年晓泉的珍贵。

他像是陷入了一个不断循环的怪圈里。盲目地行走,封闭地切割,路途黑暗且扭曲,唯有回到年晓泉身边,抱住她,看着她,听见她,他才能重新拥有五感,拥有六识,拥有肉/体的痛和欢愉,拥有人性的七情六欲。

而这样的孤注一掷,最让人绝望。

傅娉婷不知道自己的话白宴听进去了几分,她觉得自己已然尽了力,就算以后东窗事发,她也能站出来,问心无愧地说上一句,我劝过你了。

两人回到家中,年晓泉已经将厨房收拾干净,正在切着水果,听傅娉婷和白宴回来,便拿了盘子出来,看见傅娉婷肿起来的额头,有些惊讶地问:“怎么出去一趟,跟人打架了?”

傅娉婷龇牙一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回答:“不是不是,只是我招蚊子,在湖边一站,这不是被咬了三四个包吗?”

年晓泉听她这么说,松一口气,转身从旁边的医药箱里拿出蚊虫叮咬药,站在傅娉婷面前,低头给她一点一点地抹上。

傅娉婷看着眼前年晓泉温柔上药的样子,心中只觉一片柔软。

她抬起手来,抓了抓年晓泉的胳膊,笑着说到:“年姐姐,你这么好,怎么就看上我哥那个狗东西了啊。”

年晓泉被她的语气逗得直乐,偏头看向一旁正在往浴室走的白宴,脸上红红的,小声说到:“他长得好,对我也好。”

傅娉婷微微一愣,看着此时年晓泉藏在暖黄灯光下幸福的表情,一时心中不忍,面露唏嘘,抬起头来,扯着嘴角干笑了两声,拿了一颗盘子里的草莓,低头咀嚼,像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第二天,白宴一大早将孙秘书派去了谷平安的公司交接解约的各项事宜。

之后,又打着电话给林莫之,让他把上一次没有完成的工程项目拿过来。

容绪这几天在外地出差,如今回来,从谷平安口中得知了年晓泉的事,一时沉默,看着办公桌上的文件夹,便低声问:“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顺理成章了一些吗?”

他这话一问,谷平安愣了,抬头看过来,“什么意思?”

容绪轻抚了抚手里的钢笔,看向合同上的公章,皱眉道:“这个傅氏是不是跟北城白家有什么关系?”

谷平安这些年专做富人生意,对于北城白家自然有所耳闻。两年前,白玄宁四十岁生日的时候,还有人在他这里专门定制了一款原木檀香香水礼盒,简简单单五十毫升,花费了将近两百万,所以此时得到容绪的话,他便皱着眉头回想了想,答道:“我记得,这个傅家的老太太好像就是白家人,怎么了?”

容绪于是没有回话,只是看着手里的手机,眉头皱了起来。

下午,年晓泉打着电话过来,对于自己无法继续跟谷平安合作的事再次道歉。

容绪笑着安慰她两句,而后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问:“对了小年,你之后跟傅氏合作,是自己选择的吗?”

年晓泉有些不大明白容绪的意思,想了想便问:“是我男朋友给我安排的,怎么,是傅氏有哪里不合适吗?”

容绪连忙否认道:“不是,怎么会,傅氏是很好的企业。”

他低头笑笑,终于还是没有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想了想,便只是说到:“对了,我看你跟傅氏的合作还有段日子,那你现在有没有兴趣去我的工作室里打个零工?”

年晓泉一听这话,立即来了兴趣。白宴下午时被林莫之带着去了外地出差,说是有几天才能回来,而她的护理油后期包装宣传又都全部委托给了傅娉婷,所以此时清闲,听见容绪的话,便小心翼翼地问到:“我想是想,但您的工作室都是很厉害的人,我什么也不会,会不会给人添乱啊?”

容绪听见年晓泉此时的语气,好似一个闺女在跟老父亲抱怨撒娇似的,轻声一笑,回答:“胡说,你做发型的手艺明明很好,又是设计系高材生,怎么能说什么都不会呢?”

说完,他听年晓泉在那头傻傻地笑了两声,一时越发生出了一股老父亲的心情,叹气说到:“况且,你以后如果想要开自己的设计工作室,现在就要开始积累经验了,不瞒你说,其实我大三的时候,都已经自己开公司了哦。”

年晓泉其实很早之前,就有做形象设计工作室的想法,只是这种工作室做起来太难,客户大多都是些明星或者高端富有人群,对于工作室的品牌知名度和人脉要求太高。所以年晓泉即使有这个想法,一时也不可能真的实现,此时,她听见容绪的话,揉了揉脸,便隐隐带着些兴奋地说到:“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上班啊?”

容绪笑了一声,告诉她:“随时都可以,我把我个人秘书的电话给你,明天,我让他去接你,你现在住在碧湾小区还是金锣巷?”

“我这两天都在碧湾小区。”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容绪的个人秘书就带着年晓泉去了城北的容希形象设计工作室里。

容绪名下的企业不少,形象设计工作室却只有这一间。

秘书提早得到过容绪的嘱咐,将年晓泉带进工作室后,立即拍了拍掌,扬声招呼其他人过来,毫不避讳地开口介绍道:“大家好,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容总的小师妹,潭州师范艺术设计系的才女,年晓泉。现在暑假,过来咱们这边实习。”

说完,他便看向一旁的米娜,将年晓泉往她跟前一推,笑着说到:“米娜姐,容总的意思,是让您来带年小姐,毕竟您资历深,能力也出众。”

米娜平时在工作室里是个有名的炮仗美人,一袭波浪卷发,大红唇,身上的衣服从头到脚全是高端国际品牌,姿态妖娆,浑身都充满着野性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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