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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是个小可怜 第2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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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有宫宴,宫宴之前他要去正阳宫给父皇送年礼,年礼他已备下,让余钧寻来的一副棋子,用和田玉所做,也算精美。

带着年礼去给父皇贺年,在正阳宫外,已有不少皇子公主和妃嫔等着,见他来,无人问好,无人行礼,他也习惯了,年年向父皇送上年礼的时候,他都是最不打眼的一个。

正阳宫大门打开,李竟宣了众人进去,皇嗣按照年纪按照皇子公主分站两列,妃嫔以皇贵妃为首依次排列,排了三队人进入大殿,跪下行礼问安。

“平身,时日匆匆,白驹过隙,一年又过去了,孩子们也长大了。”乾德帝看着十几个孩子,颇为欣慰,他的子嗣不算少,且皇子颇多,在皇家,开枝散叶是极其重要的事。

接下来是众皇子按照年纪大小奉上年礼,其实应当是太子最先,可已经无人记得这个规矩,最先开始的豫王,送了一株南海珊瑚,引得乾德帝龙心大悦。

之后宁王、平王等都十分满意 ,轮到了贺云槿。

年礼在门口就递交给了宫人,然后由李竟打开,李竟打开太子的年礼,正预备唱名,神色却顿住了,“圣上,太子殿下的年礼……”欲言又止。

“怎么了?”乾德帝心情算不错。

“回禀圣上,太子殿下的贺礼是一副和田玉棋子,只是……有几颗棋子碎成两半……”李竟有些忐忑,把年礼端到了乾德帝的面前。

乾德帝看了一眼,在明面上,有四颗白子碎成了两半,“四”同“死”,顿时心情便不妙,一掌推开,“太子,你来给朕解释解释,这碎裂的白子是何意?”

贺云槿眼眸微蹙,提起衣摆跪下,“儿臣不知,儿臣交给宫人的是完整的棋子,不曾碎裂。”

“不知?你这意思是旁人动了你的年礼?”乾德帝微眯起眼,一掌拍在案桌上,“连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好,你有何能耐胜任储君?”

“儿臣无能!”贺云槿以头触地,眼神阴霾,手背青筋显露,往年都是各自拿着礼盒递上,可今年却说怕贵人们端着累手,提前收了去。

那时他便察觉到不对劲,可又无法言说,众人都如此,他如何能做反常之举?

原来是想在他的东西上动手脚,他已经选了最挑不出错的棋子,可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是他的,兴许今日都不会有完整的东西。

而父皇,也不会过问缘由。

每每出了岔子,父皇都问他同一句话:“如何胜任储君之位?”

储君储君,似一道枷锁,困住他半生。

“来人,方才这些东西是谁看管的,可有人靠近过?”

方才看管年礼的一个内侍跪了下来,“圣上息怒,这些年礼都是老奴亲自看管,无人碰过,老奴更不敢碰啊,求圣上明鉴!”

“哼,都说不知道,把全部的年礼打开查看,若是内侍失误,总把不至于只有太子的年礼出了岔子。”乾德帝看都未看跪在地上的太子一眼。

众人匆忙打开,查看之后,只有贺云槿的棋子出现了破损,而其余人的年礼都无差错。

乾德帝龙颜大怒,“太子,你可有解释?”

“儿臣想看一眼棋子。”贺云槿沉声道,他此刻多说无益,大殿内无人会信他。

“给他。”乾德帝使了个眼色。

棋子被送到贺云槿面前,他拿起仔细打量,才放在一边,“父皇,这四颗碎掉的棋子与完好的棋子并非出自同一副,父皇若不信,尽管让工匠查验。”

乾德帝脸色微凝,“不是同一副?”

“父皇,兴许是有人捉弄四弟,今日是除夕佳节,不如饶过四弟这次。”豫王站了出来,一副好大哥的模样,端的是体贴弟弟。

“是啊,父皇,宫宴就要开始了,儿臣恳请父皇宽恕四弟一次,日后四弟一定越发谨慎,不敢再出这样的岔子。”宁王也站了出来,可这话说的,怎就把罪责都推到了贺云槿的头上呢?

之后几个王爷自然也是不逞多让,都站了出来为太子求情,看起来是兄弟情深啊,往日都不见这般团结景象。

乾德帝是长辈,自然喜欢看这般兄弟一心的景象,可同时又因为旁人的“懂事”,越发衬托的太子“无能”,心中对太子的怒火也就越盛。

“罢了,你们都是好孩子,知道体贴兄弟,太子你瞧瞧,你可有学到半分兄友弟恭?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就算这碎裂的棋子不是你送的,到底是你送的年礼出了岔子,你还有何可辩驳的吗”

“儿臣,无可辩驳。”贺云槿的心沉入崖底,那点子想辩驳的心思也没了。

他又能如何辩解呢?此刻不过是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这样的事,他遇到太多次了,无论他是对是错,只要被这群“好兄弟”搅合一番,最后他都是被父皇责罚的那个,从无例外。

他有心反抗,可这个局面,无异于以卵击石,不知她又会有何化解之法呢?

“既然无可辩驳,那朕也不好偏袒于你,今日你便不必参加宫宴了,即刻回太子府闭门思过,你可愿意?”

乾德帝的语气是恨铁不成钢的,儿时太子也算机灵,可不知为何,自从皇后薨逝,他无人管教,日后行事越发乖张,到了如今连这点子分寸都没了,年礼都敢出岔子,还把他这个父皇放在心上吗?

“儿臣遵旨!”贺云槿的头触碰到地毯,柔软的地毯也消不去他的屈辱,有时候他甚至想,他是否非父皇亲生,若不然为何待他从未有过父子之情。

到底是天家情薄,还是他情薄?

再无人求情,皇贵妃嘴唇微动,本想说点什么,可今日特殊,她贸然示好怕更引人怀疑,对太子兴许不利。

她看着贺云槿寂寥削瘦的背影,有了蓁蓁的提点,她才发觉这些年太子受了多少不公平的待遇,也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贺云槿一步一步离开正阳宫,迈下台阶,夜色渐起,微红的额头隐没在黑夜中,手心冰凉一片,眸子幽暗。

四周有不少宫人打量他,他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结局,可事情发生了,心中还是有难言的滋味,一道道视线宛如细针扎在心上,让人麻木。

他攥紧了拳头,挺直脊背,步伐稳重的往前走。

*

虞姝从西华门入宫,陪着她来的是凌珠,有内侍带着她们去延庆殿,才入殿,虞姝就四处张望,想找太子的身影,袖中的五彩符还要送给他呢。

只见豫王、宁王等人都到了,可是太子那个位置却是空的,正想找人问问太子去了哪,有姑母身边的婢女来找虞姝,“郡主,娘娘让你今晚到端华宫留宿,和娘娘一道守岁。”

皇贵妃也是想着虞姝独自在京,在宫内好歹可以和公主一道玩耍。

“好呀,我晓得了,如意,你可知道太子殿下去了哪,怎的还未到?”再不来该晚了,待会又被人抓住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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