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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锁 第4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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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他强压着自己不去主动回忆从前的那些点滴光景,可今夜他却放任了自己去回想,从初见她时的那一幕,直至前夜她软语央求做他外室的一幕。

从前她因他收的通房而万分介意,如今她却主动要求做他消遣的玩意。

现在想过往的那些点滴,好似恍如隔世,也不知那些是不是他自我编织的一场梦境。

时移势迁,或许一切早就不一样了。

他失神的立在原地,遥远着案面上的双鱼玉佩。

或许,应亦如她所说,该重新定位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放弃过往,其实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那种时刻被人影响情绪的滋味,实在煎熬。

他可试着放弃过往的憎恨也好,其他也罢,试着与她平和相处,便只当将她做一合心意的外室对待。

待他腻了……大概心结也就解了罢。

鸨母欢天喜地帮着林苑收拾着东西,嘴里头不断的说着恭维话,左一句‘夫人鸿运当头’,右一句‘夫人福运冲天’,恨不得能将那一箩筐的好话统统从肚里倒出来。

因有护卫在楼里守着,教坊里头的其他姑娘没敢出屋,只是都有艳羡的打门口方向朝那三楼的方向踮脚瞅着,也是暗暗期望着或许哪日,自己也能出了这座不见天日的死地。

林苑神色淡淡的,不是没听出鸨母话里的日后望照拂之意,却始终不予回应,待东西拾掇好了,就颔首告辞一声,戴上帷帽后头也不回的下了楼去。

鸨母远远望着那冷淡绝情的背影,心下不免酸了瞬。咬牙跺脚的气了会,暗道这夫人未免忒绝情了些,好歹她也算尽心尽力伺候了这么些天,就算日后不愿照拂几分,可敷衍两句也成啊。

一朝发达了,这脸就立马变了,直接就翻脸不认人,连虚与委蛇都不屑,相当的绝情。

晋滁没有将她安置在前镇南王府,而是在外另找了个一进的宅子。

宅子与镇南王府隔了条街,趋马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就能到。

虽比不上豪门大户几进宅院的气派宽敞,可也不算小了,偌大的四合院里安置着林苑及些护院奴仆们,已经绰绰有余。

宅子墙角周围种了些藤萝花木,推开宅门便见佳木葱茏,篱落飘香。

林苑收回打量的目光,随着引路的婆子进了正屋内室。

当夜晋滁就踏着月色过来,将那良籍文书直接递她跟前。

林苑仔细收下,感激的道了声谢。

“如今这些,可就是你想要的?”

晋滁眸光扫过她手里的良籍,又慢慢看过这小小的宅院。

林苑将良籍放在抽屉里搁好,而后转身过来桌前,给他斟过一杯茶。

“太子爷大概不知,如今我拥有的这良籍身份,这栖身之所,已是教坊里多少姑娘梦寐以求的。”

晋滁端过茶杯啜了一口就放下。

她话里意思明显不过,她如今身份不比从前,能得到这些便已满足。

案上红灯光晕影影绰绰,笼罩在她柔静的面上好似覆上了层温暖的薄纱,让人看了竟有几分舍不得移眸。

“是你想要的便好。”他掀眸看她:“你的承诺可还记得?”

林苑垂眸细语:“记得。日后定会安分守己,好生伺候殿下。”

一问一答,却是承认彼此身份的转变。

不再是存着芥蒂的旧情人,也不再是藏着过往的仇敌,而是京都里再普通不过的主子爷跟外室的关系。

是她的选择,也是他的选择。

“日后有什么需要,你只管跟你院里管家说,他皆会照办。”

晋滁说完,就起身往榻间走去。

“过来替我更衣。”

早朝之后,圣上将太子留下,单独叫到御书房问话。

“倒也奇怪了,当日将人打入贱籍,又强压着不肯放人的是你,怎么如今改了良籍放人的还是你?这兜兜转转的,你不嫌累,朕看着都累。”

晋滁面色如常的回道:“父皇说笑了,儿臣皆按国法办事,断不敢有半分徇私。”

圣上看他笑道:“你这些话,留着给那些老夫子说说就成,跟朕就不必再掰扯这些没用的。”

说着招手,示意他近前。

晋滁从红漆圈椅上起身过去,待到御案前瞧清楚了案面上摊开的那奏折上所述内容,目光定了瞬,而后不着痕迹的打那官员名字上扫过。

“当日那杨家小儿被忠仆冒死带了出去,在深山躲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才捡回了条命来。”圣上捋须叹道:“太子你当知道皇后着实不易,朕实在有亏于她。如今她杨家满门就剩了这么个独苗,朕就算如何补偿,都不为过。”

晋滁沉吟道:“敕造国舅府倒也无可厚非。可户部刘侍郎素来奉公守法清正廉洁,若无端被人顶了官职,如何也说不过去。”

不等圣上回应,他又道:“况且空降三品大员入朝,朝臣该如何作想。倒不如圣上多加赏赐,或再让杨国舅虚职在身,既得了体面,也能堵了悠悠众口。”

圣上皱眉:“那些个大臣就是多事。要做点事,还得顾忌着这个别多嘴,那个别反对的,也不知究竟他们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

晋滁这时从袖中掏出一本奏折来,而后恭谨禀道:“儿臣正有一事要禀。历来御史台权柄过重,儿臣私以为其职责不该凌驾众臣之上,更不该触犯皇室权威。这是朝中数位重臣奏请父皇,望能削减御史台权柄的折子,请父皇过目。”

半个时辰后,太子抬步出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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