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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有光阴不可轻(出书版) 第6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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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没明着答应,可看她整日在我身边转悠却不明令禁止阻止,已经算表态。至于我爸,求之不得。”

“既然如此,还等什么?不如趁我们走之前把婚礼办了,也算了了程改改心愿。”

周印拍拍他的肩膀,“不急,反正你在外边肯定不习惯。到时改改若还没改变主意,至少给了你拉她回来的理由。”

果然好基友,满满都是套路。

而完全不知大哥与程改改私奔的叶慎星,此时正扁着嘴,对盛杉的礼服指指点点,这不好看那不好看,气得盛杉不试了,“小子,我又不嫁给你!”

叶慎星同学手一摊,“我也并不想娶你啊,只有周哥哥口味才那么重,我还得等我家橙橙呢。”

盛杉冷笑,你等程改改,不是口味更重?!

不过这挨千刀的,跑哪儿去了也没个交代,届时伴娘怎么办?

毕竟,她未曾想过,在自己人生最重要的时刻。站在身边的人,不是张牙舞爪的她。

“喂,小家伙,帮你橙橙挑件礼服,万一她滚回来了呢?”

在我和叶慎寻任职的那所小学里,有个奇怪的小女孩。

她总在每周五出现,默默蹲在墙角听我讲几节课,然后默默跑开。有次叶慎寻来教室等我,两人差点撞上,小姑娘眼神瑟缩,怕见生人似地,逃得飞快。

中国何处都有八卦市民,打听下,才知她原来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青豆。是孤儿,住在拉萨唯一的收容所里。父亲有暴力倾向,屡教不改,母亲受不了离家出走,她父亲最终喝死在街边。因为双方家庭的经济状况都差,便将几岁的青豆送去了收容所。可这姑娘不知是不是见多了血腥画面,惧怕生人,更不爱与谁交流,渐渐患上阅读障碍,只能靠听。

见到她,仿佛见到十岁的自己。若非魏光阴出现,兴许我的人生,也如此苍白无异,当下便泛起怜悯之心。

“既然同病相怜,干嘛不收养?”

睡觉前,叶慎寻一边轻车熟路地烧水,一边问。

我坐在床头晃着小腿沉吟,“我想过,但怕以我两现在的工资,养不活。”他倒看得通透,“广厦千间,夜眠不过六尺。家财万贯,日食不过三餐。她一个小姑娘的嘴,能有多大?至于眠,我那间房完全可以让出。”

是啊是啊,这样就顺理成章赖我房间不走了,好个张良计。

可纵使知道是张良计,我也不忍心将这样一颗青豆,放在浩瀚却冷漠的人群中。

为青豆办手续当日,需要在家庭关系栏上标明身份。究竟是以慈善之名资助,还是以父母身份收养。

我不知如何抉择,询问工作人员,“普通人和父母之间的权益有何分别?”叶慎寻睨我一眼,“简而言之,普通人只能定时定点来看望,送点钱和东西什么的,没必须关系。”

“父母呢?”

“父母有财产继承权。意味着她如果叫我爸爸,以后我所有的动产与不动产都能名正言顺过给她。”

语罢,我不淡定了,悠悠转头,深情地对着叶慎寻说了两个字,“爸爸……”

“噗。”

工作人员当时就喷了,却碍于在岗位上必须忍笑。

见当事人没反应,我还不死心,非惹得他面如黑炭才罢休,“为什么不回应?难道叫爸爸不好听吗?爸比呢?”男子怒极生笑,微微抬起一只胳膊揉乱我的发。扯唇扬眉,俊朗无双。

“叫老公,也有。”

……

自从有了青豆,我再和别人说我两并非夫妻关系,已经没人相信。

关键是,我已经无法再否认,自己竟开始习惯与他粗茶淡饭、晨出暮归的生活。

除夕那日,我带青豆去参加当地小孩子的庆祝活动,要她多接触人群。

活动在小寺庙里有午饭吃,叶慎寻看她渐渐大了胆儿,趁机将我拉走,穿过熙攘拥挤的宏伟宫殿,抵达人烟罕至的小巷,循着巷子找酒肆。

酒老板是个本土老人,因缘际会与叶慎寻成为了忘年交,说好在假日里送他一坛好酒。许久没蘸到荤气的我两,刚捧到酒坛,便像久旱逢甘霖的难民,为了这坛好酒大打出手。

他的身手很好,可我耍赖厉害啊!

争执了好一会儿,却不小心砸碎坛子,院里霎时香气扑鼻。

叶慎寻恨铁不成钢地剜我一眼,立马蹲下身去,纡尊降贵收拾现场。我乐得清闲,蹲在石檐上深深嗅酒香,忽听得短促的“嘶”一声,定眼,发现男子的手好像无意间被碎片划伤。

视线里的人微微蹙眉,再展开,最终没甚事地用指腹推了几下,继续收拾被弄乱的现场。

于是,我明明酒没入口,却恍惚在青天白日下醉了,眼泪猝不及防,偷偷淌下。

他原是睥睨众人的绅公贵子,却为了我冲动间的一个念头,陪我逃到这里,过着惶惶不知终点的日子,从未埋怨。而我,除了拿千疮百孔的一颗心去回馈,自知再无所能。

那日回程的路上,我以为,叶慎寻不曾发现我波动的情绪。未料,路过宫殿时,他忽然在吵嚷的人群中停住脚步,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张纸,往我怀里一塞。

定睛一看,是张保险单。被保人是他,受益人,却赫赫写着我的名。

男子的表情,仿佛捧了整个宇宙奉上,还得意地扬扬食指上的小伤口说:“不过流点儿血,怕什么?就算我死了,你也不用担心下半辈子怎么过活。要么,我人回来。要么,钱回来。要么,人带着钱一起回来。”

丝毫不考虑保险公司多么心塞,却成功博得我思绪澎湃。

“那你的意思是,你活着就是台印钞机,死了也会变成一堆人民币?”

他点点头,不假思索,“对,所以,”咳嗽了一声。

“程改改,嫁给我吧。”

我受宠若惊。

尼玛!

告白让我受到惊吓,连求婚也这样不像样吗?没有钻戒,洁白的哈达至少来一条吧?保险单算什么玩意!我欲控诉,却见叶慎寻用鹰隼般地眼锁着我,等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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