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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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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样?戚以潦不温不火。

茭白说:你母亲的遗物。

戚以潦还是那几个字,语调都没变:那又怎么样?

茭白抿嘴: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没说送你。戚以潦来一句。

茭白:不是,这位叔叔,你的节奏慢点行不行,考虑一下我这个比你小一轮的晚辈?

戚以潦把手机放回床头后面:局势不太平,你把天星A附件还给朋友了,没了保障,按有追踪设备的佛牌是替它的,等安定了

茭白接道:再还你?

戚以潦掀了掀眼皮,看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挠着,浑身难受的年轻人,半晌动了下喉结:嗯。

这么一个简单的音节,就让茭白觉得佛牌不烫了,可以拿着了。

要是让他知道,佛牌的追踪设备不是一开始就有的,是近期才装的,那他绝对会把它扔戚以潦怀里。

三哥,这佛牌跟你生病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你摘下来了,才病了?茭白认真地说,我不是中过邪嘛,怕这个。

没关系。戚以潦说,只是发烧,不是被脏东西沾上。

说到后半句,他隐约像是笑了一下。说不清是嘲讽,还是什么意味。

那我要是把佛牌弄丢了怎么办?茭白又问。

你是三岁小朋友?戚以潦反问了句。

茭白无力反驳。我不是三岁,可我是吃狗血的工具人,所有意想不到的,都有可能在我身上出现。

丢了再说。戚以潦的眼帘半开半合,有些困倦。他却在看见年轻人转身的时候,皱了下眉头,要走了?

茭白被问住,我不走留这儿干嘛?

小白,戚以潦的面部陷在暗淡的光晕里,无奈地叹息,这么晚了,你把叔叔吵醒,不需要负责?

喵呜

猫很小声地对他叫。还是冷淡脸。

茭白抽了抽嘴,一大一小是怎么着,还要我哄睡觉?

.

卧室宽敞得有些空挡,几层窗帘全拉上了,吊灯跟壁灯都没打开,依旧只亮着一边的床头灯。

茭白坐在戚以潦躺睡着的那边的地毯上。

他正要找个话题聊聊,眼前扑过来一阵热气,夹杂着药水味。

戚以潦掀开了被子,伸出一条手臂:给我。

茭白蹙眉:什么?

佛牌。戚以潦轻笑,帮你戴上。

不用不用不用。茭白一连拒绝三次,态度十分坚定。

戚以潦没有因为被拒绝而动怒,他的语气温和道:那在这戴,我看着。

茭白松了松绳子,往头上一套,捞下来。那一瞬间,他的心口一沉。

是佛牌晃悠着贴了上去。

茭白看了看佛牌,沉默片刻,把它塞进了衣领里。

三哥,你这有经书或者外文手抄本吗,我给你读一段。茭白瞥一眼涨了0.03的活跃度,笑着对床上的人说。

明天再读吧。戚以潦说。

茭白笑不下去了。那我在这干什么,傻待着吗?

清冷沉闷的卧室里多了一股年轻的味道,蓬勃而激烈。戚以潦平躺了一会,侧过身,面向坐在他床前地毯上的年轻人:晚上吃过饭去哪消食了?

茭白对上他饱含引导意味的目光,眼皮一跳。

这老变态真的是,都生病了,烧糊涂了,不好好躺着休息,还看监控。

茭白看卧室四面的墙。他严重怀疑哪一面就是多功能的,能调出这里在内的所有监控画面。

我去山里走了走。茭白如他所愿地交出诚实,很多萤火虫,我拍了几个视频,你看不看?

戚以潦颔首。

茭白先把拍得垃圾的删掉,清理了一下相册,才点开一个视频,将手机往戚以潦那转了个弧度。

视频里是一小片萤火虫,停在灌木丛的枝头,飞过草丛。

背景音有茭白的鞋底踩树枝杂草碎石声,以及他用小枝条拨动萤火虫群的声响。

现在萤火虫才刚有,正新鲜着呢,都上热搜了。茭白把下巴靠在铺着床被的床沿,懒懒散散地说。

戚以潦的手臂压在脑后:是吗?

就有个直播,茭白捂嘴打了个哈欠,手滑屏幕,换下一个视频,他用小网兜把萤火虫捉起来,放瓶子里,变成了一盏灯,很多网友都说好看,也跟着效仿。

关起来是一种扼杀。戚以潦合了眼,淡声道,自由的飞,才最美。

茭白赞同:嗯,对。

发觉戚以潦看过来,茭白不由得看过去。

他们四目相视,谁都没有说话。

手机屏幕的光将床上床下的人拢了进去,与这个复杂又多变的世界隔离,他们这片小空间里淌着药味和沉木香。

旺盛的生命力,和衰败的生命力交织在了一起。

光暗下去。

交织的那条生命线断开了,又像是更紧。

大白猫那双金色眼睛变得格外有神,发着明亮的光。

活跃度涨了几个小数点。

茭白猛然回神,立即爬起来,他腿麻,动作又快,幅度也大,那一下没站稳,直接往床上栽,要摔到戚以潦身上。

真要是这么摔上去,两个都疼。

茭白胡乱找支撑点。

手下温热,那是戚以潦的面部轮廓,被他压住了大半。

这时,戚以潦抿着的唇轻微一动。

像是,

吻了下年轻人潮乎乎的手心。

第76章

那晚茭白从戚以潦那离开, 手机丢那了也没管,他回到自己房间,搓着手心进入梦乡。

迎接他的是一个梦中梦。

他先是梦到自己心口好重, 手一摸,毛茸茸的, 再一rua,好蓬。

然后他就醒了。

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戚以潦的床上,身上蹲着一只金眼白猫,它一只肉乎乎的前爪子还搭在他脸上。

茭白惊呆了, 好友头像怎么跑出来了我草。他喊戚以潦, 拼命喊,可就是发不出声音。

那猫呢,已经站起来,伸着两只爪子。

还会说话。

它说:尔等屁民,还不快给朕更衣。

茭白不干。

猫就嘶吼着咬他脖子,他呼吸困难之际, 猛一下坐起来, 视野里是一张画框,画上是一片半熟的葡萄园。

这是他的房间, 他不在戚以潦那, 身上也没猫。

而他的双手正抓着戚以潦的佛牌, 勒得自己喘不过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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