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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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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自私自利

就在郁承期打算等着看一出好戏的时候,顾怀曲的唇忽然动了动,说出的话极为陌生。

什么?郁承期眯起眸,没敢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是我自私自利。顾怀曲闭了闭眸,冷峻的脸苍脆得好似一张白纸,清冷道,我曾经为了仙界,想用你的命去换旁人的命是我不配为人师。

无论是你,还是其他弟子,我为了一己私念,想做的太多,可终究没做成几件事,反而拖累了所有人。

这些皆是我之过。

郁承期一时困惑,忽然听他这么说,不仅不觉得痛快,反而有种难明的心绪在翻涌。

他手臂上的纹印愈发烫得厉害,浑身的灵流躁动,魔气不受控制的浑然四溢,黑气笼罩了他的周身,已然是魔核大成的前兆。

那双眸底阴翳探究地盯着顾怀曲,咬牙讥讽道: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难道以为这样本尊会心甘情愿的为你去死,救你那几个徒弟??顾怀曲,你是疯了么?

顾怀曲无甚表情,看着他:你的修为就要彻底恢复了?

是。郁承期下颚微扬,冷漠至极,你已经没机会杀死本尊了。

顾怀曲脸上竟有几分难以察觉的缓和,缓缓闭上眸,认同一般地喃喃:的确,没机会了

他略微睁开眸,并未看向郁承期,嗓音一如既往的薄凉,透着几分虚弱:如今你修为恢复了,可是要回魔界?

郁承期面露讥诮:自然。

既然如此,你可否再听我一言。

顾怀曲缓缓地说。

我希望你今后能好好统治魔界。你既然身为帝尊,就不要有负众望,魔界无你,便会出现有心之人暗中操纵大局,就像这几十年来一般,魔界始终有人恣意妄为,长久下去,终究会酿成祸端。

郁承期眯起眼,好似有些看不懂他:若我偏不呢?顾怀曲,你今日很奇怪,本尊说过魔界与我无关,本尊只为自己着想。

顾怀曲神色愈冷了几分,因为失血过多,眸中已经有些涣散,仍然竭力定定地盯着他。

可你是魔主,这是你该肩负起的东西。

郁承期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

倏忽肩膀一颤,笑出了声。

他极为讽刺地瞧着顾怀曲,冷峭的脸上满是阴戾沉郁之色。

顾怀曲,你在说什么?

当初得知本尊的帝尊血脉,你不乐意,要杀了我。

如今本尊想做个昏君,不管魔界,你还是不乐意,反过来教训我。

他色泽浓黑的眸中满是尖锐,薄唇森冷:你有病吗?本尊何时轮得到你来指使!

顾怀曲嘴唇抿成一道直线,看着他,冷淡地眉间微微蹙紧,那双眸里好像又一次涌现出失望。

却再也没说出什么。

郁承期手臂上的灼痛感已经开始蔓延到了五脏六腑。

他浑身的灵力蠢蠢欲动,仿佛暗藏着凶恶涌动的岩浆熔火,就快要克制不出的破开岩石,山雨欲来。

魔核将成。

他连嗓音都被灼哑了。

这一次他好像看不到顾怀曲的神色,凉凉地垂下眼,漠然无情,伸手握住了顾怀曲那只血流不止的手臂。

更像是警告一般,拇指轻轻在他的皮肤上擦过,轻声道:师尊,对自己好一点。

别忘了,师尊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他抬起眸,眼里如一柄沉锋暗刃。

待本尊回来的那一日便是师尊,随我回魔宫的时候。

师尊,等着我。

第63章 惊变(五)

魔界地下,魔气源源不绝的渗透而出,沉睡于地底的魔兽纷纷苏醒。

夜深时分,整个魔界回荡着魔兽低沉的嘶吼兽鸣,躁动难安。

这种状况持续了整整三日。

魔民们心慌意乱。

而魔宫之中,所有人都开始意识到那是他们的帝尊要回来了。

消息传到仙界的时候,顶层的各个大宗显然与魔宫一样措手不及。

当日那位大宗长老竟一语成谶。

经棠的血脉当真现世了!

三年前,魔界毫无预兆的引发祸乱,无数魔兽涌入仙族地界。

而就在这一日,三年前的祸端再次重蹈覆辙。

魔兽苏醒,身上的魔气甚至比三年前浓郁了数倍,通体浑黑的魔兽们乌泱泱涌入,撞破仙魔两界之间的结界,闯进了仙门!

相较于上一次有所不同的是,这些魔兽不再群龙无首般的四处横冲直撞,而是像受了某种号令,盘踞在了仙界的某处无人之境,就像得到军令的兵卒驻扎在此,翘首等待着他们的王。

山海极巅内。

他们的仙主已经许久不见人影。

郁承期也消失了整整三日。

让清殿的结界严严实实,旁人不敢擅自乱闯,仙主消失,整个山海极巅一时大乱。也就是在魔兽动乱的这一日,魔族的威胁再一次侵害到了仙界,山海极巅迫于形势所迫,不得不给世人一个交代。

让清殿的其他几名弟子被捉上了诛仙台。

原本大局已定,可是经过一番查验,竟没人从他们身上查探出半缕魔气。

众人茫然困惑的同时,又都松了口气。

高台之上,江应峰与几位长老们相视了几眼,神情说是意外,却好似又在意料之中。

甚至有一瞬的怅然若失,透着几分悲悯。

他们已经确定,有些早知道会失去的东西,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宣告了消逝。

让清殿的弟子们云里雾里的重获了自由,就这么被放了。

同一天。

郁承期魔核大成。

贺轻侯率领着数位名声赫赫的魔众,前来山海极巅的山脚下迎接。

他们大张旗鼓,肆无忌惮,又好似刻意炫耀,将山海极巅这座所谓的仙界第一大宗践踏得毫无尊严。他们表面恭恭敬敬,对诸位仙长们善意有加,仿佛只是到此拜访的来客。

等到郁承期顺着石阶从山下走下来的那一刻。

仙界众人彻底惊掉了眼。

魔界之人暗中惊叹,双眼发亮,甚至有人看着那帮仙长惊骇气怒的神情,当场笑出了声。

那个戾气满身的男人从山海极巅走下来,仿佛一夜之间,他的身影变得极为陌生,挺拔高大的身形变成了犹如从地狱沾染了血气的魔,腰封紧缚着他凌厉的腰身,凛冽的风吹掀衣摆,滚滚黑袍如浓云般狂妄翻飞,漆黑的魔气与之混为一体,难舍难分。

他逆着背后的天光云影。

镌刻凛然的脸上浑无表情,冷冷地,睥睨地垂眸看着众人。

那一眼,就像一柄勾魂索命、见血封喉的弯刀。

蛮横强势的煞气令人心惊肉跳,心头没来由地阵阵窒息。

他修长的双腿,一步一步,拾级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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