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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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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是越晟的后宫空空如也,往常帝王南巡,再怎样也要带十几个妃嫔,加上伺候的宫人,就是一个庞大的人数。

至于越晟,他懒得坐那摇摇晃晃的御驾,也不喜太多人挤在周围服侍。

于是南下路途上,很常能见到奇怪的场景越晟冷着脸一骑绝尘在最前面,后头一大堆侍卫宫人追着他跑。

而队伍中端,又有一辆宽大的马车慢吞吞前行,冰鲛垂帘、坠角铃铛,貌美的宫娥跪在门口轻轻打扇,甚至连马车轮子都垫了棉,为得是减少震动,以免惊了里头那位贵人。

苏融睡在里面,随着天气炎热,他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能睡。

而且梦境频繁,醒时常常胸闷头晕,随行的太医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苏融倚在软榻上,收回手,淡淡道,出去吧。

随行太医是个年轻人,姓李,是陆太医的关门弟子。

他有心要再替苏融诊一会儿,苏融却别开头,懒懒倦倦开口:我困了,下去吧。

李太医只好退下,将要跳下马车的时候,忽然又听见苏融轻声说了一句:在陛下面前好好说话,别让他烦心。

李太医低头:是。

垂帘放下,苏融在软榻上躺了一会儿,睁着眼睛发呆。

周围的熏香是他喜欢用的味道,马车内的陈设用具无一不精,都是按着苏融挑剔的喜好来的。

现在是暮色时分,再过片刻,越晟应该就会骑马回来,钻进他的马车里,和他闹腾。

车外鸟雀啾啾,原本是很美好的时刻,苏融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好受。

他抬起手,凝视了一会儿自己的指尖。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他体弱多病,身子怎么养都好不起来,估计也是个短命的。

苏融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越晟还这样年轻他才二十三岁,正在一个人最好的韶华时光里。而自己又还能陪着越晟走多久?

正在他沉思的时候,帘子又被人一掀,越晟从外头跳进来,身上仿佛还带着烈日的炎气,把安静的车厢内搅得鲜活起来。

太傅。他低声叫着苏融,净了手就要去捏苏融的脸颊。

苏融好气又好笑地挡开他偷袭的动作,越晟却猛地压上来,抓住他的指尖轻轻揉了揉,突然道:你的手好凉。

苏融垂着眼睫,心不在焉说:不是一贯如此么?

越晟皱着眉,抓着苏融的手左右看了一会儿,又瞥见他略显苍白的唇色,开口:太傅身体不舒服?

苏融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笑起来:没有,李太医不是照顾着吗?

越晟的眼神沉了沉,却没有再细问,只是状似不经意道:那人整天来报你的情况,说的都是废话,孤还以为是太傅的意思呢。

苏融:

越晟起身,去牵他的手,低声说:车里待了这么多天也闷了,我们在这地方歇两天吧。

广陵是个特别温软的地方。苏融出了马车,一眼望见眼前的景色,便有这样的想法。

湖光上粼粼映着暮色,飞鸟在水面上起伏,对岸则是青黛一般的山,在天色下如同淡墨染就的景图。

越晟轻轻搂住他的腰身,旁边的宫人见怪不怪,默默退远了一些。

越晟说:太傅可喜欢这个地方?

苏融的眼眸很清澈,他看了一会儿湖面上两只白鸥追逐,淡淡笑道:嗯。

听闻晚上会有游船,越晟将下巴抵在苏融肩窝上,低声说,还会有歌舞。明天是千灯节,满街都是扎着灯笼的小摊

苏融突然道:你来过这里?

越晟话语一顿:没有。

苏融:那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

越晟沉默半晌,好半天才出声:今早听宫人议论的。

苏融才不信他这蹩脚的谎言:让我来猜猜怕不是让宫人去打听了消息,一点点告诉你的吧?

越晟的耳根红了,他放开手,不满道:孤怎么可能干那种无聊的事?

苏融轻哼了一声,不去戳穿他的谎言。

一行人在当地知府准备的宅院里住下来,苏融换了身衣服,就要拉着越晟出去逛逛。

还未用膳,越晟向来冷冰冰的脸色柔和了许多,在灯下看起来甚至有些温柔,等吃过晚膳了再出去,好不好?

苏融:不好,我们去小街上吃。

越晟蹙眉:外头的东西不干净。

苏融不说话,就定定看着他,把越晟看得受不了了,才答应道:那我们带些吃食出去。

两人出了门,一路往小街上走去,民间杂摊众多,各种新奇玩意儿层出不穷。

苏融以前也看过不少这些东西,倒是越晟,明明惊奇非常,却还要做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苏融看他着实好笑,买了一个小摊上的烟花,递给越晟,故意说:你来放。

越晟看看那烟火,小小一根,瞧不出什么稀奇的意思。

于是点了火,却没料到他一放手,那烟花竟如灵活的游蛇般在他面前飞快地游了两圈,猛地朝他胸口窜过来。

越晟吓一跳,甚至微微往后退了半步,直到听见身边苏融的轻笑声,才回过神来,沉着脸问:你耍我?

苏融抬手挥开空气中的烟火味,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压低了嗓音戏弄他:只是个小孩子玩的东西,陛下不知道?

越晟的脸色更黑了:谁让太傅不带孤玩这些东西?

苏融一本正经道:我只负责教导你的课业,别的一概不管。

越晟扣住他的手腕,嗓音低沉:现在孤长大了,太傅不能只教导课业了。

苏融问:那还要教什么?

越晟:太傅以为呢?

苏融直觉他又要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刚想捂这崽子的嘴,越晟就已经道:

琴艺茶道、治国之道、文韬武略天地人伦、床第之事,太傅都要一一教会孤才好。

说到最后,他的嗓音渐低,隐隐带着揶揄沙哑。

要不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苏融真想去扯他这张厚脸皮。

两人最后走累了,在河岸边坐下,一边分吃刚买来的热乎烧饼,一边看河面上的盏盏花灯。

越晟一向不挑食,但苏融难伺候得很,一张烧饼被他评头论足,最后勉强啃了啃边沿,剩下的都进了越晟肚子。

早点回去吧,越晟碰碰苏融的耳尖,感觉夜风都把这小片细嫩的肌肤吹凉了,于是说,你晚上吃得少,回去再让下人炖汤。

嗯。苏融垂着眼,忽然弯腰轻轻一捞,提了盏简陋的小花灯上来。

看着苏融从花灯里取出了一张叠好的字条,越晟有点不明所以,苏融解释道:民间传言,把愿望写在纸上放进花灯里,就会随着水流飘到心愿之处去。

越晟心不在焉:无稽之谈。

苏融展开那纸条,就见上面清隽的字迹写着: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

越晟瞥了一眼那句诗:这是要做什么?

苏融:估计是某位小郎君写给他心爱的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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