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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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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晔所要找的那个人,哪还有比他这个本人更熟悉的呢?

如果缇晔真的是知道了什么,或者想起了什么,那他自曝身份,不就是正正好好,两全其美吗?

若是还有什么别的隐情,照他对自己的了解程度,随口编些来,哄哄缇晔,不也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缇晔虽然没了记忆,小时候的事情也忘得差不多了,脾气也变得很难亲近,但是没关系,凌危云想,他可以借着这现成的机会,光明正大地多多亲近一下对方。

想罢,凌危云恨不得现在就重新进宫去一趟,和缇晔说说自己的消息。

不过他还是勉强忍耐住了,决定至少先回驿馆去,闭门呆上两天,伪造出一些自己存在的证据,才好呈到缇晔面前去。

凌危云和魏王在宫门口道完别,就准备带着青石回驿馆了,谁知魏王听说他们要回驿馆,十分惊讶地,道:你们竟一直住在驿馆吗?

得知京中田产早已变卖,长公主府也上缴给国库,现在已经成了某大臣的府邸之后,魏王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道:其实我家也早没了,不过在京郊还留了一处别院,我现在就住那里,虽然偏僻一些,倒还算得上清净。

凌危云赞他很有远见,魏王突然兴奋地道:要不林兄你就到我那里去做客吧,不然总是住在驿馆,到底多有不便。

凌危云想了想,倒也是,驿馆毕竟只是个临时落脚点,简陋不说,主要他这副身体不大中用,一拍就能碎了,每日又要煎药服药,很是麻烦,驿馆人多口杂,确实很多不方便。

然而要在京城找到一座合适的宅邸住进去,暂时也很难办到。

于是没怎么推脱,就答应了魏王的邀请。

魏王非常高兴,道:好,下回陛下若是再有召见,便劳烦林兄你同我一起,给我壮胆了。

凌危云看着他:原来你请我到你家去住,是这个原因啊。

魏王有些羞愧地脸红了,道:实在是小弟胆小惜命,林兄你不要生气。

见他如此,凌危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中了他的意,便道:没事,若是下回陛下真的再召你,我陪你便是了。

魏王十分感动,对凌危云简直感恩戴德,也不喊林兄林兄了,一叠声地喊哥哥,哥哥长哥哥短,积极又热心地,当下就驱策奴仆,到驿馆里帮凌危云搬东西。

得知凌危云身体不好,受不得风之后,还直接让凌危云到车上去等着,剩下一应杂事,全部魏王来解决。

虽然还是初秋,但京城不比凤阳,地处南方,气候温暖,已经凉意很重,凌危云这破风箱一样的身体经不住冷,他自己披着大氅,手里还拥着一座手炉,坐在车里,四围防风帘拉得很紧,只听得青石和魏王在外面催促着,传来走动和搬东西的声音。

凌危云来京不久,身边也只带了十来个人,东西却很不少,大多是些瓶瓶罐罐的药材,还有防寒的被褥衣物。

不过因为人手充足,倒没有收拾太长时间,不过下午一些的时候,凌危云的所有家当,就都搬到了那处京郊的别院里。

别院果然十分僻静,身后就是皇家专门用来围猎的禁苑,不过平时都是封锁着的,魏王得意地道:这处别院,还是我祖上,追随太祖开创帝业的时候,太祖御笔钦赐的,同这个爵位一般,丹书铁券,后世无论何人即位,都不得褫夺。

凌危云点点头,明白了,所以这处房产才得以保留下来。

听魏王所言,他的祖上似乎很受太祖看重的样子,想必当年从龙之功很不小了。

魏王领着凌危云从正门进去,绕过照壁,穿过前院,进到正厅,厅内正中,挂着一幅画像。

披锐执武,神色凶悍,而且本朝分明禁绝神仙之说,但画中之人,脚下却踩着祥云团团,那画的造像,也很像是凌危云还在宗门的那个时候,画神仙的画法。

凌危云看了一眼,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不知是否画风熟悉的缘故,隐隐竟觉得有些眼熟。

魏王道:这就是我家祖上的画像了,传闻里说我家祖上有很大的神通

他突然停了下来,面对凌危云困惑的神色,又挤眉弄眼地,像是实在忍不住了,凑近凌危云耳边,像是在说一个秘密地,小声道:就是,会那个禁术。

禁术?

凌危云反应了片刻,才明白过来,对方口中的禁术,就是仙术的意思。

魏王贼兮兮地,又道:就是凭着这个,我家祖上才格外受太祖器重,也立下了汗马功劳。

凌危云点了点头,也大约明白了太祖为什么会封禁修真这一脉,毕竟已经见识过了其中利害,如果不能完全掌控,那就只有毁掉了。

不过没想到这太祖如此狠毒,又有决断,却竟然会心慈手软,留下魏王的命,还下了这样一条死令,魏王一脉永不可断。

凌危云仔细看着那幅画像,魏王也看着他的那位祖宗,叹着气地念念叨叨:不过祖上的神通被列为禁术之后,我们家就没人敢学那些了,到我这里,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废物,或许还会变得很厉害吧

画像上除了英武人像,旁边还有一列小字,写了人物的名字,简短的一行生平介绍,还盖了印。

凌危云凝神细看,才看清楚了那个名字易修。

第77章 前朝既已覆灭,道一宗还在吗?

凌危云心神一震,霍地扭头,看向魏王。

后者被他突然射过来的凌厉目光给骇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结巴道:怎,怎么了?

凌危云盯着他,猛地想起来,是,这个人说过,他姓易,名叫易罗。

难怪当时他听见的时候,心头隐隐一跳这居然是易修的后人。

凌危云面容凝肃,他对所谓的易修后人倒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只是不免联想到刚才易罗所说的话,易修当年既然是追随本朝太祖,夺得帝位的有功之臣,甚至还被因此封了本朝的唯一一个异姓王。

那不就代表着,前朝覆灭,也有易修一份功劳?

而他所在的宗门,道一宗,当时还是国教,他的师尊,更是当时的国师。

那前朝既已覆灭,道一宗还在吗?

魏王疑惑道:道一宗?什么道一宗?

凌危云听到魏王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了出来。

而对于魏王的答案,他也并不感到惊讶。

其实在冒出这个念头的一瞬间,凌危云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他在这待了十几年,无论是史书典籍,还是野史话本,从未听过道一宗的存在,而且本朝连修真之术都严令禁绝,以至于他认为这个朝代应该是三千世界里的某个小世界,与他曾经所在的世界平行,互不干扰,没想到却突然冒出一个易修来。

他以为是平行世界,却原来不是,这就是他之前在人间所待的那个世界,只是时间往后推了一百多年。

所有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消失的也都已经消失了,连痕迹都没留下,昔日极盛的修仙宗门,百年之后,连知晓的人都已经没有了。

他的宗门,他的师尊,他的师兄弟,倜夜,还有他自己他甚至不知道他们的结局是什么。

魏王在旁边,眼见他脸色越来越严肃,隐隐又透着青白,一时又惊又吓,担忧地问:林哥哥,你没事吧?

凌危云思潮汹涌,一时情绪起伏,胸闷气短,呼吸不畅,他用手抵住嘴,闷闷地咳起来。

凌危云一咳,就有些止不住,没一会儿脸都咳红了,青石原本在外面指挥仆从往内搬东西,听到这屋里的动静,急匆匆进来,看见凌危云咳个不休,脸上已经涨出青紫色来,脸色登时一变,从怀里摸出个白瓷小瓶,倒了两粒药丸出来,一边拍着凌危云的背,一边哄着他吃下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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