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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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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简冷冷抽出袖子,没说话。

见人没反应,柳忆只好自行摸索着迈出轿子,心里忍不住犯嘀咕。齐简这家伙也真是,迎亲队伍弄那么气派,就不能雇个敬业点的喜婆?

齐简沉默半晌,看着柳忆挪出轿子,又看着他小心翼翼将盖头扶正,在摇曳的白玉珠坠下,露出半个雪白下巴。

鬼使神差的,齐简伸出指头,轻轻戳上柳忆下巴。这人戍边五年,又上过多次战场,怎么还能这么白?

柳忆心下一惊,扣住齐简手腕用力翻转:谁?

你说我是谁?齐简盯着腕上那只手,眼底有些诧异。

这声音他刚听过,虽然只是吉时已过四个字,柳忆讪讪地松开手,安抚般揉揉齐简手腕。

齐简从手腕红痕上收回目光,抬手捏住柳忆下巴,手下细腻的触感,让他心尖颤了颤,一不小心忘记要说什么。

柳忆心虚地等下文,等了半天没等到。

晓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连忙上前打圆场:世子,宾客都还等着呢。

齐简这才松开手,率先往前迈上一步,柳忆蒙着头,脚下发软,一步没迈好,撞到齐简身上。

齐简危险地眯起眼睛:你就这么急不可耐?

什么?柳忆莫名其妙。

青天白日拉扯不休,有悖君子行径。齐简皱着眉头,仿佛在纠结什么。

这都什么跟什么?柳忆心道,难道把太傅踹下水,就君子了?不过这话,面对五年前软软糯糯的齐简,他敢说,面对五年后的齐简,他还真没勇气。

他眨巴眨巴眼睛,只敢挑边边角角小声反驳:也没青天白日,都月上柳梢头了。

这话不知怎么惹到齐简,齐简纠结的表情不见了,皱眉冷哼:不知羞。

什,什么?柳忆再次跟不上他思路。

齐简也不解释,后退半步,把柳忆像米袋一样扛在肩上,迈腿就走。

喂,你干什么?柳忆连忙按住盖头,盖头下眼睛瞪得溜圆。

晓斯也吓一跳:世子世子,您这是做什么?宾客都在堂屋看着呢。

他如此放荡,我有什么办法?齐简满脸无奈。

放?放荡?我怎么就放荡了,你给我说清楚喂。柳忆无语半晌,终于张开嘴:我

一个我字才出口,齐简不轻不重拍他屁股两下:闭嘴,这已是极限,无理要求休要再提。

柳忆、晓斯:

娶男妻和寻常大婚还是有些差异,掀完盖头后,柳忆被要求跟着齐简一同入席。看着齐简几杯下肚,轻咳起来,柳忆心下微动。

少年时,他和齐简也一起喝过酒。

那是在个宽敞雅间,雅间四壁各挂着幅水墨画,柳忆当时名声暂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那点博学多才的名声,都是靠高三知识点勉强刷出来的。

让他说两句经典诗词还行,让他分析水墨画,他是真不行,更别提根据水墨画意境,弄什么行酒令。

可惜他解释自己不会,大家都不信,没法,每次轮到只能自罚一杯,几轮下来,脸颊早已绯红。

少年齐简当时也在,看着柳忆喝得脸颊通红,他垂着眸沉默良久,等再轮到柳忆自罚,抢过酒杯一饮而尽。一杯下肚,少年面不改色,耳朵尖却泛起粉红。

想到这里,柳忆偏头偷瞄齐简,抿着嘴摇摇头,现在别说一杯,眼见三五杯下肚,齐简耳尖依旧没有改色。

耳尖没改色,但浅浅咳嗽声断断续续,柳忆记起,蒋风俞曾说过,齐简自五年前开始,身体就不好。

他眼见齐简端起酒杯,再次咳起来,心尖微动,伸手将酒杯抢了过来。

世子,世子妃他醉成这样晓斯看着脸颊绯红的柳忆,有点犯愁。

我还能再喝呢。柳忆半靠在座椅里,眼睛微睁,眼睑下方被弯弯的睫毛打出两小片阴影。

话虽然这么说,他也知道,自己今天喝大了。

他白天紧赶慢赶,赶了整整一天路,才终于踩着吉时赶回来,说不累是假的。何况他身上的蒙汗药还没完全过劲,这会儿又喝了不少酒,整个人早开始发飘。

扶回别院去。齐简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晓斯没敢动手。

齐简抬头看他一眼。

晓斯期期艾艾伸出手,还没碰到柳忆身上吉服,就又被齐简横了一眼。

他连忙认错:主子主子,世子妃千金贵体,小的可没敢碰。

齐简这才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晓斯福至心灵:主子,找丫鬟来扶也不合礼仪,要不,只能世子您担待点,把世子妃扶回去?

让我亲自动手?你这差事当得越发好了。齐简冷哼。

晓斯硬着头皮继续:这也没办法啊,主子,谁让世子妃如此,如此

齐简看看他,示意其继续。

如此黏人。晓斯一拍手,黏人,对,黏人。世子妃醉成这样,必定就是盼着世子您去扶他。

柳忆:我是醉了,但我没聋

你盼着我去扶?齐简低头看看柳忆,柳忆连忙晃头。

齐简对他的晃头视若无睹,扭头对着晓斯无奈道:那暂且纵容他一次,这是为的齐府脸面。

说罢,不等柳忆开口,齐简俯身将他抱起来,稳稳当当就往外走。

柳忆仰着头,盯着齐简下巴上硬朗的线条,晕晕乎乎地想,不是说他身体不好吗?又抗又抱的,怎么半点也不吃力?

堂屋到世子妃别院,走路不过半盏茶时间,齐简将人抱回来,轻轻放在床上,竟意外地发现,柳忆已经睡着了。

不过这人睡着也不老实,紧抓着自己衣服下摆,完全没有松手意思。齐简试两次,没能把衣摆拽出来,只好顺势坐在床畔。

五年了,眼前这人早已不是少年模样,只是那双圆圆的眼睛,还如少年时一般干净。

他伸手抚上那双眼睛,柳忆哼唧两声,竟松开衣摆按住他的手:齐简,别闹。

说完,他好像意识到什么,缓缓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柳忆愣了一会儿,眨巴眨巴眼睛:头好疼。

齐简嗯了一声,不多时,晓斯端上来碗醒酒汤,跟着醒酒汤一起的,还有份桂花糕。

看见桂花糕,柳忆乐了:这还买一送一呢?

桂花糕,是他最爱的点心,特别是齐王府的桂花糕,真是吃一次就想第二次。

五年了,再也没吃过类似味道,柳忆看都不看醒酒汤,抓起块桂花糕轻轻咬上一口,瞬间齿舌留香。

不知道是酒劲上来,还是桂花糕滋味太过熟悉,他晕晕乎乎举起手,把剩下半块递到齐简嘴边:是真好吃,你就尝一次嘛。

齐简没开口。

对上齐简黑不见底的眸子,柳忆酒醒大半,讪讪收回手:啊,我忘了,你不吃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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