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涸辙双鲋 第1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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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看起来很不喜欢你,楚伋,以后你要怎么办?”心藻问。

楚伋挥手故作轻松地说:“你不用担心我,我不去招惹她不就行了。”

看心藻没说话,楚伋说,“那我走了,你回去吧,外面天冷。”

说完楚伋便转身,心藻急忙叫他,“楚伋……”

“怎么了?”楚伋回头,神情看上去很疲惫。

“你还好吗?”

“挺好的。”

“为什么我觉得你有些不高兴。”

”哈哈,我哪有,回去吧回去吧。“说完楚伋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给心藻一个背影。

他又怎么了,是我说错话了吗?心藻慢慢从墙头上下来,暗自思量着。

楚伋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屋子,把门闩上,靠在门上。

明明已经那样亲近过,现在却好像回到最初,还是叫我不要去找她。陈心藻,她到底怎么想的,只要她说一句,千难万险我也去找她。说到底,她还是不信任我,我只会给她带来危险,那一晚……又算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我不是一个靠得住的男人。想到这,楚伋又觉得屈辱,眼泪夺眶而出,躲在门后蜷起身子。

近日无雪,院里积雪都变得污浊泥泞,夫人嫌看着脏乱,叫下人们把积雪都清出府外,整个江府上上下下,一雪不染,如同未曾降过雪一般。

夫人又说想看看新气象,连院子里的草木树石都要重新摆过,让江府里里外外焕然一新,江老爷最喜欢的太湖石都让人挪了个方向,面对此景,江老爷也只是摆摆手,说:“只要夫人喜欢。”

这几日江东楼想去找楚伋都被夫人派去的丫鬟拦着,他不好拂夫人的意思,只好怏怏而回,随便找书童泄了□□,但心里总觉得憋闷,他之前嘲笑那些怕老婆的官员,没想到现在自己也被管得死死的,他江东楼竟然也有这么一天。

江东楼今夜稍晚了些回来,白天在朝堂上跟各方党人扯皮扯到现在,疲惫不堪,想到楚伋那里也去不成,只得直接回房就寝,身边只有江尽忠跟随,江尽忠服侍老爷梳洗之后,便自觉退出去关上房门,江东楼懒得点灯,直接上了床……

刚掀开被子,手触到活物,是一人温热滑软的皮肤,床上竟然躺着一个人,江东楼猝不及防,被吓得连声惊叫,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江尽忠听到叫声赶忙冲进来。

“尽忠!尽忠!点灯!”江东楼叫道。

江尽忠急忙抢了几步点亮油灯,屋里光明骤现,眼前的景象让江尽忠也愣住了,江老爷正坐在地上,面前跪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女孩,正是陈心藻。

心藻怎么料到江东楼反应如此巨大,她刚才也吓得魂飞魄散,从床上跌下来,跪在地上不断发抖。

“尽忠!”江东楼爬向门口的江尽忠,朝他伸出手,江尽忠急忙过去,江老爷紧紧攥着江尽忠的手臂,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江尽忠搂住老爷的肩膀,把他扶起来,拍着他的胸口不断安抚着。

“谁叫你来的!”江尽忠质问心藻。

其实不用问便知,心藻夜晚刚要就寝,夫人忽然派了好些个丫鬟来青藤苑,给心藻沐浴熏香,然后连衣服都不必穿,直接用毯子裹着送进了江老爷的卧房,若是有点眼力见儿的女子,在老爷进门之前就该起身服侍了,偏偏心藻羞怯难当,像个死人一样缩在被子里动都不敢动,结果也没想到就这样把江东楼吓了个半死。

怕得罪老爷也怕得罪夫人,心藻不敢回答,埋头伏地跪着,恨不得跪穿了地板,遁地而逃。

“好啊!好啊!”江东楼甩开江尽忠,发了疯一般,把屋里的物件往地上砸,巨大的花瓶碎裂在心藻眼前,连书架都被江东楼掀倒。

“老爷!”江尽忠赶忙上去拦着,然后看心藻还傻跪在地上,朝她吼了一声:“还不快滚!”

心藻这才从惊吓莫名中回过神来,急忙跑出了卧房。

“老爷!老爷!没事了。”江尽忠抱住老爷,不断地安抚他。

“她怎么又回来了?把她给我杀了!”江东楼目光涣散着大叫大喊,“杀了她!”

“老爷!没事了,她早就死了,她没回来!”江尽忠说。

“尽忠!尽忠!”

“我在,老爷。”江尽忠把这个四十多岁却仍害怕发抖的男人搂进怀里。

陈心藻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从没见过老爷这副样子,目眦尽裂,像是极恨她,又像极怕她。

心藻缩在房檐下,天寒地冻呵气成霜,她不敢走出去院子,若是这副样子跑回青藤苑,让夫人知道自己被江老爷这般厌恶,又该怎么看她。

屋里的声音渐渐平息了,老爷终于被安抚下来,心藻守着寒冷的夜色,听见房中隐约传来怪异的响动,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过了许久,江尽忠才将江东楼安抚着入眠,江东楼无法对任何人卸下心防,他唯一信任的就是江尽忠,即便如此,江尽忠仍然知道自己年老色衰已经不配得到老爷的恩宠,若不是老爷受了刺激,也不会给江尽忠爬上他床的机会,江尽忠自嘲地笑笑,下地穿好衣服,轻手轻脚走出房门,唯恐吵醒了好不容易入睡的老爷。

一出门便看见瑟缩在脚边的陈心藻,江尽忠叹息着,拿衣服披在她身上,她已经冻得嘴唇发紫。

“陈姑娘,还好吧?”江尽忠难得没有冷口冷面对人。

“老爷……他会怎么罚我?”心藻抬起头哆哆嗦嗦地问。

“老爷已经睡下了,是夫人让你来的吧。”

心藻不置一词,一门心思担心自己会被老爷怎么处置。惊吓了老爷,恐怕不是一顿鞭子就能了结的。

“我没想到会吓到老爷……”心藻欲哭无泪。

江尽忠扶心藻起身,带她去了自己的住所,烧火给她取暖。

“暖暖身子吧。”江尽忠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心藻,心藻哆嗦着接过。

两人相对无言,房中墙上挂着一把七寸长的木把窄刃屠宰刀,江尽忠闲来无事顺手解下来,放在腿上用油布擦了擦。

陈心藻看着尖利的刀有些害怕地挪了挪身子,她不明白江尽忠房里为什么挂着这个。

江尽忠却习以为常的样子,抬起头看心藻,极为罕见地笑了笑,说:“你别怕,这刀好久不用,所以总得保养,不然就锈死了,这是我爹给我留下唯一的东西了,他是个杀猪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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