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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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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德正这位一心镇邪的池家大长老便一定想不到,他精心准备的镇邪堂,反倒会给他想要镇的邪物提供线索。

根据接待员之前的交代,池家对镇邪堂的布置、此间安置的法阵符文以及其他等等,它们全都是在大长老池德正的授意下设下的,且每一样都经过了对方核审。

这也就意味着,这里的每一样布置背后,都带有对方的思考与算计。

让外行人来看可能会看不明白,但换给内行譬如小秋,槐合,还有拿回了记忆的盛珣,他们便完全可以通过这些东西来拼凑信息。

法阵的设置时间以及效用能大致推断出布置者的当时想法。

先推出想法,再捋请对方思路,接着便能继续推出对方当时可能面临的情形,掌握对方当年的逻辑链条。

我的屏障还可以再撑上一阵。小秋说。

但我们也不能耽误太久,最好是分工。盛珣明白小秋的意思。

他下一句就转朝向槐合与邹鹤,让两人带着那名池家人留在外间,负责外间的查看。

他和小秋则去往屋子里面,负责检查里间。

镇邪堂和外面切断了联系,外人暂时进不来小院里,池家人就算反应再迟钝,早晚也该意识到不对,留给盛珣他们的时间并不悠闲。

并且退一万步讲,就算池家人真的过于自信又过分迟钝,完全没意识到自家后院起火,可会客厅那边还有褚家人,有关心盛珣的褚奎褚室褚商一众。

光是看盛珣被池家人带走后迟迟不归,带走盛珣的池家接待怎么也没了动静,再往后,怎么邹鹤也跑没了踪影了。

只怕再过上一会,是褚家要率先来主动找人。

你们俩去里间没问题吗?槐合从拿到分工起就欲言又止。

眼看盛珣将要带着小秋转过分隔里外的木屏,他不禁又问了一声:要不要不还是我和邹鹤去里面,你们查外面?槐合迟疑着提议。

总要去看的。盛珣回答了他。

小秋对此则没说话,只静静站在盛珣身侧。

于是盛珣又侧头看向小秋。

从邹鹤的角度看过去,他感觉个子更高一些的年轻人应该是拉住了另一人的手。

没事的。盛珣说,语气安抚。

小秋就终于点了下头。

在镇邪堂的里间,有一样众人从踏入这间屋子起,就一直在有意无意回避的东西。

他们都知道它就在这里,又都对它的存在保持缄默半天,在盛珣之前没有人主动去提。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提。

里间屋子的正中停放有一具棺木,周围环绕有三圈蜡烛。

它下面有一个暗红色调的架台,悬空于地表,最底下的地上用朱砂混黑狗血绘有繁复咒术线条。

棺木里是池暮轻的遗骨。

*

会客厅。

宾客仍在交谈,厅堂里看起来一派热闹。

但就像盛珣预想的那样,他随池家接待已离开了很有一阵,褚家人开始生出疑心,有点等不住了。

盛珣怎么还没回来?问话的褚奎一脸担忧,镇邪堂就算离会客厅这边挺有一段距离,走过去是要一点时间,可他离开的时间我算了算怎么也够从这到镇邪堂走三个来回了吧?

旁边,褚室的想法就也和褚奎差不多。

同样被小褚学弟惦记的还有一个邹鹤,他扒着褚商的胳膊告诉对方:小舅舅也还没回来。

盛珣随池家人离开约四十分钟后,邹鹤忽然面露为难,询问过卫生间在哪里,接着便也离开了会客厅。

上厕所这个理由最平平无奇却又合情合理,没有人会因为一名普通人宾客想去趟卫生间而怀疑什么。

但假如这位先生去一趟卫生间,时间长到宛如掉在了厕所里,就不一定了。

我让人去问。褚商皱了一下眉。

两秒后他忽然记起什么,又改口:不,等等,邹先生那边最好是你直接去找,再带一个人跟着你,盛珣那边我亲自去找池家问。

让褚商改口的原因是自家老长老的嘱托。

褚家老长老全名褚世泽,之前褚家老一辈的车队刚到达池家时,只因为在会客厅门口回廊瞥到盛珣一眼,老人就难得失态,神色大变,还有了要追上去看个分明的意思。

随后,老人家追人是没追了,没有过分为难自己的身子骨,但他又差遣自家小辈去取旧物,对着一块怀表看了又看,中途甚至一度霍然起身,把左右想同他搭话的人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但凡是与盛珣有关的事,一定要让信得过的人经手。

老人当时三言两语打发了左右的人,只推辞说自己是年纪上来了,看个旧东西也坐立难安。

等两旁没有闲杂人等,只剩信得过的褚家人,褚商被叫到跟前,老长老亲自叮嘱了他几句话。

当然,最好是你能亲自负责去过问,因为你的洞察力一向比别人好,对许多变数的预判也更准。老人当时说,如果发觉有任何异况,池家人对待盛珣的态度有任何微妙变化,你务必谨记,褚家将无条件维护盛珣,并想办法把池家变动的消息第一时间传递给我。

褚商听老长老的前半段叮嘱时都还神色沉稳,老实说即使不特意叮嘱,他心里也觉得让信得过的人经手这条是应该的。

然而,及至听到后面,那句褚家将无条件维护盛珣入耳,不仅仅是褚商,两旁的其他褚家人就也听得倏地一愣。

我们要无条件维护盛珣?

褚商几乎要脱口问。

无条件实在很难不让人困惑。

老长老显然很明白晚辈的疑问,也清楚自己这话说出去会给家里人带去满头雾水。

褚世泽老人在座位上合眼片刻,他另一只还落于膝上的手中握着那块怀表,缓缓摩挲表盖。

这是一道家族令。老长老在片刻后说。

他先给自己的话定了性,直接让那番话具有了族令效力。

接着,老人语气和缓一些,他抬高握着怀表的手,把表盖打开,让邻近的每一位褚家人都清楚看清了怀表里的相片。

具体情形暂时不便多言,我们正在池家的地界上,需要你们很快回归各自位置,不能长久聚集。

但我可以先告诉你们,我也是直到方才亲眼看见盛珣才确定这是一位家族故人。

并且我辈族人,但凡见其本尊,需无条件维护且支持对方所做事业,这条族令不是我今日现场亲起的,它至少已经存在有近百年,我今天只是惊觉故人犹在,偶然重逢,在此重新捡起族令,宣布它的效力延续。

老长老只说了这样几句,随后示意众人各归其位。

盛珣三言两语间在褚家的地位突然被节节拔高,褚商纵然觉得老人这话说了反倒带出更多问题,比如说

为什么这族令居然就有百年了?为什么盛珣是他们家的故人?

假如他没记错,盛珣应该是他们小弟褚室的学长,今年也还在大四实习期没毕业吧?年纪轻轻就是他们家族百年前的故人这真的合理吗?

问题多如牛毛,偏偏不得解答。

不过褚商无愧旁人对他的评价,他的确是年轻一辈里最思维敏捷又洞察力超群的那个。

这所有的不合理混在一起,他试着把诸多看似有悖常理的信息一整合,继而就意识到,这事恐怕渊源极长,近一百年,就是这件事应当往回追溯的期限。

再加上老长老对池家态度一向模棱两可,今日发觉盛珣是故人,却是立即对池家展现出了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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