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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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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他并不畏难,对于盯准的目标也从没有半途放弃的道理。

反正无论池暮轻究竟有没有机会懂得感情,会不会有天就忽然开窍,给出发自真心的回应,也不影响林君盛继续定期去池家大院报道。

池暮轻那个最初空荡又冷清的屋子里,早已基本全是林君盛带去的东西。

他们的关系就此卡在一个微妙节点,不退不进持续了又有很长一阵。

到那时候,林君盛的身高就已经彻底超过了自己昔日的哥哥,他有一日不经意间低头,发觉已经可以看见池暮轻的发顶。

池暮轻的头发颜色是极深的黑,和对方的眼睫一样。

林君盛从这个角度垂眸打量了人半天,觉得新鲜,新鲜完了后便还伸手,非常自然地在池暮轻的头发上揉了一把。

池暮轻把他的手给摘了下去,点评他:没大没小。

林君盛将手垂回身侧,对点评一笑:你都会开始批评我的行为不好了,这是进步。

快要脱离少年的人其实说的话更没大没小,他早不会像小时候一样感慨角色颠倒,如今反倒有点对这颠倒乐在其中了。

池暮轻在近两年的时间里似乎又更活了一些,言谈越来越接近常人,情绪变化至少在林君盛面前,也呈现得越来越明显。

这都是好现象,林君盛发自内心的为这人高兴。

下周五有个推不开的舞会,我可能没办法按时来。

林君盛提前向人汇报着自己行程,这样的事在他十四岁之后时有发生。

他是林家的独子,有着一对一的家庭教师,又还在读一所融合了西洋办学理念的学校。

舞会,社交,学习以及训练这些东西偶尔会让林君盛显得离池暮轻很远,它们对池暮轻来说,俨然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于是为了削弱这份距离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林君盛就已经习惯主动上报行程,让对方知道自己动向。

下周五如期而至。

那舞会社交色彩浓重,灯火在夜色初至时便点燃街景,有着落地玻璃窗的宴会厅里悬挂着三层式的水晶吊灯。

光线落入盛着琥珀色酒液的玻璃杯,折射出的光偶尔晃人眼睛。

乐队在演奏舞曲。

这样的环境里,林君盛却想起池暮轻的小院。

他在浮华场上想一个安静清淡的人。

你不专心。正与林君盛跳舞的女孩说。

林君盛轻轻眨了一下眼。

他的手恪守着社交礼仪落在它们当在的位置。

女孩也不等他开口,她踩着音符做了个月亮转,然后又道:你的注意力不在这,但我猜你要看的人一定也不在这里,因为你的目光落向远方。

这真的就是个机灵又通透的女孩。

这种舞会,来宾无论如何也要下场至少跳上一曲,而这一曲便等同于昭告周围的人你确实是来参加舞会的。

跳过这一曲后,接着无论是去拓展社交,还是去接触目标人物,又或者与谁约好了在宴会厅某处交接信息,便都不会再招来过多关注与疑心。

女孩让林君盛顺利完成了跳一曲的任务,他在舞池中央刷了脸,又去与几人碰过杯,与五六人谈过话。

那些推杯换盏是社交场上的必须,林君盛酒量一向不差。

不过这天宴会散场,他臂弯里勾着外套准备离场时,他却觉得,自己今天像有些醉了。

夜风沁凉,这又是一年深秋。

林君盛手里提着自己的羊绒大衣却不想穿,宴会厅内外的温差让他袖口的金属扣都迅速蒙上层寒气,他像感觉不到冷,在冷风中兀自站了片刻。

司机耐心候着,好不容易等他上车,却得到自家少爷一句:往城北开,去池家。

池家?司机就明显愣了神。

但随后很快,确定自家少爷没有改口的意思,司机便也不再多问,驱车驶往城北。

林君盛说了今天可能没办法按时来,池暮轻一向擅长将事情做最坏打算,他料想的是今天林君盛肯定不会来。

所以当自己的小院院门没被叩响,反倒是屋子侧边的院墙又传来阵窸窸窣窣,他觉察到林君盛气息出现在附近时,池暮轻有些惊讶。

晚上好。

池暮轻走到屋子侧边推开窗,就看见裹着一身寒气的人正站在窗外。

林君盛看起来像是刚刚从墙上跳下来,肩头有一片自某棵树上带下的红叶。

他冲池暮轻抬手,将一个手指压在唇边,带着笑低声道:动静小一点,我是偷偷绕开了你们家的夜间值守溜进来的。

林君盛还穿着他参加宴会的正装礼服,羊绒大衣被他留在了车上,他吩咐司机先走时让对方给一并带回去了。

可能是嫌穿得太规整翻院墙时不方便,他把礼服的西装外套也脱了,上身只留衬衫与马甲,袖口也解开翻卷上去,露出一段修长又蕴藏力量的小臂。

你喝酒了?池暮轻闻到了年轻人身上缭绕的酒气。

没有。林君盛先这么说。

他像被查岗一样不假思索否认,收获来自池暮轻的安静且不赞同的注视。

林君盛于是改口:好吧,我喝多了,来找你私会。

池暮轻本来要去拉人的动作便一停。

由把私会这种词也给理直气壮的抖落出去了可得,林少爷今晚恐怕是真喝得有点多。

池暮轻伸着想要拉人的手,又安静看了林君盛片刻,见对于这最后半句话林君盛是没有要改口的意思,他就终于接上动作,把人给带回了屋里。

林君盛只是一时酒气上头不畏寒,但他身上的衣服浸着寒气,手臂在深秋的夜里直接露在外面,池暮轻也是把人领回屋里后才发现,这位少爷的领带都已松散,领口扣子开到第二颗,全然是正主动邀请夜风往里灌。

我去打热水过来。池暮轻说,你这样下去会着凉。

他只把自己的手在林君盛身上短暂贴了一下,没留太久,怕自己的手臂外面晚风还凉。

这样的体贴是过去的池暮轻不会有的东西,他从第一个照顾他的人身上学会了怎么照顾人。

用池暮轻打来的热水擦脸的时候,林君盛看上去便比之前清醒了点。

他把浸透了热水的毛巾盖在脸上,半天没取下来,兴许是在反省自己一时冲动说的关于私会的话。

正安静间,池暮轻开了口。

他忽然问:你和什么人在一起过?

嗯?林君盛脸还在热毛巾下,回应的声音有些发闷。

他把毛巾从脸上拉下来,露出眼睛:就是舞会上的人,城里比较排得上号的几家都派了人去,然后还有一些近期崛起的新锐,部分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

林君盛直接把这场舞会的大致人员成分都说了一遍,他用仍然温热的毛巾边角抵上太阳穴按揉。

池暮轻慢慢哦了一声,视线落在他身上某处。

林君盛就蓦地反应过来,那询问似乎还别有意味,是有某个特指的目标。

你想要问谁?林君盛思考着问,这里面有你想要仔细打听的人么?

话是这么说,林君盛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因为池暮轻的社交范围并没有那么广,对方向来也不太关心外界事物。

他由此怀疑自己的猜测方向也许有些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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