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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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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荀彧敛眸,在下猜测这九连环应是有迹可循的,因此命人制作了二、三、四至八连环,等在下从简至难全部解开后,也就知道九连环的解法了。

他听到糜荏低沉愉悦的笑声:不愧是文若。

很多人初次接触九连环都是满脑发懵无从下手,靠着图纸才能解开。能另辟蹊径想到先从两连环下手,荀彧的逻辑思维能力可见一斑。

那么魔方呢,也制作了二阶?

比起铁制九连环,魔方的制作更为繁琐。它虽是用木头制作,但核心中心轴不好做,制作二阶的时间也很长;而从数学角度来说,九连环是递归问题,魔方则是组合数学问题,二阶魔方从解法上并不比九连环容易。

荀彧略有赧然之感。

他微垂下眼眸:是,在下仿制九连环与魔方,糜长史可曾介意?京洛之中有专门的店铺出售九连环与魔方,照理说他不应私下仿制。

不,我并不在意。他听到了糜荏的声音。文若想做什么便去做罢,不必介怀。

荀彧听见心底砰地跳了一声,而后归于平静。他不明所以地松了一口气:如此多谢糜长史,时候也不早了,在下

文若。

他的话没有说话,被糜荏打断了。

这其实是不礼貌的举动,但在糜荏做来,却并非那般突兀。

荀彧抬首,只见糜荏侧首凝视着自己,双目轻轻含笑:文若,我字子苏,其实你我年纪相仿,不如以字相称。

不知为何,文若两字从糜荏口中说出,荀彧的心底便又有了一点悸动。

可这太过轻微,它的主人并未有丝毫觉察。

他也笑了:好,子苏。

他自小性格稳重,不似糜荏常常微笑,但这笑容着实好看,正如春日清风拂湖面,将水波徐徐推开。

糜荏静静看着他。

他的目光专注,直至瞧得荀彧有些疑惑了,才若无其事收回目光:《谏逐客书》残卷,荀司空可还满意?

荀彧眨眨眼。

他思忖:世父重回朝堂已有五日,糜荏应当天天与他见面,但可能世父对他的态度看不出端倪,两人不方便说起这个话题?

便点头道:世父很喜欢。不仅喜欢,还视若珍宝,连他儿子荀表想看一眼都是不行的。

喜欢便好。

清风拂过,兰香更盛。

糜荏忽然道:对了,文若。

上次去的急,不知文若也在,不曾备礼。他见荀彧抬起头来,午时的阳光从林荫里漏下来,斑驳细碎地映在他的脸上,下意识就道,正巧在下作坊中研制了几款香露,暂无人试过,文若可否帮忙试用一番?

香露?

是一种熏香。这个时代想要衣体留香,大多是靠着熏香或者携带香囊。这种香味初时很浓,很难散发殆尽,需要反复熏制。糜荏命匠人以发酵制酒的方法蒸馏提取了酒精,萃入香料制成香水,打算供给上流士族。

当然了,香水用琉璃制瓶,也得配上一个好看的价格,才能彰显珍贵。

他原想着先献与天子,请后宫女眷推广,但请荀彧先行试用好像也是不错的选择。

荀彧下意识便想拒绝。

他沉思了一瞬,然后微笑道:多谢子苏。

不过在下并非不识好歹之人,不如当做是在下自行购买吧。

作者有话要说:迷人君: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

非独鸟有凤而鱼有鲲也,士亦有之,出自先秦宋玉的《对楚王问》。

宋玉这个人大家应该有点熟悉,古代十大美男之一,创造了下里巴人,阳春白雪,曲高和寡的典故。

第十一章

翌日朝堂时,糜荏与李仲文比试之事已人尽皆知。

司空掾李师面上笑吟吟的,看不出任何端倪。甚至还向糜荏行了一礼,为李仲文的鲁莽表示歉意。

糜荏自然跟着推脱了几句,双方言辞之恳切,一时也分不清是虚情还是真意。

刘宏也听说了此事。

昨日师长钦回府后便将糜荏的那幅字交给了父亲师官宜。师官宜观赏之后,在今早回朝后将之献给刘宏。

于是糜荏又收到了天子的召见。

他入后殿时,刘宏正认真欣赏他那幅字。见人来了,刘宏欣喜地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腕将他带到案几旁,指着那字道:朕听闻爱卿于书法一途颇有建树,怎么爱卿从来不说呢?

糜荏躬身一礼,谦虚道:微臣之字不过小儿涂鸦,哪里能入得了陛下的青眼呢。

刘宏亲手将人扶起,亲热道:欸,爱卿这都叫小儿涂鸦,那朕的鸿都门学里大部分学子都得是什么了?鬼画符?

糜荏微笑道:陛下谬赞。

好字,真是一手好字啊!刘宏看着糜荏,又看了看他的字,连连点头,爱卿,朕还听说你奏《箫韶九成曲》,将那鱼鸟都吸引来了?

糜荏再躬身:微臣惶恐,只是昨日的《箫韶九成曲》当真只是一个巧合,后来微臣再奏琴曲,亦无如此异象发生。

刘宏挑眉:哦?不如爱卿今日再试试?

糜荏领命。

宫中侍从献上琴台,糜荏盘腿坐下。但等这一曲完毕,也没有鸟雀盘旋飞舞。

糜荏起身请罪。

但刘宏面上倒也没有不悦之色。

事实上他忽然发现,糜荏身形如青松笔挺,指尖温润有力如冰肌玉骨,弹琴之姿更是赏心悦目。他方才就是瞧着糜荏发了呆,连他弹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再看上几遍都不会觉得腻烦。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呢?

刘宏凝视着糜荏,目光里渐渐就带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痛心疾首。

他的思绪还在其中,下意识道:爱卿啊你怎么就是个男人呢?

见糜荏抬首,目中略带疑惑,刘宏才意识到自己竟说出了这样的话。

但他不觉羞愧,反而重重叹了口气,怅然道:爱卿啊,你收集的那些珍馐美食,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还写得一手好字,这琴也弹得极好所有一切甚得朕心,怎么就是个男人呢?

这完全就是按照他的喜好长出来的人啊,怎么就是个男人呢?

糜荏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慌乱垂首。

但实际上他的眼中并无半点惊慌他敢走这条路,自然确定过刘宏性向,绝对笔直。

退一万步来说,万一刘宏真的看上他,他也留有后手,宰了这人揭竿而起就是。

事实也是如此。

虽说这天下亵玩男宠成风吧,可天子刘宏也只在年少时玩过一次,还差点被恶心吐了。少年时代的阴影太深,看多了糜荏这张脸,刘宏心底虽有些蠢蠢欲动,但还是跨不过那道可怕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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