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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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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死吧啊!

嘎巴噗通。

小马仔横着就飞出去了。

杀杀人啦!

水庄主连眼神都没动,昏厥的马仔被扔到一边,他看都没多看一眼,只是看着金大少,开口问话的声音甚至都没太高,我在问你话,你叫什么?

金大少吓得不清,那边小马仔无声无息的摔在角落里,不知道还有气没气,这边罪魁祸首距离自己仅有两步之遥

我我我,我爹是露水县太爷金大少靠着仅剩的一个马仔,俩人互相扶着,被吓得浑身筛糠,你,你们别乱来好汉,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小马仔面如土色,结结巴巴的讨饶,大,大爷我我们家少爷,真真真的是县太爷家的公子。

哦!是县令啊。水庄主一脸受教的样子,一个中县的县令,正七品,嚯!真是好大的官儿啊,名号一报出来,来头大的简直能把我吓死!

金大少的腿抖得越发厉害了,他不是傻子,这会儿也知道害怕的。听听人家的口气,看看人家的态度,他隐约觉得自己怕是捅了大篓子,搞不好不光自己,连自己老爹,都惹不起人家

站好!水庄主突然冷面冷声的喝令。

吓得又是一哆嗦,畏畏缩缩的戳在那儿。

水庄主钩钩手指,店伙计忙搬了把椅子放在正对面,然后大马金刀的坐下,标准一副老爷范儿。然后把能喘气,没昏倒的那些个都叫过来站着,看着面前这些吓得鹌鹑似的小纨绔哆哆嗦嗦的排成一排,也不废话,就那么坐着,盯着,似笑非笑。

过了一会儿,战战兢兢的小店伙计按照水庄主的要求,端了盆冷水进来,不明所以。

泼,给他们脑子降降温。

客官,这

嗯?水庄主眼睛一扫,鼻音一转,小伙计觉得头上好像有一座大山压下来一样,手一松,哗,一盆凉水蒙头盖脸的就朝金太岁倒下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早先跑去找援兵的那个马仔连拉带拽的拉来一个气喘吁吁的中年文人。两人一进门,就看到自家少爷连同几个县令府上的家丁,一样排排站,霜打了小鸡崽儿的哆哆嗦嗦的低着头,浑身湿透。在他们对面,一个面相年轻又漂亮过分的富贵人坐在那里。冷眼一瞧,除了通体富贵,神情高冷之外,也没啥太特别的地方。

水庄主的眼角瞥到他们了,但并没有理会,还在那好整以暇的数着露水县令的履历,让我想想露水县令,你爹叫金永昌,对吧?好像是嘉佑七年的进士,三甲吧?至少是百名开外的成绩。读了五年的帝国皇家露松书院,一直没能结业,后来攀上了贾侍郎府上的姻亲,才混上的露水县令的缺,对吧?

那新进来的中年文人一耳朵捕捉到水庄主的话,脚步立刻起了犹豫,端肩缩脖,躲躲闪闪溜在一旁,并没有立即上前。

水庄主还是一脸假笑模样,我想起来了,贾侍郎好像犯了什么事,人被削官流放,全家没为奴籍,你们家跟他家也算姻亲竟然还能稳稳的坐在县令职守,倒也令人刮目相看了。

是是家姐,那个外嫁女,婆家犯法,跟跟跟娘家没关系的。金大少连忙撇清关系,就算他是纨绔,他也知道三年前发生的事,对他家而言,靠山倒了那可是天大的事,他自然明白。

水庄主清淡的一瞥,他知道,反正只是敲打罢了,话题重新扯到金县令头上,金大人两次考绩平平,这第三次考绩马上快到了,若再是平平成绩,或者被查出什么不检点

水庄主每说一句,那后来的中年文人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都白中透青了。一个县太爷确实有百里侯之威、地头蛇之能,可那也得分时候。露水城是个小有名气的水路枢纽,每日南来北往的,你知道哪天碰上过江龙?中年文士的腿肚子跟着抽筋,看此人竟然对金县令的履历考绩门儿清,听听这人的口气,听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难道是中枢督察院的?中年文人的冷汗都下来了。

只听那边水庄主还在继续,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他儿子就敢如此作威作福,肆无忌惮!父母官哼!为人父母都乱七八糟,还做什么一县父母官?郑华荣也是个废物!水庄主这两句话,声音不大语气铿锵,既像暗怒,也像自语。

躲一旁的中年文人冷汗哗哗顺脖子淌,擦都擦不干,别说什么窥探试探之心,此时此刻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原因无他,在水庄主嘴里骂成废物的郑华荣,是一郡之太守,是负责考核监督下面这群县太爷的正管上司,响当当的一方诸侯,在县令师爷这类小人物的眼中,太守代表的是通天人物,这都被骂成废物了?这,这人到底什么来历,少爷这次惹得是什么人啊!

但林师爷知道自己不能再缩头了,必须出面打圆场,不是为给自家不争气的少爷找场子,而是必须给自家老爷找活路。今天这事儿,搞不好,少爷折胳膊断腿是小,万一老爷的官帽子没了,或万一再有牢狱之灾

第6章 大有来头

因为有林师爷伏低做小的颇识时务,胭脂坊事件的后续堪称和谐的收场了,水庄主并没有饶舌废话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甚至可以说是略带不耐厌烦的高抬贵手了,允许中年师爷把一干小鹌鹑领走,他自己则带着老婆孩儿慢慢踱回客栈。这样的结果说正常也算正常,因为在大人物的眼中,也许这种鸡毛蒜皮类的冲突不值得费心,因为懒得管,所以在小人物眼中泼天大的祸,要说没事,也容易没事。其实,直到恭敬的送水庄主一家三口出门,林师爷也不知道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不好问,也不敢问。

这事儿,林师爷不该问,金县令却不敢这么轻易混过去。金县令得知事情始末之后,被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气个半死。不过,他就是气死,也得在死之前把对方身份查出来。一个一出手就把县令公子掰折胳膊,嘴里把太守指名道姓叫废物的人,你七品芝麻官的衙内把人家夫人给惹了,你不弄明白到底得罪的是哪路神仙,赶紧弥补,日后官途你还想好么你?

唯一的问题是,对方的身份不明,你也不好当面问。不过,旁敲侧击也是有法子的。

一晚上的功夫,身为坐地虎的县令大人查出不少线索,却更是觉得心惊胆战。具体对方的身份查不出来(只能查到摆在明面上的,貌似就一个乡下小地主),但铁板钉钉的是,利好钱庄有确切的消息,人家手里捏着钱庄总部开出的最高限额的担保书拥有最高限额的担保书,这说明对方是东洲大陆最有钱的人,之一。

但你以为一个没权没势没背景的小地主,就能成为那个之一么?

别天真了!

东洲大陆最有钱的一群人,都是朝廷里最有权势的勋贵之家、豪门大族。往前数五百年至今,从玻璃镜儿到香胰子,从印刷到棉纺,哪回最赚钱的行当不是从朝廷里那些豪门勋贵中发起来的?曾经有保守派还嘲弄过工商低贱什么的,可换个角度看:经商、富国、发展远洋贸易、开疆扩土,国库充盈,藏富于民不仅可以赚钱轻松、还能促进帝国繁荣昌盛,四海臣服记在史书里都是功绩一笔。反正,有圣人管子谋国家之大利珠玉榜样在前,同为子曰的君子不言利如今也不知道被塞到哪儿去了。

总之一句话,帝国最有钱的人都是真正权力阶层里的顶级人物。其他的最有钱人金县令不清楚,但相传太府令手里就有一张利好钱庄锦缎金箔,太府令,那是给帝国皇帝打理私财的代言人哪!

现在,他那愚蠢儿子得罪了一个查不清背景、但手持锦缎金箔的人。区区七品芝麻县令查不出来人家身份,县太爷一点不奇怪,反正他知道,这样的人他绝对得罪不起。

第二天上午,金县令带着赔礼,战战兢兢往旅店递帖子求拜见的时候,水夫人正在旅店后花园里悠闲的吃茶,听到旅店掌柜的来报,手指轻轻点了点瓷碟,让丫头把瓷碟里的点心沫子喂花廊下散步的绿孔雀,然后用餐巾抹抹嘴,百无聊赖的,我家官人不在,如果县令大人不介意的话,也可以过来说话。

旅店掌柜去传话了,金县令揣着手,低着头,弯着腰,很是小心翼翼的进来。

夫人安好,给夫人请安。头都没敢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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