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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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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慕强?我捕捉到了一点关键词。

是这样,你是否有一段时间,感到自己非常弱小?

我往后靠去,喝了好大一口难喝的啤酒。

是,我十六岁之前我都觉得我是人间最废的废物。

而唐宜她本来在你心里的地位就很高,人去世,所有的不快都被抹去,她就变得更高。

章蕴真是个感情专家,看来旁观者清这个词没错,他单他独身,所以他对这些看得很清楚,所以选择了独身。

我该怎么办?总不能把自己变弱,迁就方则亦。

把唐宜变弱。抹掉她在你心中的神性。

章蕴真是个妙人,用词精准。

我若有所思:那我只好和方则亦上床了。

章蕴险些喷出一口啤酒,我笑得喘不上气,我看章蕴对感情问题也严肃认真地分析,就特别想逗他。

搁以前我怎么敢和这样的天之骄子开这么没品的玩笑。

流氓!章蕴压低声音,痛斥我的恶劣行径。

是那个吗?我忽然拍他肩膀,表情凝重下来,他缓慢地回头,两人不着痕迹地往店门口看。

一个看起来有六十岁的妇人佝偻着身子,披一条洗得看不出颜色的披肩,喃喃地进店,走向最近的桌子,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传单:信天人吧,信天人传教,来生有好报。天人帮做工,天人帮识字,过不完的好日子

第147章 赞美诗

我和章蕴对望了一眼。

老妇人站着的那桌离我们一步之遥,因此我清楚看见那桌的灰衣男人不耐烦地卷起桌上油腻的广告纸堵在眼前。

然而并没有隔绝老妇人的传教,她目光空洞,垂着头喋喋不休:这样我们就享受到永恒的福乐我们的家在六石巷

她吐出一个地址,邀请这桌上的人来参加晚上天人教徒的聚集。

我们没主动,老妇人已经木然挪到我俩当中,皱巴巴的双手皴皱过头,抓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是手写的几句话:

今生痛苦至暂至轻,劝诸君与神同行。

尘归尘,土归土,文明归文明。

天人的天是我们的天,我们的天是天人的天。

我从理事长那里看过《神法典》,对这三句话代表的教义比较能够领会,章蕴没有说话,找唐宜尸骨的事是由我来负责。

老妇人没有看我们,我捧着酒杯遮了半张脸,怕万一她认出来我是她们大祭司的敌人。

信天人吧信天人传教

我信。我说。

老妇人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还在继续:来生有好报

然后她沉默了下去,用浑浊的似乎在层层眼皮之下的那双很小的眼睛来凝视我,然而那双眼睛仿佛没有焦距,看着的似乎是我的身后,也像是我的身前:晚上八点

你们的聚会有几个人?

她似乎不太会回答这个问题,又吐出六石巷的地址来,要我们晚上参与聚会。

你们的大祭司死了?谁来主持?

她还是没有回答,表情木然地扭到了下一桌,我和章蕴起来,走到外面,天气阴沉,空气中有一股呛人的气味。

晚上我来看一下这里的聚会,天人教死了大祭司会怎么运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我还没弄懂。下一块尸骸的线索好像也是在附近是吧?

嗯,一个拾荒者。

我们在一个捡破烂的老头那里得到了第二块骸骨的线索,老者捡垃圾的时候捡到了一小节骨头,然后觉得比较可怜,就找个地方埋了。

章蕴不愿意刨坟,我干了这活,用手帕裹住第一块细弱的指节,没有多看,看多了就会生出奇怪的联想。

为什么剩下的都是指骨?有没有个头盖骨能让我怀念一下的?后来我想了很久,毕竟是燃烧神魂,从丹田出发,蔓延全身,双手可能还在握着她的特制的枪,短暂地阻碍了一下以至于双手还没有被烧尽。

埋这节骨头的地方虽然近,但离晚上八点的聚会的六石巷仍然有相当的距离。

我是可以用手臂上捆着的激活仪来搞个什么悬浮符阵和加速符阵的结合,但是出于对特殊情况的考虑,还是按部就班地听着章蕴的介绍坐了辆极其便宜的人力车。

章蕴还在实习期,现在是在家族中工作,晚上不能陪我,我们商定及时联系之后,分道扬镳。

六石巷八号

我捏着鼻子,越走,汗臭脚臭和莫名的腐烂的气息扑入鼻腔,浓烈得像生化武器,比凤吟山的臭水沟道行高深得多。天已经黑了,路上没有灯,我眯着眼辨认着门牌,没有贸然拿出我的照明灯,那玩意儿还很贵,我担心在这儿遭抢劫。

暗处有人一直在跟着我,我是始终在监视之下的,但是如果我被抢劫,只要不是我会被人当场杀死,暗处的人就不会出手,所以我还是比较小心。

我很快找到了八号,大门两扇对开,木头有些发霉了,从里头冒出非常浓烈的劣质洗涤剂的味道。大门深陷在地中,只有一半在地面之上,要开门要踩进一个烂泥坑中。

我敲了敲门,里头传出一个年轻的女声:进。

这难道是参与聚会的另外的人?

我先推开门,然后一个箭步越过水坑踩上石板,以我不算高的身材,仍然撞到了头。

得佝偻下来。

进门之后,院子里横着四条平行的晾衣绳,晾着床单和男男女女的衣服,那股劣质洗涤剂的味道极其强烈,然而屋子里仍然弥散出一股似曾相识但是我无法想起的腥臭味道。

我掀开一层又一层床单,这些布料都洗过头,仿佛曾经有什么不可磨去的污秽沾染在其上,以至于需要这样用力地揉搓,横竖的织成布的线都被扯散了,像是煮老的鸡胸肉的纹路。

掀开最后一层床单,我一脚踏进了一个水坑中,低头一看,是踩进了洗衣盆无数的泡泡涌在水面上,我抽回脚,用手一搓洗涤剂太多了!这附近的人家都不富有,甚至都可以说是赤贫,有的人都不洗衣服的,为什么一盆水要放这么多洗涤剂?

那股腥臭忽然再一次扑在我眼前。

眼前的门半掩着,味道就是从里面传出。

我忽然感到很不安,回想着《神法典》,拉唐宜的虎皮做大旗,低声说:遵从神的安排,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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