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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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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焰站住了。

另一个声音听起来温文尔雅,莫名的有些耳熟:少爷,监控录像没有照到他的脸,手下们还在查。

裴焰知道自己不应该听墙角,脚下却没动。

能被称呼为少爷的人,多半就是谭虎侍奉的鸿城集团少东家赵元琪了。赵元琪留洋回来这些日子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媒体都拍不到他的行踪,没想到竟然出现在谭虎的病房里。看来谭虎并不单纯只是赵元琪普通下属,他们之间的渊源可能比想象中还要深。

赵元琪转着手腕上的小叶紫檀手串,抬眼看向吴峰:监控查不到就一个个排查所有和他有仇的人。谭虎从我小时候就跟着我,到如今十几年了,不能就这么伤的不明不白。

他长了一双狭长的眼睛,遗传自他舞蹈演员的母亲,分明是阴柔的长相,眼眸中却有种睥睨众生的凉薄和狠厉,这点更像他父亲赵城,让人下意识心生忌惮。

吴峰面无异色,点头道:是,少爷放心,我一定尽早把凶手抓到,不让虎哥寒心。

抓到了别交给警察,把他带到我面前来。 赵元琪停下了抚摸手串的动作,勾起唇角,明明是在笑,却阴冷的让人心惊胆战,伤我的人,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门外,裴焰的脸色猛地变了。

片刻后,病房的大门打开,赵元琪带着手下离开,身后西装革履的吴峰对着他的背影恭敬鞠躬:少爷慢走。

楼梯口的遮挡处,裴焰无声的闪了出来,等了两分钟,走到病房前敲了敲门。

咚咚咚。

重新回到房间里的吴峰正深深地凝视着病床上的谭虎,忽的听到敲门声,转过身来。

谁啊。吴峰拉开房门,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你是?

裴焰人畜无害的打招呼:您好,我是霍普大学的裴焰,之前和谭先生认识。我来医院探望朋友,正巧在登记册上看到了他的名字,不知道方不方便,想来看看他。

裴焰。吴峰琢磨了一下这个名字,忽的想了起来,哦!你是那个法学院负责辩论会的学生。

裴焰故作惊奇:您是?

吴峰推了一下眼镜,紧紧抓着门框的手放松了下来:吴峰,我们之前在电话里聊过,你的项目由我接管了。

裴焰啊的一声恍然大悟,立刻热络伸出手:幸会幸会。

他其实刚才就想起来了。

谭虎出事后,手底下鸿峰集团的业务都移交给了吴峰,裴焰的项目自然也变成了他负责,两人曾短暂的聊过一次,他的声音裴焰记得。

既然谭虎和赵元琪是十几年的手下,那么眼前和谭虎平起平坐的吴主管,只怕也是一样的身份。

吴峰和裴焰握了握手,裴焰的手非常有力,看起来又高大阳光,以吴峰的经验,这种人多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多半没什么心机。

请进来吧。吴峰没过多在意,打开门,难得你有这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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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护病房空间很大,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氛的味道。

我这兄弟命苦,辛苦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做到这个位置上,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说起来还是命不好。吴峰坐下来,给裴焰倒了杯茶水。

裴焰谢过,适当的表露出遗憾和好奇:您和谭主管很熟悉吗?

吴峰苦笑一声,眼底浮现出痛色,抓住了谭虎放在床边的手拍了拍:何止是熟悉,我们从十几岁起就认识。那时候我身子瘦弱总被人欺负,他每次都会帮我出头。虎哥对我来说,就像是亲哥哥,我恨不得替他躺在那里。话说道最后,声音几乎有些哽咽。

裴焰眸色微深,吴峰和谭虎果然是旧相识。谭虎是赵元琪的左膀右臂,又是吴峰的发小,怪不得赵元琪和吴峰要下狠手捉拿容辛。

虽然裴焰对谭虎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是能被容辛揍成那样的,绝对不是什么好鸟。而且听刚才赵元琪的意思,竟然是要用不正当手段给容辛上私刑。

这他妈都是些什么人。

裴焰的手心里有冷汗溢了出来,一旦容辛被这些人抓住,后果绝对比被送进警察局要严重上百倍。他必须在他们之前还原事件的真相,决不能让容辛落入他们手里。

裴焰安慰道:您别这么说,谭主管如果能醒来,也一定会希望您过得好。

吴峰摘下眼镜擦了擦发红的眼眶:抱歉小兄弟,让你见笑了,我只是看不得我大哥这样受苦。这些日子我总会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如果当时我陪他一起去洗手间,兴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哎,都怪我。

谭总受伤那天您也在现场?裴焰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吴峰点点头把眼镜戴上,强行平定心绪,勉强笑了笑:这些事情不该跟你这个孩子说这么多的,我就是太伤心了。

没事,您和谭总关系那么亲厚,看到他这样一定不好受,倾诉出来也好。 裴焰贴心地拿过茶壶给他添了杯水,担忧道,您当时发现的时候一定吓坏了吧。

这些日子吴峰装伤心欲绝装的早已轻车熟路,但是像裴焰这么捧场又天真的观众却着实少见。

他心中冷笑,表面上却顺坡下驴叹息道:是啊,那天我在包房里左等右等他也不回来,等察觉不对的时候去洗手间找他,就发现他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当时我吓得魂都没了,立刻打了120,可惜救护车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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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焰待了大概有二十分钟,期间获得了吴峰的充分信任,顺便还顺便聊了聊辩论会的事,吴峰兴致之下竟然同意多加百分之三十的赞助。裴焰对此表达了强烈的感谢,又嘱咐了吴峰不要太伤心要注意身体云云,这才告退。

没想到除了你老婆孩子,还有别人来看你。

偌大的病房中,吴峰居高临下的看着谭虎毫无意识的身体冷笑了一声,在他的脸上轻轻拍了拍,低声道:你配吗。

病床上的谭虎当然不可能回答他,他的脖颈上还有尚未彻底消散的勒痕,看起来像一具有呼吸的尸体。

病房又有人敲敲门走了进来,是吴峰的手下阿辉。

找到了吗? 吴峰头也没抬地问。

阿辉的身子绷紧了一瞬,低头道:抱歉吴总,六十八号公馆的洗手间已经不知道打扫过多少次了,那枚袖扣估计早就被清扫走,或者被捡走了。失物招领处我也问过了,都没有。

吴峰文质彬彬的脸瞬间崩裂,猛地回头抓起桌上的杯子砸了过去:废物!

阿辉一动也不敢动,杯子在他身后的墙上四分五裂,碎片划破了他的侧脸。

吴峰喘息着,方才的淡定温和已然不在,幽暗的狠毒几乎要溢出眼底:找到这一周之内所有清扫过二楼洗手间的清洁工,挨个给我问,不承认就打!

是!阿辉颤抖道。

滚!吴峰看也不看他,转身坐到了病床上,阿辉赶紧溜了。

吴峰深吸几口气,缓缓地扬起僵直的脖子,闭上了眼睛。

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灯光陷落下来,医疗仪器的滴滴声逐渐远去。电音躁动狂舞的旋律被阻挡在洗手间门外,手臂上传来剧烈的撕扯和拍打,谭虎蹬踹着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倒气声,用尽最后的力气抓着他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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